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英倫半島

楊松巖

當飛機徐徐降落在英國倫敦希思羅機場時，我們一行12人踏上了美麗的英倫半島，開始了為期8天的英倫之旅。這是一次由英國文化委員會邀請、英國駐華使館文化處組織協(xié)調，經(jīng)新聞出版總署對外交流與合作司批準的專業(yè)對口的出版業(yè)務代表團。該代表團突出的特點是所有團員全部為各單位專事版權貿易、對外合作的操盤手。

考察期間，我們先后走訪了英國最大的出版集團獵戶星出版集團、蘭登書屋、Profile Books圖書有限公司(獨立出版商)、科爾曼·蓋蒂公司、馬什版權代理公司、愛丁堡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文學之城托拉斯、蘇格蘭講故事中心、愛丁堡國際圖書節(jié)、Foyles公司和Borders書店等10家出版商、代理商、書店及相關文化機構。

與英國同行交流的確是一件既輕松又愉快的過程。獵戶星出版集團貿易市場主管馬克·拉舍爾等3位相關業(yè)務主管頗有風度的介紹，讓代表們了解了占英國圖書市場份額18％的該集團的總體情況、數(shù)字營銷、市場開發(fā)、版權貿易等領域的運營模式。蘭登書屋因為與我社及國內大多出版社有過版權貿易上的合作，因此當蘭登書屋市場行銷主管羅杰·布拉特歇爾及4位相關主管介紹情況時，彼此更多了一層近距離全方位感受的體驗。尤其值得一提的是Profile Books圖書有限公司，這是一家獨立出版商，該公司主席尼克·佩綸是一位具有比較典型的英國紳士風派的人物，他與董事、總經(jīng)理安德魯·富蘭克林向我們介紹了該公司特有的專業(yè)水平和嚴謹?shù)臉I(yè)務態(tài)度、公開的管理方式，以及靈活應對市場機遇的能力。

在每次會談的情況介紹后，很快就進入雙方的互動交流，一般采取提問與對話及茶歇形式，代表們各自就其關注的領域分別與相關專業(yè)人員抓緊進行交流。我就本社版權輸出品種及“中國圖書對外推廣計劃”的基本情況及操作程序與上述出版社版權經(jīng)理、代理商進行詳盡的交流，并介紹了我社(編者注：指的是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中國模式研究》、《當代中國女性發(fā)展研究》及“改革開放30年”書系英文版的翻譯出版情況，并將已備好的英文書目、CBI雜志分送上述出版社的版權經(jīng)理。一開始，他們對“中國圖書對外推廣計劃”并不熟悉，經(jīng)我詳細介紹后。他們表示希望提供英文樣張進行評估。

上海譯文社的馮濤、譯林出版社的姚皴、二十一世紀出版社的林珊、上海九久讀書人文化實業(yè)有限公司的秦俟全就版權引進的項目、細節(jié)與上述出版社進行了洽談。其他出版社的代表分別就市場營銷的計劃案、各個板塊的投資比例、手段、方法，作家包裝，數(shù)字網(wǎng)絡平臺的促銷利用、數(shù)字出版等各領域進行了廣泛的交流。交流場面十分熱烈，幾乎每次交流的中斷都是在英國使館倫敦辦事處的催促下結束的——與另一家出版商會談的時間到了。

本次考察之旅的幾點感想：

感想一：此次出訪活動突出重點、專業(yè)對口，實現(xiàn)了點對點交流，有力地推進了合作項目進展。我寄望于與上述拜訪過的出版社版權經(jīng)理、代理公司的代理人進行的直接交流，能逐漸地產(chǎn)生效果。實現(xiàn)中國圖書真正意義上的“走出去”。

感想二：這次出訪活動設計安排得非常周密，為期8天的活動，除最后一天留給大家自由安排外，其他時間全部為業(yè)務交流，就連每天晚上安排的宴請，英方也會邀請沒能與代表團交流的相關作家、出版社、版權代理公司、出版協(xié)會、相關媒體的代表與代表團成員進行互動交流，交流氛圍輕松、隨意。

感想三：愛丁堡之行，給代表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在一個人口不到50萬的城市，卻擁有50多家出版社、45家書店及大批著名作家，的確不愧是作家之都。

8天的考察之旅，在感想之余，難免有一些思考：

思考一：實現(xiàn)真正意義上的中國圖書“走出去”任重道遠。從與英國出版商、代理商、專門從事翻譯中文作品的英國作家交流后，我感覺到他們似乎對“走出去”的計劃、政策并不了解，完全只是市場運作。就是說，有資助翻譯費更好，但更主要的是市場需求。他們將閱讀作為一種娛樂生活方式。因此，小說、犯罪小說、科幻小說等體現(xiàn)西方普適性價值觀念的通俗讀物，在英國圖書市場上隨處可見。在我們所參觀的兩個大書店里，有關中國的圖書太少，只有一個約兩米高、不到一米寬的書架，零散地陳列了一些中國圖書，而這些圖書大多是旅游類圖書，只有兩本關于中國現(xiàn)代史及毛澤東的圖書。仔細翻看，發(fā)現(xiàn)里面的內容基本上與史實不符。面對如此巨大的反差，如何使反映中國現(xiàn)當代政治、文化、經(jīng)濟、歷史等圖書，真正走出國門，進入西方主流社會，并形成一定的市場規(guī)模，的確是一個需要縝密思考、謀劃的大課題。當務之急是否可由政府出面組織有關專家選出幾十種有集中代表性的反映中國當代政治、經(jīng)濟、文化、歷史的高端作品，比如像我社出版的《中國經(jīng)濟體制改革30年回顧與展望》的“強國之路書系”、《中國民俗史》等，并用適合西方讀者閱讀習慣的通俗易懂的語言加以編譯，以全額資助的方式翻譯出版。

思考：對擁有屬于自己的作家，并可以提供世界版權的馬什版權代理公司等，他們人員并不多，但管理、分類非常科學、專業(yè)、系統(tǒng)，服務人性化。相比國內版權代理公司高收費，低質量服務及資源匱乏等，的確令人有太多的感觸。

思考三：已有100多年歷史的獨立書店Foyles時，規(guī)模很大，書店在前店設計、書籍門類等各個方面都有自己的特點，也有著穩(wěn)定的消費群。在中國，獨立書店的經(jīng)營非常艱難，但這些書店是一個城市、一個社區(qū)的個性之所在，同時還能滿足不同層次的文化需求，所以，非常希望我們的獨立書店能向Foyles之類的獨立書店一樣，能夠健康地經(jīng)營下去，多出幾個百年老店。

思考四：英國是一個全民讀書的閱讀大國，閱讀依然是許多人娛樂、消遣的重要形式，這是英國出版業(yè)繁榮發(fā)達的基礎。但傳統(tǒng)的出版業(yè)也在越來越多地受到數(shù)字化出版、盜版、書價折扣太低等問題的困擾。

思考五：英國的2000多家出版社里，既有大型的集團公司，如Orion、Random House、Penguin。也有小型獨立書商，如Faber&Faber、Profile，各自在尋求不同的發(fā)展模式。比如Orion就被阿歇特收購，從而使阿歇特成為英國最大的出版集團，而中小出版社也在不斷地并購、重組，使出版社能針對自己的發(fā)展訴求獲得合適的資源和伙伴。

思考六：科爾曼·蓋蒂公司是專門從事文化、企業(yè)活動和事件管理的獨立顧問公司，其中一項主營業(yè)務就是向出版商提供權威性的書稿評估的可信性。就好比中國的古代藝術品鑒定。持寶者將寶物提供給專家甄別，一旦得到真?zhèn)谓Y果后，不會再另尋專家給予鑒定。由此可知，該公司提供給出版商的書稿評估是一種極其專業(yè)的信息，直接影響出版商的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