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記不清這是第九次寫到我的母親
和她簡單、勞累、疾病纏繞的大半生
我也記不清這是第十次、第九次還是第七次
寫到:母親在雪地里或晚風中等我回家
我甚至記不清曾有兩次、三次還是四次:
我對母親大吼……她吃驚地看著我,然后
低下頭,不再吭聲……
我的母親,她這大半生
恨的東西不多
愛的東西也不多
她愛一片稻子,甚至
連它上空的云朵她都不愛。
她只愛她的丈夫和三個孩子
再多一個
她都承受不起
這就是我身單力薄的母親!
這就是我日漸衰老的母親!
她有一雙長滿硬繭、粗糙的手
一些發黑的頭發再也覆蓋不住她日夜生長的白發
暮色中
當她放下背上那捆從地里背回的稗草
她伸展的腰并沒有比剛才高一些
責任編輯白連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