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慶/文 楊日紅/評
看過一幅攝影,整個畫面幾乎都是膝蓋以下的行走,各式各樣的腿穿行在寬敞的路面上。我不知道這幅攝影來自怎樣的契機,但那音樂一樣的腳步聲,肯定是世界上最美的和音,讓我們振奮,尋找到前進的勇氣。攝影師在那一刻找到的絕不僅僅是抓住鏡頭的靈感。
有一次,走廊上的腳步聲打動了我。
當時我在一個城市漂泊,我忽然病了。就在那一天我接到一個電話,對方可能從我有氣無力的回話中聽出了信息,那是我曾經的一個同事,應該是我的一個小朋友了。我沒有想到會聽到她走來的腳步聲,就在我租住的那個二層的小樓上,小院里此時沒有雜音,只有我因為生病躺著不能出門。那急急的腳步聲至今讓我記著,接著是敲門聲,門被推開時我看見了她,手里拎著水果。那一天她坐在我的床邊,給我倒水,喂我吃藥。后來她走了,半夜的時候又給我打來電話,問我的病情,說如果不行就去醫院。朋友的關心和問候讓我的病一下子好了許多。
一個雨天,我驀然聽見了麻雀的嘰嘰聲,我驚喜地尋找著,我終于找著了,就在我住的樓檐下,雨滴答滴答地打在雨搭上,麻雀在雨中不時和上幾聲嘰嘰的叫聲。我遠遠地看著白脖子白嘴角的麻雀,它的頭不時地扭動一下,似乎頭扭動一下就要叫一聲。我一下子想起了鄉間的谷地,鄉間的谷場,想起飄在莊稼地、飄在河床、飄在谷場、飄在麥場上的鳥聲……麻雀聲似乎是一縷鄉音,似乎是聞著我身上的味道來到我的樓檐下的。我久久地看著麻雀,閉著眼聽著鳥聲和雨聲,我的心被鳥聲被雨聲溫潤著。
多年前看到過這樣一個故事:唐山地震,一個人一直被埋在廢墟之下,有一天他忽然聽見了從頭頂的石板上傳來的敲打聲,他掙扎著找來了一塊石頭回應著上邊的敲打,上邊的人終于聽見了,可是救援沒有那么及時,上邊的那個聲音還在不斷地響起,他竭力地回應著,雙方都在聽著對方的敲打,這種生命之間的信號給了他活下去的勇氣,后來他終于獲救了,正是這突然而至的聲音使他在絕望中找到了生命的安慰。還聽過這樣一個故事:遠在異鄉的一個城市,兩個老鄉在一家飯店吃飯時驀然從對方的說話聲里聽出了鄉音,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激動地站了起來,相對而立,然后兩個男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又淚眼相對地舉起酒杯。也許這其中還有另外的原因,奔波的艱辛,創業的艱難。但我們從中體味到的是濃濃的親情和身在異地對鄉音的敏感。
其實就這樣簡單,有時候一句問候,一聲招呼就足以使對方聆聽和領受到安慰,真誠的聲音永遠溫暖著人類的內心,有時候我們是多么渴望聽到安慰的聲音啊……
[簡評]一個細微的眼神,一個輕微的動作,一聲深情的問候,一句貼心的話語,雖是那么的平常,那么的不起眼,卻能給人以莫大的安慰。因為這是來自人們真誠的內心,緣自心靈的安慰。這些細微的話語或舉動會讓我們銘記于心、感動一生。如果世界上每一個人都能如此,那么這個世界將會更加無限美好。
[作者單位:江西峽江縣峽江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