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銘宇
只要覺得好玩,只要過得比你快樂。及時行樂或許是不對的,但追尋快樂永遠是不會錯的。
總有些書會讓你覺得,作者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會寫下這滿滿當當的文字,然后還出版了,接著還有讀者花了錢去買回來,再賠上時間去閱讀。村上龍《69》的閱讀初體驗,亦如此。
1969年,東京大學取消入學考試,披頭士、滾石樂團正踏上巔峰,蓄著長發(fā)的嬉皮士在街頭的游行、迷幻劑繚繞的派對、瘋狂的搖滾樂演唱會上提倡愛與和平;在巴黎,戴高樂下臺了,在越南,戰(zhàn)爭正僵持不下。無論從哪種角度來說,“69”都是一個恍如煙花般盛開的年代:絢麗無比,又因其爆發(fā)的危險性,不容只渴求安定的人輕易靠近。
村上龍把自己的自傳體小說放在這樣一個時代背景,自不免會想象《69》如果不是100%的驚世駭俗,至少也會是80%的離經叛道。何況如果換算一下年紀,1969年,村上龍十七歲,正是一腔熱血無處發(fā)泄,懵懂又萌動的年紀,兼之生活在駐扎有美軍的西九州基地。電視、電影、報紙、搖滾樂、詩歌帶來的西方文化,正勢不可擋地影響著作家在小說中的化身——矢崎劍介,以及他的同齡人。
如果抱定這樣的先入為主去閱讀本書,任誰都會和我一樣,對主人公阿劍們的故事頗感失望,或者說是對村上龍的一種不適應。十七歲的矢崎劍介,高一時在兩萬人參加的全國性考試中排到了三百二十一名,卻在搖滾、詩歌、爵士、實驗電影中迷失,變成正統(tǒng)老師眼中的人渣,以及習慣了規(guī)章制度的學生心里的怪人。但在描述完每一個第三者眼中阿劍的叛逆與不羈后,村上龍總是不忘自嘲式地揭開那層遮掩:哦,原來這都是為了討女生歡心。一切偽裝撕去后的阿劍,只不過是個絕大多數人都曾會經歷過的半熟少年。無論畢業(yè)前精心準備的“文藝盛典”,還是轟動一時的“校園封鎖”,其最大的滿足來源,只是美人的一顰,一贊。與Bob Dylan、Rimbaud、John Coltrane、Jean-Luc Go-dard等真正的叛逆者們相比,無論是精神上還是實際行為上,阿劍,抑或十七歲時的村上龍,其差距何止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或許是沒什么驚天動地好寫,于是,對《69》里的矢崎劍介,村上龍的文筆變得簡單而細瑣。例如,詳盡描述如何用五十塊錢填飽肚子,幾次三番地描寫阿劍時常出現的阿Q式意淫,讓他在接受警察調查時只求能回家躺著吃冰棍,還有對Lady Jane初戀小男生式的心緒波動。在閱讀過《無限近似透明的藍》里灰暗頹廢,《所有的男人都是消耗品》中力量感十足的抨擊,《戀愛永遠是未知的》那苦苦追尋人生意義的無力后,《69》帶來的,一如這封面上的亮綠色,清脆,透亮,即使有些污點,也只能沖淡這層綠,而無法抹去綠色所代表的只屬于青春的真實、坦率。
或許,某種意義上來說,《6g》有點像姜文那部《陽光燦爛的日子》。孩子成了城市的統(tǒng)治者,他們的快樂來源要簡單得多,一場沒打成的群架,一次胡同里的追逐,一場《列寧在1918》的模仿秀,都永遠值得紀念。馬小軍在體制的空隙里自由穿行,劍介在體制里尋找表現自己的機會,順便給吊個碼子,好讓女生們“眼神里充滿妒忌”,男生們“跪地向天使祈求”。
當1969年在冰冷的三明治和沒有實現的初吻中結束后,村上龍在小說結尾詳細敘述了幾乎每個出場人物的現在。1969年的阿劍們,成年后幾乎都過上了平穩(wěn)安定的生活,反倒是當年一臉淚水拼命擦洗學校墻壁上“想象力奪取政權”的班長加入赤軍,在新加坡被捕。這算是作者對現實的一種反諷?
村上龍說《69》是自己再也寫不出的“快樂”小說,也許他是對的。每個人的青春只會有一次,如花火一般炸開,讓天空一片絢爛之后,就只剩下那瞬間的美麗在回憶里若隱若現。就如阿劍所說:只要覺得好玩,只要過得比你快樂。及時行樂或許是不對的,但追尋快樂永遠是不會錯的。
大寫的人
六十年來,上海英雄輩出,如長江后浪推前浪,奔騰浩蕩。他們用輝煌的業(yè)績書寫了一個大寫的人字。前不久的上海書展上,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的《大寫的人——《城市魂英雄譜》一書的簽售會引起了廣泛的關注。在上海解放六十年來的歷史大河中,有英雄模范、電影大師、文壇大家、體育明星,他們是上海的驕傲,是上海的自豪。走近這些“大寫的人”,讓我們再次為他們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