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弗萊雷解放教育思想

摘 要 保羅·弗萊雷(Paulo Freire)的解放教育思想是當代具有重大影響的教育思想體系之一。弗萊雷的解放教育思想是以解放為目標，他認為只有通過批判、對話的方式才能真正實現人的主體和歷史使命，即實現人性化，這樣人才能成為完善的人，人類的解放才會有希望。

關鍵詞 弗萊雷 解放教育思想 人性化 批判意識 對話

中圖分類號:G40-09 文獻標識碼:A

有“巴西杜威”之稱的保羅·弗萊雷(Paulo Freire)把自己一生的精力都投入到為民主教育的理想事業中，在實踐中構建自己的教育改革理念的同時也不斷把自己的教育理念運用到實踐中去，沉淀了大量的經驗，提出了新穎的觀點，確立和充實了自己獨特的解放教育思想體系和教學方法，在全球范圍內引發了廣泛的關注和爭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弗萊雷把研究的出發點建立在“解放教育”思想上，決定了他的研究不是建構高深的理論，而是在全面客觀地透視壓迫者和被壓迫者的具體情況及其產生的社會矛盾的基礎上，向人們展示了“解放教育”的活力與靈動，提出了通過教育來獲得解放的思想。弗萊雷的解放教育哲學是以解放為目標，他認為只有通過批判、對話的方式才能真正實現人的主體和歷史使命，即實現人性化，這樣人才能成為完善的人，人類的解放才會有希望。

1 人性化——解放教育思想的基礎

人性化思想是弗萊雷解放教育思想的基礎。弗萊雷在《被壓迫者教育學》的第一章開篇就指出，“人性化問題一直是人類的中心問題，現在它更是具有難逃世人關注的性質。”豍按照他的觀點，有人性化，也就存在非人性化。“對于一個作為不完善的存在但卻能意識到自身不完善都人而言，人性化和非人性化都有可能出現。”非人性化是對人成為更完善的人的使命的異化，不公正的秩序導致非人性化的產生和出現，而人性不完善最終都會導致被壓迫者醒悟過來去反抗那些使得他們變得不完善的人，并與之作斗爭。弗萊雷認為，人的使命就是要追求人性化，盡管在一個存在壓迫和被壓迫的社會中，壓迫者的剝削、壓迫、偏見和暴力否定了這一使命;而被壓迫者渴望解放、要求公正以及要求恢復被剝奪了的人性。被壓迫者在追求人性、重獲人性的斗爭中，不僅要使自身獲得人性，更要使這種斗爭有意義的進行下去，即被壓迫者不應該反過來壓迫壓迫者，而要讓壓迫者和被壓迫者雙方都重獲人性。用弗萊雷話說:“這對于被壓迫者而言是一項富有人性且具有偉大歷史意義的任務:解放了自身，同時也解放了壓迫者”。豎由此可見，弗萊雷的人性論不是主張一個階級壓迫一個階級，不管是壓迫者壓迫被壓迫者，還是被壓迫者反過來壓迫以前的壓迫者，這些都是非人性化的。弗萊雷是把壓迫者和被壓迫者放到了歷史的進程中進行分析。在受到歷史原因的制約下，有些壓迫者是不可能承擔解放人性的使命的。只有被壓迫者才能進行這種解放，即解放被壓迫者和壓迫者雙方，使雙方都能重新獲得人性。這是弗萊雷關于人性化概念的認識和闡述。

眾所周知，人類的實踐創造能力使人類與其他生命體相區別開來。用弗萊雷的話說:“只有通過實踐才能做到:對世界作出反思和行動，以改造這個世界。”豏盡管在適應社會環境的歷史進程中，動物也會改變環境的某些方面來適應整個社會環境，但這樣的改變基本上是源于動物自身的一種本能，是機械的。而人類則是在改造客觀世界時進行的是有意識、有目的的能動活動，并在這種改造中不斷反省自身及其行為方式，以改造世界進而創造社會歷史，創造人類美好和諧的生活，從而實現真正的人性化。

2 批判意識——解放教育思想的核心

“意識化”是弗萊雷教育理論的核心。它的基本思想是，通過教育喚醒被壓迫者的覺悟，使他們清醒地認識到自己身處在被抑制被壓迫這樣一種非人性化的狀態之下，同時發現自身在歷史創造與發展進程中的主體性作用，并最終獲得人的解放。批判的反思和實踐是緊密相連、相互作用。人們在改造實踐的過程中必須先用批判的眼光尋找到壓迫的根源，同時批判地意識到被壓迫者與壓迫者都是非人性化的表現形式，然后再反思性地投身到爭取解放的行動中去。弗萊雷發現，人們的意識水平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和歷史條件下會有差異，這就導致了人們對世界、人生和社會生活理解的偏差。

弗萊雷將意識化分為神秘意識、幼稚意識和“批判”意識三個階段。神秘意識和幼稚意識都是借助神想象和秘的解釋來理解人與世界的關系，因此它們都不能真正理解人與世界之間的關系。只有 “批判意識”是在試圖去改變社會結構中存在的壓迫關系。具有“批判意識”的人們清醒地認識到壓迫的社會結構中的種種關系。他們不僅同情、理解自己的同伴，而且努力探求合作的對話關系，敢于抵制壓迫。

3 對話——實現解放教育的最有效途徑

弗萊雷認為，追求完善的人性不能在孤立狀態或個人主義思想下進行，而應在伙伴關系和衷共濟的氛圍中進行。生命個體在相互間的交流溝通中，會重新反省自己進而更新自己，使自己人性化;在與他人相處時建立起的各種關系中，會創造更新著社會，使社會人性化，這也正是弗萊雷從對話角度來闡釋人性論的含義。

在弗萊雷的解放教育思想中，對話和實踐是相互聯系相互作用的。弗萊雷指出:“對話是人與人之間的接觸，以世界為中介，旨在命名世界。”豐這里的命名世界實際上就是改造世界的過程，即人們通過與他人的交流對話，在相互的接觸中，逐漸透析世界，并改造世界。而命名世界和改造世界是相互交替的，一旦命名了世界，隨之就會產生出需要重新再命名的新問題。弗萊雷強調指出:“說出一個真正的詞，就意味著改造世界。”“男男女女都用真實的詞來改造世界。有人性地活著，就意味著命名世界，改變世界。”可見，真實的詞不僅僅使對話成為可能，也使命名世界、改造世界成為現實。它意味著反思與行動的統一，意味著作為主體的人要有意識、有目的開展與他人批判式的交流對話，融入歷史的進程中，進而改造主客觀的現實。這樣的交流對話必須具有人性化，必須是在平等的基礎上進行，必須包含“對世界、對人的熱愛”，同時對話雙方要謙恭，在合作中相互信任，在信任中尋求理解，尋求對人性化的實現充滿希望，這樣的交流才是真正具有人性化的對話和實踐。反之，扭曲的愛、虛假的謙遜以及對別人缺乏依賴是不能產生信任的。

4 結語

弗萊雷的解放教育思想試圖通過批判、對話來實現人的本體使命，不僅豐富了當今新課程改革的“主體性教學”思想和 “以人為本”的教育理念，而且對實現師生的相互人性化以及實現學生從客體向主體，從機械、被動式學習向主動、研究型學習的轉變具有深刻的啟迪作用。師生在相互尊重的基礎上，通過“批判意識”進行對話交流，這樣的對話使教學充滿師生思想的碰撞和精神的對接，營造一種平等、和諧、民主的氛圍，從而充分調動學生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喚起學生的解放意識，使學生得到健康全面的自我成長和發展，真正實現師生的相互人性化。也正如弗萊雷所言:“只有要求批判性思維的對話才能產生批判性思維。沒有了對話，就沒有了交流;沒有了交流，也就沒有真正的教育。”豑換句話就是“總之，無論是國家與國家之間、團體與團體之間，還是個人之間，人們都在頻繁地使用對話以達成共識以求和平共處，人們已經生活在了對話之中，對話成為了人的一種生存狀態，一個對話的時代已經到來了。對話教學，只是對話的潮流波及到學校教育領域以后教育領域作出了必然的回應而已”。豒因而，廣大的教育工作者和其他領域的人們都應該與被壓迫者一起共同尋求一個真正對話的世界，一個日益完美人性化的世界。總之，重讀弗萊雷的解放教育思想，即使是在信息化和全球化的今天，我們都會獲得新的啟迪，產生新的思考。

注釋

①保羅·弗萊雷.被壓迫者教育學[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1:1.

②保羅·弗萊雷.被壓迫者教育學[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1:2.

③保羅·弗萊雷.被壓迫者教育學[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1:7.

④保羅·弗萊雷.被壓迫者教育學[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1:38.

⑤保羅·弗萊雷.被壓迫者教育學[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1:41.

⑥姜恒權.對話的時代對話的教學[EB/OL]. http://www.ywb.com.cn.2004-07-18.

參考文獻

[1] 保羅·弗萊雷.被壓迫者教育學[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1.11.

[2] 黃志成.被壓迫者的教育學——弗萊雷解放教育理論與實踐[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4.11.

[3] 張琨.教育即解放——弗萊雷教育思想研究[M].福建:福建教育出版社，200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