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２億人的新故事

袁晨雨

在中國,乙肝是1.2億人的故事,十年前和十年后的今天有著完全不同的故事內容。

在中國,乙肝是1.2億人的故事,他們原本擁有各自的幸福生活,但乙肝的陰影使他們經歷著相似的不幸。

十年前,突如其來的病魔讓王麗芳從此上了乙肝患者的花名冊,徹底改變了她人生的軌跡。在“葛蘭素史克(GSK)肝炎學院暨賀普丁上市10周年慶典”現場,說起往事,她依然悲從中來,不禁潸然淚下。“乙肝曾經把我逼到了死胡同,受盡了歧視。”那個年代,像王麗芳這樣的“大三陽”乙肝病人,生活中飽受“見光死”的區別對待:王麗芳的單位在得知她的病情后,立刻與她“撇清關系”,這是王麗芳第一次深切體會到世間人情冷暖。1999年底,主治醫生問王麗芳是否愿意嘗試一種叫做賀普丁的進口新藥,代價是成為臨床實驗病例,并經受常人無法忍受的肝穿刺測試。王麗芳說,“我當時回答得很堅決:‘這點痛根本不算什么,我已經生不如死,我愿意嘗試。”

王麗芳如愿成為第一批內地口服抗病毒治療藥物的“小白鼠”。此前的整整30年時間,中國乙肝治療史猶如未經開墾的荒田,“那時,國外乙肝病例較少,可借鑒的治療經驗也少。而國內乙肝病患數量巨大,但醫學研究卻十分滯后”,重慶醫科大學附屬第二醫院院長任紅說道。1986年,還是碩士研究生的任紅師從知名肝病專家張定鳳,踏上了瞎子摸象般的乙肝治療研究長路。當時,干擾素用于治療乙肝,雖是有效的抗病毒方式,但由于干擾素需要注射給藥,有明顯的不良反應,并且有諸多禁忌癥,使得很多患者不能進行有效的抗病毒治療。1998年,隨著拉美夫定(賀普丁)在香港上市,一種新的乙肝治療方法登上歷史舞臺。好消息很快隨著香港回歸傳到了內地,任紅說,當時內地一些有錢有門路的乙肝患者還專赴香港,尋求“傳說中”的拉美夫定。

賀普丁很快就在內地市場遍地開花。2004年一項關于賀普丁的研究表明抗病毒治療可以延緩肝硬化進展,使肝癌的發生率降低,顯著降低化療病人HBV的激活率或發作率,充分證實了抗病毒治療的卓越成效。如今,賀普丁在上海等多個城市都已經納入了醫保范圍。然而,抗病毒藥物的耐藥性卻始終困擾著患者。不過,據任紅說,如今賀普丁同阿德福韋的聯合治療已經成為解決耐藥性的核心治療手段。更值得注意的是,正確把握治療時機規范治療,每半年檢查評估發生耐藥的可能性,通過加用耐藥位點不同的藥物降低耐藥風險,都是提高治療依從性,有效地消除耐藥性隱患的解決方案。

今年10月,衛生部終于還了1.2億乙肝攜帶者們一個“清白身”。在相關新聞發布會上,衛生部透露國家有關部門正在制定指導意見,擬取消入學、就業的乙肝血清學檢測項目。得知這一消息后,一直致力于乙肝宣傳教育的中國肝炎防治基金會常務副理事長王釗拍手叫好,“乙肝病人終于得到了充分的重視。入學、就業等方面的歧視和區別對待早就該消除了。”但是,“尚方寶劍”一時難破“歧視門”。有人認為,這樣的做法大大傷害了非乙肝攜帶者的知情權。“這是一種誤解。取消入學就業體檢并不意味著取消乙肝體檢。醫院還將保留乙肝體檢,這也是對乙肝攜帶者的健康負責。體檢不是為了區別對待。”王釗說,“2006年,我們基金會曾請劉德華擔任形象大使。出乎我們意料的是,他在活動現場當場‘爆料自己也是乙肝病毒攜帶者,現在還堅持定期去醫院做乙肝檢測。試想,他這樣的公眾人物每天會接觸多少大眾?!”

確實,回首過去十年,賀普丁對中國乙肝治療可謂功績巨大,既開創了口服HBV藥物的先河,又規范了抗乙肝藥物的試驗。十年后的今天,中國乙肝治療翻開了新的篇章。專家們表示,如果說,前十年我們為乙肝病毒攜帶者們撥開了云霧,那么現在應該為他們送上絢爛的彩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