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真意切　感人至深

胡樂樂

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墻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陸游是南宋時期著名愛國詩人,但其詞的創作成就亦頗高,《釵頭鳳》就是其中一首。

這首詞寫的是陸游的愛情悲劇。據載：陸游初娶表妹唐琬，卻為陸母所不喜，陸游被迫與唐琬分離。十余年后他們春游沈園相遇，陸游傷感之余，在園壁題了著名的《釵頭鳳》詞。唐琬見了不勝傷感，也和詞一首，不久便憂郁而死。陸游為此哀痛至甚，后又多次賦詩憶沈園，有“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句。沈園亦由此而久負盛名，數百年來，風雨滄桑，沈園已“非復舊池臺”。

詞的上闋通過追憶往昔美滿的愛情生活，感嘆被迫離異的痛苦。起首三句，作者故地重游本已思緒萬千，再加上碰上了曾經深愛著的前妻，不由回憶往昔與婉兒偕游沈園的美好情景。“紅酥手，黃滕酒”寫出了婉兒把盞時的美麗姿致，“滿城春色宮墻柳”點明季節是春季，而“紅”“黃”再加上柳綠也為這春色增添了一抹亮色。

“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東風即為春風，剛才還是滿城春色，至此卻突然一轉，“東風惡”一語雙關，既可指肆虐的東風對環境的破壞，也可以指當時的惡勢力，至于陸游的母親屬不屬于這一范疇，這不由讓人想起《孔雀東南飛》中焦母，他們是驚人的相似。由于母親粗暴的干預，陸游妥協、放棄了，幸福美滿的婚姻就這樣被棒打。快樂的日子總是那樣短暫，這杯中哪里是酒，分明是壓抑在心頭揮之不去的愁緒。致使今天這一結局到底是誰的錯，陸游沒有說清，這就值得我們去思考，言猶盡而意無窮。

詞的下闋，由感慨往事回到現實，進一步抒寫夫妻被迫離異的深哀巨痛。“春如舊”，和上闋中的“滿城春色”照應，背景好像相似，人卻發生了太大的變化。婉兒曾是“紅酥手”，現卻“人空瘦”。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它可讓李清照“人比黃花瘦”，也可讓柳永“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淚痕紅浥綃透”一句采用白描，使得婉兒更加形象可感，一個“透”字，足見其流淚之多、傷心之甚。

“桃花落”和“東風惡”照應，桃花凋謝，園林冷落，這僅僅是環境的變化，而人的變化卻甚這千百倍，自己的心境不也像“閑池閣”一樣凄寂冷落嗎?然而“山盟雖在，錦書難托”，一時愛、恨、情、愁涌向心頭，一種難以名狀的痛楚破喉而出“莫，莫，莫”，事已至此，難以挽回，婉兒已重新組建家庭，希望她能早日從上次婚姻中走出來，詞句中充滿了陸游的歉疚與無奈。

這首詞情真意切，感人至深。采用對比的手法，充分地展示了“幾年離索”給唐氏帶來的精神折磨和痛苦。全詞節奏急促，聲情凄緊，加上先后兩次感嘆，蕩氣回腸。總之，這首詞達到了內容和形式的完美統一，是一首別開生面、催人淚下的不朽作品，讓我們從另一面重新認識了這位被譽為“小太白”的南宋偉大的文學家。◆（作者單位：江西省景德鎮市第二中學）

□責任編輯：王鋒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