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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儒家經籍的幾個問題

2009-04-29 00:00:00趙和平
敦煌研究 2009年2期

內容摘要:敦煌儒家經籍中只有九經,而無《儀禮》、《周禮》、《公羊傳》、《孟子》等四經,本文從唐代經學發展及科舉制度層面探討了敦煌寫本中無此四經的原因,并兼及《谷梁傳》及《爾雅》寫本所存極少的原因,得出了敦煌本儒家經籍的佚存與唐朝全國基本同步的結論。

關鍵詞:敦煌儒家經籍;十三經,九經;《谷梁傳》;《爾雅》

中圖分類號:K20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106(2009)02-0055-08

緣起

敦煌藏經洞文獻中漢文文獻最多,漢文文獻中又以佛經寫、刻本為多,最早引起國內學術界重視的卻是為數不多的漢文儒家典籍,羅振玉、王國維、劉師培等一流學者給予極大的關注,踵其事者代不乏人。遺憾的是,這種研究相對零散,直到本世紀初,對敦煌本儒家典籍的全面而系統的整理研究出現了重大突破,以張涌泉教授為首的浙江大學古籍所一批中青年敦煌學家,焚膏繼晷,夜以繼日,費十年之功,終于將11冊的《敦煌經部文獻合集》奉獻給學術界,這部“集大成、高水平”(此書項楚教授“序”中語)的著作面世,對敦煌學研究,尤其是對敦煌儒家經典的研究功莫大焉。抑有進者,《敦煌經部文獻合集》中用力尤多者之一的許建平教授,更有《敦煌經籍敘錄》,先于11冊《合集》出版,《敘錄》徑可視作《合集》的“導讀”,二者合觀,敦煌儒家經典可“一覽無余”。帶給研究者的便捷和實用,不言而喻。

“敦煌學”本來不具有嚴格意義上的學科性質和內容,筆者雖謬忝“敦煌學”研究者之列,對敦煌經籍研究則純屬“門外漢”,之所以闖入敦煌經籍研究的領域,緣于一個心結。上世紀90年代中期,有一次,先師周一良先生問我,敦煌文獻中為什么沒有《周禮》、《儀禮》、《春秋公羊》三經?這是敦煌的特例,還是全國的通例?我無言以對,只是說以后得留意這個問題。先師已故七載,我自認為對先師提出的問題有了初步的答案,適逢張涌泉、許建平二君錯愛,將《合集》及《敘錄》相贈,手邊多了利器,就壯起膽子來嘗試完成十幾年前先師布置的作業,同時也回報張、許二君的厚意。

許建平教授《敦煌經籍敘錄》“緒論”之“一”開宗明義指出:“敦煌遺書中的儒家經籍共九經:《周易》、《尚書》、《詩經》、《禮記》、《春秋左氏傳》、《春秋谷梁傳》、《論語》、《孝經》、《爾雅》,多為六朝及唐五代抄本,在經學史上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對于中國傳統經學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學術價值。”在《爾雅》之后所做的注中,他又說:“敦煌儒家經籍為何僅存此九經,而無《周禮》、《儀禮》、《公羊傳》、《孟子》四經,迄今未有一明確之結論。陳鐵凡《三近堂讀書札記》對此曾有所推測(《敦煌學》第1輯,108—109頁),然難以服眾。筆者對此亦有解釋,詳見本書199、279、448頁。”

建平兄多年來在敦煌儒家經籍上所付出的艱辛勞動,所得“回報不菲”,筆者認為他目前是大陸敦煌學者中對敦煌儒家經籍最為了解的學者,筆者的討論即擬在許建平教授的工作基礎上展開,故將《敘錄》中199、279、448頁的三段話抄錄于下,以便展開討論。《敘錄》199頁卷4《禮記》條:

古稱“三禮”,而敦煌所見則純為鄭玄所注《小戴禮記》系統,《周禮》、《儀禮》不見片紙。蓋《周禮》者,先秦之官制;《儀禮》者,繁瑣之古禮,皆不切于實際,而且兩書實為職官、古禮之清單,枯燥乏味,唯《禮記》所載多生活禮制,文字通暢,易讀易懂。《禮記正義》、《御刊定札記月令》為唐時之書,已行于敦煌。更有甚者,《月令節義》乃疏解《御刊定禮記月令》之書,居然亦已見于藏經洞,可見功令之下,流行之速。《敘錄》279頁卷6《春秋谷梁傳》條:

《谷梁》在兩漢成書后,宣帝時立于學官,與《公羊》同尊。然晉以后,《谷梁》漸衰,蓋其言義理不若《公羊》之謹嚴,述史事不若《左傳》之詳博,故晉元帝曰:“《谷梁》膚淺,不足置博士。”及至范寧,集眾家之說,成《春秋谷梁集解》。

[中略]

藏經洞出土文獻中,不見《公羊傳》之片紙,豈敦煌重實用,《公》、《谷》同為小經,遂擇膚淺之《谷梁》而習之乎?《敘錄》448頁“存且”“三非敦煌寫本”之D224《孟子·梁惠王上》條:

黑城文獻中多見《孟子》殘頁,《黑城出土文書》(漢文文書卷)即收錄了6件《孟子》,而且其行款均在10——13字之內。《孟子》在宋時由諸子提升為經,方受重視,故在黑城出土的元代文獻中,才會有比較多的《孟子》寫本出土。

其實,在《敘錄》456頁“余論”的第二段,作者對敦煌儒家經籍為何只有九經作了綜括性描述,因與上引三段話略同,故本文不錄,以省篇幅。

敦煌儒家經籍中,不見《周禮》、《儀禮》、《公羊傳》、《孟子》等四經,乃為學術界公認的事實,所要深究者有三:其一,這究竟是敦煌的特例,個案,還是唐代此四經在全國均不流行的通例或普遍現象?其二,這四經不流行的內在原因何在,或日是什么原因使四經不流行,其三,現存敦煌九經中,為什么《谷梁》寫卷很少,為什么《爾雅》只有兩個寫卷?

為便于討論,我們有必要將敦煌郡或沙州的歷史作一簡略回顧。隋末時,敦煌被李軌控制,武德二年(619),唐平河西,在敦煌置瓜州,其后幾經變亂,至貞觀七年(633),敦煌改為沙州,至貞元二年(786)被吐蕃攻陷,敦煌一直在唐政府的有效管理之下,是與內地州郡幾乎沒有區別的一個州(或郡)。自貞元二年沙州被吐蕃人占領,唐王朝失去了控制權,至大中二年(848)張議潮起義,光復沙州至敦煌藏經洞被封閉的11世紀初,沙州是唐朝至宋初的一級節度使治所,與中原王朝有或緊或松的聯系。與沙州(敦煌郡)的三個時期相對應,大歷末至貞元初之前,涼州、甘州、肅州、伊州、西州、庭州等距敦煌較近的州郡,也在唐朝政府的有效管理之下,其后,陸續被吐蕃占領,大中二年張議潮起義后,雖曾一度被收復,不久又失去了控制權。

敦煌及其臨近州郡,在大歷末年前受到吐蕃的襲擾前,應處于唐政府的有效控制之下,這從藏經洞所出的公文及各種寫經寫卷可以得到印證。大中二年之后,藏經洞中的各種文獻也可以告訴我們,中原王朝的影響仍在,但已不像陷蕃之前那樣聯系緊密。敦煌藏經洞所存的儒家經籍,主要是抄寫于陷蕃以前,也有少部分是抄于大中二年之后的歸義軍時期。

筆者以為,敦煌儒家經籍中缺少《周禮》、《儀禮》、《公羊》、《孟子》四經的情況應屬唐代的通例,即反映這四種經典在唐代的境遇。

池田溫先生指出:

從吐魯番及其他中亞的干燥地帶(庫車、和田、樓蘭、黑水城等)也發掘出了不少古代文獻,因為是從寺院遺址、住居遺址、墳墓等地出土的,所以幾乎都是些零碎殘片,跟敦煌文獻這樣有一萬件以上長卷的文物都是沒法比的。不過吐魯番文獻貫穿了3至14世紀,以其種類的豐富可與敦煌文獻匹敢,不僅如此,因其在數量上比較集中在5至8世紀這一點上,與以9、10世紀為主的敦煌文獻有一個相輔相成的關系,因此形成了近年敦煌、吐魯番并稱的狀況。

池田先生的話頗富啟發性,敦煌文獻之外,中國西北其他地區所出文獻雖然零碎,但仍可作為敦煌的一個重要參考。近些年來,吐魯番文獻的刊布和整理工作正在加速,如唐長孺主編《吐魯番出土文書》(錄文10冊,圖版4冊,文物出版社)、柳洪亮著《新出吐魯番文書及其研究》、榮新江、李肖、盂憲實《新獲吐魯番出土文獻》等,流失海外的吐魯番出土文書則以小田義久編《大谷文書集成》三大卷為代表,還有陳國燦著《斯坦因所獲吐魯番文書研究》等。盡管全部吐魯番文書的刊布有待時日,但由陳國燦、劉安志主編的《吐魯番文書總目(日本收藏卷)》和榮新江主編的《吐魯番文書總目(歐美收藏卷)》兩部“總目”,可以使我們基本了解歐美及日本所藏吐魯番文書的內容。筆者翻閱了這兩部“總目”,都沒有發現《周禮》、《儀禮》、《公羊傳》、《孟子》的著錄,再翻《吐魯番文書》(10卷本及4冊圖版本)、《新出吐魯番文書及其研究》、《新獲吐魯番出土文獻》等中國藏吐魯番文書,也未發現上述四經的著錄。正如池田溫先生指出的,吐魯番文書“集中在5至8世紀這一點上”,而這正是北朝至唐有效管理河西及西域地區的時代,西州、伊州、庭州等地所行為唐制無疑,基本情況與內地州縣并無本質區別,質言之,敦煌文獻中缺四經,其他河西走廊及新疆地區出的唐代文獻中也沒有,看來《周禮》、《儀禮》、《公羊》、《孟子》四經起碼在唐代前期在今日河西及新疆地區都不流行了。

需要指出的還有兩點:第一點,《春秋谷梁傳》在敦煌文獻中有6件,其中4件為范寧《集解》,其中的3件可確定為龍朔三年(663)的宮廷抄本,另外1件(P.2590)也可能為官方書手所抄,惜無題記佐證;另外兩件可綴合為一,乃佚名《春秋谷粱傳解釋》。這6號《谷梁》寫本極為特殊,解釋見下文。筆者檢閱吐魯番文書的日本、歐美“總目”及中國藏吐魯番出土文獻中,都不見《谷梁傳》。第二點,敦煌本《爾雅》僅有一種,另有兩號合為一件的《爾雅注》;吐魯番出土文書中,僅歐美“總目”中著錄了拼合后的兩種及另外一件,數量也很少,為何《爾雅》寫本不多,解釋見下文。

本文討論問題的中心是敦煌經籍中為何缺.《周禮》、《儀禮》、《公羊》、《孟子》四經,欲從易解者人手,故此節先說《孟子》。前引許建平關于《孟子》的論述中說:“《孟子》在宋時由諸子提升為經,方受重視,故在黑城出土的元代文獻中,才會有比較多的《孟子》寫本出土。”陳鐵凡《三近堂讀經札記》認為:“《孟子》原不在十二經之數,漢隋兩志列之于子部儒家……《語》、《孟》并列,實由程朱之表彰。嘉祐刻石,《孟子》乃正式列為十三經。自后《四書》為士人所必修。岫陳、許二人所言同。陸德明《經典釋文》,在唐初得太宗欣賞,其中子部有《老子》、《莊子》而無《孟子》,宜乎唐代的敦煌經籍及吐魯番出土文獻中所不見,此事易明。

《周禮》、《儀禮》、《公羊》三經在敦煌吐魯番文獻中未見,說明唐代此三經雖列于儒家經部,但實際上修習者少,故出土文獻中不見,前文所引許建平文已做出推論,此不再引;陳鐵凡《三近堂讀經札記》中說:“竊疑《周官》、《儀禮》二書,卷帙過多,委曲繁重。邊荒求師不易,明經卒業尤難。承學之士,如急功以求速成者,自避重就輕,舍此而習他經矣。《公羊》、《谷梁》二傳本多非常議可怪之論,晉室東渡以后,太學不置《谷》、《公》。劉知幾又舉左氏三長,《公》、《谷》五短(《史通·外篇》(卷14·申左),于是左氏獨尊,千載不替。是故李元瑾開元八年上疏,蓋言‘二禮、公、谷四經殆絕,(《通典》卷15《選舉三》),四經既不見重于世,則傳習者寡自不待言。石室之所以無《周官》、《儀禮》、《公羊傳》之寫本者,或以此歟?”陳鐵凡認為,二禮繁重,修習不易;《公》、《谷》不被世人所重,則傳習者寡,而敦煌石室中不見二禮、《公羊》;那么,為什么石室中還有《谷梁》呢?此說有部分道理,但漏洞頗多,不足以服人。

敦煌經籍中,《周禮》、《儀禮》、《公羊》不見片紙,《谷梁》僅存六號,情形又十分特殊,其原因究竟何在?筆者認為,這要回到唐代(甚至可上溯至南北朝)的時代背景中去探討。南北朝時期,玄學、儒學、佛學“三教并存”,甚至道家都有一席之地,儒學雖有國子監一類專門傳習機構,但對儒學經典的學習和考核并沒有成為進入官場的必由之路,隋煬帝時將科舉考試列為人仕的重要途徑之一,至唐代,科舉考試成為與門蔭、雜色人流并列的三種入仕途徑中最為重要的一種,則儒家經典必然有一個被唐代中央政府根據流傳情況加以選擇、進行官方整理和注釋,頒定一種“官定本”以便學習和考核之用。因此,我們必須考察儒家經典在唐初的境遇,必須考察科舉考試中(含考前的修習)儒家經典的地位,這樣,才會對敦煌經籍中儒家經典的存留狀況做出合理的解釋。下面,我們從這兩個方面加以闡述。

首先看唐代初年對儒家經典的選擇、整理和注釋。

陸德明《經典釋文》在唐初具有較高的地位,據《舊唐書》卷189上《儒學傳》記載:

貞觀初,拜國子博士,封吳縣男。尋卒。撰《經典釋文》30卷、《老子疏》15卷、《易疏》20卷,并行于世。太宗后嘗閱德明《經典釋文》,甚嘉之,賜其家束帛二百段。《舊唐書》卷73《顏師古傳》記載:

太宗以經籍去圣久遠,文字訛謬,令師古于秘書省考定《五經》,師古多所厘正,既成,奏之。太宗復遣諸儒重加詳議,于時諸儒傳習已久,皆共非之。師古輒引晉、宋己來古今本,隨言曉答,援據詳明,皆出其意表,諸儒莫不嘆服……頒其所定之書于天下,令學者習焉。《舊唐書》卷73《孔穎達傳》記載:

穎達八歲就學,目誦千余言。及長,尤明《左氏傳》、《鄭氏尚書》、《王氏易》、《毛詩》、《禮記》,兼善算歷,解屬文……先是,與顏師古、司馬才章、王恭、王琰等諸儒受詔撰定《五經》義訓,凡一百八十卷,名曰《五經正義》。太宗下詔日:“卿等博綜古今,義理該洽,考前儒之異說,符圣人之幽旨,實為不朽。”付國子監施行。

《舊唐書》卷73之末的“史臣日”對太宗時自諸儒的學問人品俱有評價:“師古家籍儒風,該博經義,至于詳注史策,探測典禮,清明在躬,天有才格。”“孔穎達風格高爽,幼而有聞,探賾明敏,辨析應對,天有通才。人道惡盈,必有毀訐,及《正義》炳煥,乃異人也,雖其掎摭,亦何損于明。”

至永徽初年,又有一次重修五經的舉動.永徽四年(653)二月二十四日,以長孫無忌為首的“重修五經工作班子”《上五經正義表》(轉引自池田溫《中國古代寫本識語集錄》)中說:“故祭酒上護軍曲阜縣開國子孔穎達,宏才碩學,名振當時,貞觀年中,奉敕修撰。雖加討蕨,尚有未周,爰降絲綸,更今(令)刊定。(和平按:下列長孫無忌、李勛、于志寧、張行成、高季輔、褚遂良、柳寅等七名宰相及谷那律、劉伯莊、王德韶、賈公彥、范義祝、柳宣、齊威、史士弘、孔志約、薛伯珍、鄭祖玄、隋德素、趙君贊、周玄達、李玄植、王真儒等十六人同修)上稟宸旨,傍摭群書,釋左氏之膏肓,翦古文之煩亂,探曲臺之奧趣,索連山之元言,囊括百家,森羅萬有。比之天象,與七政而長懸;方之地軸,將五岳而永久。筆削已了,繕寫如前。臣等學謝伏恭,業慚張禹,雖罄庸淺,懼乖典正,謹以上聞,伏增戰越。謹言。”

自貞觀開始,至永徽四年,五經已經有了一個“標準本”。非常耐人尋味的是,敦煌文獻中P.3311為一殘卷,池田溫定名為《五經正義卷末編纂列位及抄錄記》,除七宰相外,殘卷中尚有劉伯莊、柳宣、孔志約、賈公彥、趙君贊等五人列位,第一行下殘,其剩余文字為“永徽四年二月二十四日右內率府長史弘文館直學士(以下殘)”對照上引《上五經正義表》中薛伯珍的結銜,正與此同,而P.3311寫卷倒數第二行作“太學博士薛伯珍覆校”,筆者頗疑此寫卷第一行殘去部分為“太學博士薛伯珍”。P.3311之所以耐人尋味,是永徽四年刊定五經之后,唐中央政府或許有一次大規模的寫定五經頒下諸州的舉動,否則,P.3311不會出現。

唐代初年,對儒家經典做了選擇、修訂,寫成定本。選擇的依據是什么呢?我們還是從《經典釋文》開始。據此書“序”之“粵以癸卯之歲,承乏上庠”一句看,《經典釋文》初創于陳后主至德元年(583),當隋開皇三年。這樣一部大部頭的書,絕非短時間能完成,所以具體成書時間大約在隋代當不會太離譜。貞觀初年,太宗閱此書“甚嘉之”,即得到最高統治者的肯定。顏師古、孔穎達的刊定五經及上引永徽四年的重新刊定,應該是在《經典釋文》所選擇的經典基礎上刊定的。

據《經典釋文·敘錄》,經典的排序是:《周易》、《古文尚書》、《毛詩》、《三禮》、《春秋》、《孝經》、《論語》、《老子》(“雖人不再末,而眾家皆以為子書,在經典之后,故次于《論語》”)、《莊子》(“雖是子書,人又最后,故次《老子》”)、《爾雅》。在陸氏眼中,五經加《孝經》、《論語》為經典,《老子》以下三書乃“子書”。

自漢代以來,為五經做注者甚多,至陸氏編纂《經典釋文》時,究竟每一經典用何注的問題十分重要,這就是筆者所強調的“選擇”。今以《經典釋文·敘錄》為綱,將諸經所用注本情況做一排列。

1 《周易》

“王(弼,字輔嗣)氏為世所重,今以王為主,其系辭以下王不注,相承以韓康伯注續之,今亦用韓本。”

今敦煌本王弼《周易注》共20號,綴合成9件;孔穎達《周易正義》存1號1件;陸德明《經典釋文》存2號,綴合成1件。

2 《古文尚書》

“今以孔(安國)氏為正,其《舜典》一篇仍用王肅本。”

今敦煌本孔安國《古文尚書傳》共45號,綴合成24件;陸德明《經典釋文》2號2件。

3 《詩經》

“唯毛詩鄭箋獨立國學,今所尊用。”

今敦煌本白文《毛詩》共16號綴合成10件;毛、鄭《毛詩傳箋》共20號,綴合成17件;孔穎達《毛詩正義》2號2件;另有佚名《毛詩音》3號,綴合成2件。

4 《禮記》

“今《慶氏》、《曲臺》久亡,《大戴》無傳,學者唯鄭注《周禮》、《儀禮》、《禮記》并列于學官,而《喪服》一篇,又別行于世,今三禮均以鄭為主。”

今敦煌本不見《周禮》、《儀禮》片紙,唯有《禮記》:白文《禮記》共2件綴合成1件,鄭玄《禮記注》5號5件,孔穎達《禮記正義》共3號3件,唐玄宗《御刊定禮記月令》1號l件,佚名《月令節義》1號1件,陸德明《禮記釋文》1號1件。

5 《春秋左氏傳》

“(東漢)和帝元興十一年,鄭興父子奏上左氏,乃立于學官,仍行于世,迄今遂盛行,二傳漸微。(原注:江左中興,立左氏傳杜氏、服氏博士。太常荀崧奏請立二傳博士,詔許立《公羊》,云《谷梁》膚淺,不足立博士,王敦亂,竟不果立。)《左氏》今用杜預注,《公羊》用何休注,《谷梁》用范寧注。(原注:二傳近代無講者,其學遂絕,故為音以示將來。)

今敦煌本杜預《春秋左氏經傳集解》共38號綴合成20件,魏徵《群書治要·左傳》1號1件,佚名《春秋左氏經傳集解》6號4件,孔穎達《春秋左氏傳正義》2號1件。

6 《春秋谷梁傳》

今敦煌本范寧《春秋谷梁傳集解》4號4件,其中3件有龍朔三年宮廷抄寫題記;佚名《春秋谷梁經傳解釋》2號1件。

7 《孝經》

“古文孝經世既不行,今隨俗用鄭注十八章本。”

今敦煌本白文《孝經}26號綴合成20件,鄭玄《孝經注》9號綴合成7件,唐玄宗《孝經注》1號1件,佚名《孝經注》3號2件,佚名《孝經鄭注義疏》1號1件,佚名《孝經疏》1號1件。

8 《論語》

“魏吏部尚書何晏集孔安國、包咸、周氏、馬融、鄭玄、陳群、王肅、周生烈之說,并下己意為集解,正始中上之,盛行于世,今以為主。”

今敦煌本中尤以《論語》寫卷最多,已超過90個編號,就中何晏《論語集解》多達74號綴合成60件,白文本《論語》6號綴合成4件,鄭玄《論語注》7號綴合成5件,皇侃《論語疏》1號1件,佚名《論語摘抄》1號1件,佚名《論語音》3號綴合成2件。

9 《爾雅》

“先儒多為億必之說,乖蓋闕之義,唯郭景純恰聞強識,詳悉古今,作《爾雅注》,為世為重,今依郭本為正。”

今敦煌本中僅有3號,白文《爾雅》1號1件,郭璞《爾雅注》2號綴合成1件。敦煌本《爾雅》為什么只有2件,詳見下文。

我們將《經典釋文》所用注本與敦煌本比較,可以看出,敦煌本遵循的是《經典釋文》的選擇,如,關于《春秋》的傳注,陸氏云“二傳(指《公羊》、《谷梁》近代無講者,其學遂絕,故為音以示將來。”明言《公羊》、《谷梁》已成“絕學”,故敦煌本中《左氏春秋》獨盛,《公羊》無片紙,《谷梁》僅6號5件,且屬特例,其原因詳下文。

第二,唐代前期科舉考試的內容

唐代科舉考試究竟“考”什么?在《通典·選舉典》、《唐會要》、《舊唐書·職官志》、《新唐書·選舉志》等都有記載,其中尤以《唐六典》卷4《禮部尚書》條為最詳,今征引如下:

凡舉試之制,每歲仲冬,率與計偕。其科有六:一曰秀才(原注:試方略策五條。此科取人稍峻,貞觀已后遂絕),二曰明經,三日進士,四日明法,五日書,六日算。凡正經有九:《禮記》、《左氏春秋》為大經,《毛詩》、《周禮》、《儀禮》為中經,《周易》、《尚書》、《公羊春秋》、《谷梁春秋》為小經。通二經者,一大一小,若兩中經。通三經者,大、小、中各一。通五經者,大經并通。其《孝經》、《論語》、《老子》并須兼習。凡明經先帖經,然后口試并答策,取粗有文理者為通。(原注:舊制,諸明經試,每經十帖、《孝經》二帖、《論語》八帖、《老子》兼注五帖,每帖三言,通六已上,然后試策十條,通七,即為高第。開元二十五年敕:諸明經先帖經,通五已上,然后口試,每經通問大義十條,通六已上,并答時務策三道。)凡進士先帖經,然后試雜文及策,文取華實兼舉,策須義理愜當者為通。(原注:舊例帖一小經并注,通六已上;帖《老子》兼注,通三已上,然后試雜文兩道、時務策五條。開元二十五年,依明經帖一大經,通四已上,余如舊。)

為免行文枝蔓,我們不再去考訂諸書異同。唐代六科考試,以明經、進士兩科為主,是讀書人取得出身的必由之路,而儒家經典為主要考試內容。“正經有九:《禮記》、《左氏春秋》為大經,《毛詩》、《周禮》、《儀禮》為中經,《周易》、《尚書》、《公羊春秋》、《谷梁春秋》為小經。通二經者,一大一小,若兩中經。通三經者,大、小、中各一。通五經者,大經并通。其《孝經》、《論語》、《老子》并須兼習。”這段話,若不作解釋可能難明,筆者稍加說明。準唐制,明經、進士均須考核儒家經典的背誦和理解,《孝經》、《論語》有時加《老子》是必考經典,九經則考生可以有選擇,若通二經,可以選一大經(《禮記》、《左氏春秋》),再選一小經(《周易》、《尚書》、《公羊》、《谷梁》)或以二中經(《毛詩》、《周禮》、《儀禮》)代一大一小;通三經者,則大、中、小各選一經;通五經者,二大經必通。換句話說,九經不必皆通,但二大經必通;中經和小經可由考生選擇。因此,敦煌本中兩大經不少。而三中經的《周禮》、《儀禮》不見,則如許建平在《敘錄》第199頁所說,二經“實為職官、古禮之清單,枯燥乏味”,考生舍之而選“文字通暢、易讀易懂”的《禮記》為考試科目,則不僅敦煌寫本中不見《周禮》、《儀禮》,吐魯番出土文書中也不見。至于四小經中的《公羊》、《谷梁》,如《經典釋文》所說.--傳近代無講者,其學遂絕”,則連教師都沒有,何來修習之生徒?

我們再核查一下有關記載,為了“繼絕學”,從貞觀九年(635)起,有關《周禮》、《儀禮》及《公羊》、《谷梁》無人修習的問題越來越突出。《唐會要》卷75《選部下·帖經條例》條載:

貞觀九年五月敕:“自今已后,明經兼習《周禮》并《儀禮》者,于本色量減一選。

開元八年(720)七月,國子司業李元瑾上言:“三禮、三傳及《毛詩》、《尚書》、《周易》等,并圣賢微旨,生徒教業,必事資經遠,則斯文不墜。今明經所習,務在出身,咸以《禮記》文少,人皆競讀。《周禮》經邦之軌則,《儀禮》莊敬之楷模,《公羊》《谷梁》,歷代宗習。今兩監及州縣,以獨學無友,四經殆絕,事資訓誘,不可因循。其學生望請量配作業,并貢人參試之日,習《周禮》、《儀禮》、《公羊》、《谷梁》,并請帖十通五,許其入策,以此開勸。即望四海均習,九經該備。”從之。

“量減一選”,是說獲得資格后可以在吏部選官時少等一年,是一種優惠;而開元八年的《周禮》等四經“帖十通五,許其人策”,是說其他經須“帖十通六”才能參加策論考試,也是明顯的優惠措施,但看來成效不大。

(開元)十六年,(楊玚)遷國子祭酒,玚(又)奏曰:竊見今之舉明經者,主司不詳其述作之意,曲求其文句之難,每至帖試。必取年頭月日,孤經絕句。且今之明經,習《左傳》者十無二三,若此久行,臣恐左氏之學,廢無日矣。臣望請自今巳后,考試者盡帖平文,以存大典。又《周禮》、《儀禮》及《公羊》、《谷梁》殆將廢絕,若無甄異,恐后代便棄。望請能通《周禮》、《儀禮》、《公羊》、《谷梁》者,亦量加優獎。于是下制:明經習左氏及通《周禮》等四經者,出身免任散官,遂著于式。

至開元十六年(728)底,習《周禮》等四經的人太少,以至于采用通四經者“出身免任散官”。就是說,通過考試后可直接選官,看來優惠的幅度不小。既便如此,這個問題仍未解決。《新唐書》卷48《百官三·國子監》載:

五經博士各二人,正五品上。掌以其經之學教國子。《周易》、《尚書》、《毛詩》、《左氏春秋》、《禮記》為五經,《論語》、《孝經》、《爾雅》不立學官,附中經而已。

筆者不能肯定這是唐代哪個皇帝時的制度,從《爾雅》被列入同《論語》、《孝經》并行,應當是貞元十二年(796)之后的制度。五經博士中,根本沒有《周禮》等四經的博士,可見,敦煌本中《周禮》、《儀禮》、《公羊》無片紙,吐魯番也無此三經出土,當是唐代的通例,而不是敦煌的特例。

按常理,敦煌本儒家經籍中應該沒有《谷梁傳》,而吐魯番出土文書中也不見《谷梁傳》,是否敦煌有《谷梁傳》為特例呢?

今敦煌本范寧《春秋谷梁傳集解》凡4號,其中BD.15345、P.2536、P.2486三號均為龍朔三年(663)由宮廷組織抄寫的,而P.2590無題記,但行款疏朗,書法精美,筆者頗疑其為宮廷抄本,惜未見原件,只是做一推測。這四號寫本,很可能是永徽四年(653)五經正義完成之后,有一次大規模抄經書的活動,《谷梁傳》也在其中,之后,發到敦煌州學中,由于某種機緣,才得以保存下來。頗具諷刺意味的是,P.2590背所抄為佛書《大乘人道次第》,P.2536背所抄為《乙巳占》。兩號背部所抄當為中晚唐時,可見《谷梁傳》在中晚唐時的境遇,與我們上節的論述暗合。至于P.4905+2535佚名《春秋谷梁經傳解釋》,究竟是否為唐本,尚待討論。

《谷梁傳》有敦煌本,筆者推測其用意與陸德明所云“近代無講者,其學遂絕,故為音以示將來”之意相近,即唐中央政府對有人修習《谷梁傳》仍抱有一線希望。

敦煌本《爾雅》只有三號,P.3719為白文《爾雅》,卷背有舞譜3行。P.2661+3735為郭璞《爾雅注》,卷末有大歷年號題記,學界對此卷年代爭論較大。在吐魯番文書中,筆者檢獲了11號3件《爾雅》,均為德國國家圖書館所藏,它們是:CH323v、 CHl577v、 CH2917v、 CHl246v、CH343v《爾雅音義·釋魚·釋鳥》;CH/U6779r、U560、U564b+U546a+CH/U7111+U564c<<爾雅·釋天至釋地》(郭注),此件為交河故城出土;CH/U6783為《爾雅音義·釋蟲》第十五。

《爾雅》在《經典釋文》中排于《莊子》之后,只當作“字書”,未被列為經典。《爾雅》進入科舉考試是在天寶元年(742),因《老子》為崇玄生考試內容,一般舉人的《老子》則由《爾雅》取代,貞元五年(785)又以《老子》代《爾雅》;貞元十二年(796)又重歸天寶元年的規定,以《爾雅》代《老子》,此后《爾雅》正式進入考試科目之內,成為與《孝經》、《論語》一樣的考試科目,邁人儒家經典的行列。(詳情請參見筆者《對敦煌本<老子道德經)及其注疏本的一點新認識》,《敦煌學輯刊》2008年第3期。)

唐代前期,《爾雅》未成為儒家經典,敦煌本所存不多,不足為奇。而吐魯番出土的文書是否為唐代前期者,因未見原卷不敢確定,或是中唐以后物也未可知。

初稿完成后,承畏友北京大學榮新江教授通讀一過,他認為德國國家圖書館所藏11號3件《爾雅》均為回鶻時期寫本,即公元840年后的寫本。

結語

一個“門外漢”,說了些“外行話”,只是個人讀書的一些心得,寫出來供同行們批評而已,這是筆者的真心愿望。

后記:此文寫成后,承中華書局柴劍虹編審、北京大學榮新江教授通讀并提出意見,筆者對他們表示誠摯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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