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彬
一位風度翩翩的大學教授娶了一個日不識丁的農村婦女為妻,在物欲橫流的花花世界里,這很自然被一些人視為他的“軟肋”。尤其那些自以為有魅力而多情的異性,對他更是窮追猛打,指望分得一杯“羹”。但用盡了十八般武藝,教授依然穩如泰山,從未鬧過花邊新聞。
一次,幾位好事的年輕同事在酒桌上乘機把教授灌醉,想套出他的真言。教授果然喝多了,同事們就你一言我一語地問起來,他倒也是有問必答。他說:“你們別看我現在人模狗樣的,30年前下放到農村的時候,還不如現在的一條狗活得滋潤呢!”年輕的同事哈哈大笑:“所以你就饑不擇食地討了一個文盲老婆嘍!”“不,你們……你們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感情,什么是你們最需要的東西。”教授使勁地搖搖頭,含混不清地說。
大家取笑了一陣,教授的酒也醒了一半,想到自己方才的“失言”,索性竹筒倒豆子般地說起了過去。
從農村重新回到大學里教書的頭幾年,他接連發表了幾篇有影響的學術論文,便在校內外成了小有名氣的人物,一些老師和學生似是開玩笑,似是嘲笑地對他說:“你討了一個不識字的老婆,會有共同語言嗎?長期這樣生活,對你的學問沒有影響嗎?”
議論多了,加之虛榮心膨脹,他開始感到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來,開始厭煩妻子。某天晚上,他寫了份厚厚的離婚協議書,講了許多大道理,準備與妻子來個好聚好散。
第二天早上,他起床晚了,匆匆忙忙地趕去上課,就沒來得及收拾書桌上的東西。他的妻子從外面買菜回來,習慣性地到書房清理衛生,哪知道一只貓也跟著溜了進來,貓跳到書桌上時把離婚協議書碰落在水盆里,離婚協議書全濕了。
這下妻子慌了,以為那是丈夫昨晚熬夜的成果,肯定是什么重要文件,便小心地撈起來,一張張地揭開,然后就用熨斗一張張地熨起來。還沒有完全熨好時,教授下班回來了,當他看見妻子那么用心地在弄干一張張離婚協議書,卻像是在做一件神圣的事情時,他的心仿佛被什么掏空了,這才感覺到妻子對他的重要性,他離不開她。
教授望著幾個發愣的年輕同事,推了推已經濕潤的眼鏡片,感慨地說:婚姻這東西啊,冷暖自知。幸與不幸的關鍵,還是看你如何去把握:是把握“誰是你的最愛”,還是選擇“你是誰的最愛?!?/p>
(柴鳳有摘自《楚天都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