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國著作權界與其糾纏于Google對掃描作品的賠償,不如將此事看做一記警鐘,思考中國的數字出版產業如何發展和突圍。
Google再一次被推到了風口浪尖。10月14日,作家張抗抗表示,Google建立的數字圖書館中,有自己的幾十部作品,且在掃描收錄前并未通知自己。而據統計,在過去5年,Google已經將全球尚存有著作權的近千萬種圖書收入了它的數字圖書館,而沒通報作者本人。其中就有570位中國作家的17922種作品被非法掃描上網。該事件的發展是,Google表態同意和解,賠償每人每本書至少60美元,但作家們回應: 和解條款是霸王條款。
一路觀察此事,筆者是先憂后喜。憂者,中國作家們之所以知曉作品被Google掃描進數字圖書館一事,是因為國際復制權組織秘書長奧拉夫致函中國文字著作權協會,希望協會在Google侵權事件中對中國著作權人權益進行維護—可見中國作家以及相關協會對數字版權的保護意識何其薄弱;喜者,更多的反對者并非因為賠償過低,關注點已超越金錢,譬如Google可能形成的文化壟斷、將來可能的數字圖書用途,以及本國的圖書數字化事業發展等。
本人無意過度地批評Google,不過以商業公司的身份搞一場所謂的大規模公益活動,其背后的目的總難免引人質疑,甚至可能會陷入版權泥淖而不能自拔。但客觀地說,其數字圖書館的推進速度確實超越了傳統發展模式——傳統模式先授權后使用的高昂交易成本,阻礙了大量交易的進行。單就這點來講,Google這種“先上車后買票”的非常規出牌,實在讓人又愛又恨。
所以話說回來,應該反思的是我們本身。著作權界既然已經開始意識到數字版權于己、于國家文化話語權的重要性,與其糾纏于Google的賠償,不如將此事看做一記警鐘,思考中國的數字出版產業如何發展和突圍。
為了對抗Google,2008年11月,歐盟大力推廣的歐洲數字圖書館已正式開館,雖然它還面臨著成員國目前實行不同的版權法規等問題,但卻已經收錄了來自歐盟各成員國圖書館和文化機構的書籍、地圖、繪畫、照片、電影和報紙等信息和資料達460萬件,并計劃到2010年增加到1000萬件。
反觀我國,盡管早在1999年,業內已經預見到數字圖書館將是技術發展的必然趨勢,中國國家圖書館也已經著手開發中國數字圖書館工程,但我國的數字圖書產業發展了10年,最有名的超星、方正Apabi等也只有三四十萬冊的容量,這跟Google上千萬冊的數字圖書館相比,簡直是微乎其微。
不得不承認,發展數字圖書館的最好時機可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競爭環境更為激烈。在這個時刻,在如何建立一套版權人和數字出版服務平臺之間的快速溝通機制、協調雙方利益關系方面,主管部門更應有大智慧。
當然,大智慧還要有小技術的堅實支撐。Google的3D模型掃描技術(利用兩臺相機與紅外線,來自動解決書頁彎曲的問題)、超高精度的OCR技術和基于WEB2.0的校對解決方案,足以令技術上裹足不前、卻急火火地販賣收費讀書卡的國內廠商汗顏。
如果只有一個Google,大家還真不那么放心,這個市場也不那么好玩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