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人肉搜索”現象的一點思考

摘要“人肉搜索”作為近年來新興的一種網絡現象，從出現至今爭議不斷，絕大多數的討論其核心都是圍繞著言論自由與隱私權保護的關系問題。本文以憲法基本權利為出發點，對“人肉搜索”背后的言論自由與隱私權的沖突與平衡問題作了一些思考。

關鍵詞人肉搜索 言論自由 隱私權 沖突 平衡

中圖分類號:D920.4文獻標識碼:A

1 “人肉搜索”的界定

1.1 “人肉搜索”的概念

“人肉搜索”也叫網絡搜索令、網絡通緝令，這一概念最早出自于貓撲網，是網絡搜索引擎與人工搜索的結合，網民通過利用Google、百度等網絡的搜索功能，不斷變換輸入關鍵詞來搜索目標，或通過一些網絡論壇來交換信息，從被搜索的對象入手，搜查其本人及親友的博客、論壇等，從而查出被搜索目標的詳細資料。只要被搜尋目標在網上進行過注冊，輸入身份證號碼或郵件地址，就可以通過搜索查找到其IP號碼，從而確定被搜索目標在現實生活中的具體位置，以此查明其真實的身份并在網絡上予以公布。

1.2 “人肉搜索”的類型

通過對已發生的“人肉搜索”事件進行歸類，可以將其大致分為以下三種情形:(1)單純侵犯他人隱私型:“陳自瑤”事件，“很黃很暴力”事件，留美女生支持“藏獨”事件等。(2)社會公益型:“比基尼功夫少女”事件，“華南虎”事件，“江西敲頭”事件，“天價頭”事件，尋找抗震救災志愿者等等。(3)爭議型:“虐貓”事件，“銅須門”事件，“女白領自殺”事件，“遼寧口出穢言狂罵四川災民”事件等。

2 “人肉搜索”中言論自由與隱私權的沖突與平衡

2.1 言論自由與隱私權的沖突

由于“人肉搜索”這種網絡群體活動的目的是查明事實真相，查找問題答案，公開，交流信息既是目的也是手段。其中就常常引起言論自由的行使與隱私權保護的沖突。

“人肉搜索”中網民在網絡中公開發表言論，被搜索對象主張自己隱私不受侵犯，雙方的主張都符合各自權利的構成要件，言論自由與隱私權的沖突是源自于其自身內部的矛盾，因此，要從外部加以限制，劃清各自的行使界限。

2.2 對解決言論自由與隱私權沖突的思考

2.2.1 解決基本權利沖突的理論

實踐中，解決基本權利沖突的理論主要有以下幾種:

“基本權利的位階秩序理論:在德國，有些憲法學者認為，各個基本權利之間是存在價值位階秩序的，某些基本權利的價值位階高，而另外一些的價值位階則較低。當不同位階的基本權利沖突時，應當優先保障價值位階較高的基本權利。

具體規定優先于概括規定:這是指明確列在基本權利篇章中的基本權利，較之未在基本權利篇章中列舉的權利，具有優先性。

個案中的利益衡量:這種觀點認為，基本權利沖突是非常抽象層次的價值沖突或者原則沖突，很難給出抽象的解決基本權利沖突的一般原則。所以，當在實踐層面發生基本權利沖突的時候，特別是在前述幾種理論都無法適用時，應該由法官綜合考慮該案件中所有情況，作出合乎現況之利益衡量。

立法衡量理論:該理論與個案衡量理論相反，認為對基本權利沖突的調和解決，只能通過立法者制定法律，不能由法官在個案中進行衡量。”

2.2.2 言論自由與隱私權的平衡

言論自由與隱私權沖突問題，在世界范圍內引起了廣泛的討論，也形成了不同的解決模式。無論英美法系還是大陸法系，其運用的模式都要考慮本國的實際情況，因此，不可能在立法中規定一個統一而且詳盡的模式，就如同數學公式一樣，適用于各種言論自由與隱私權沖突的情況。如果采取每個案件逐案衡量的方法，有可能出現相同案件相反判決的情況，使案件結果毫無可預測性，且給予法官權力過大，對其素質要求也相當高。筆者認為，可以采取基本原則與個案衡量相結合的方法。基本原則包括:

從內容角度，若涉及公共利益，則優先保護言論自由。若涉及純粹私人事務，則優先保護隱私權。

從主體角度，若涉及公眾人物(政府官員，演藝人員)，則優先保護言論自由。若涉及未成年人，則優先保護隱私權。

在此基本原則基礎之上，法官再依據具體案情，衡量各種利益，盡可能的實現個案的實質正義。

具體到我國的實際情況，我國《憲法》第35條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有言論、出版、集會、結社、游行、示威的自由。但實踐中常見以侵犯名譽權為由保護個人隱私的案件，卻幾乎沒有援引憲法條款主張言論自由的案件。這一方面是由于公民對言論自由權利相對淡漠，我國的憲法在個案中適用的問題，更重要的是，盡管我國以名譽權來保護個人隱私，但相比對言論自由的規定，可操作性更強。言論自由只是在《憲法》中類似宣言似的原則性規定，過于概括，顯然不利于實踐中對其進行保護，況且，國家機關也傾向于對表達自由作出限制以達到社會管理的目的。筆者認為，限制言論自由要嚴謹，審慎，應在憲法以下法律中對其規定具體化，如在規范互聯網的法律中對言論自由予以具體的規定。

參考資料

[1]張翔.基本權利的規范建構[M].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152～1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