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暉
戲劇學院的考場里,老師問前來面試的女孩子:“你能談談自己的成長經歷嗎?”
女孩低著頭,渾身顫抖,十分緊張地回答:“生活中我最怕的事是考試,最怕考試成績下來,要我父母簽字的那一刻。我的一個非常要好的同學跟我講,她總有一種想從教室四樓樓頂跳下去的沖動。我也有這樣的念頭,但我又實在沒有勇氣把自己殺掉,于是只好惴惴不安地繼續活著……”老師們的臉色漸漸陰郁起來,他們認為,這個女孩太灰色了,對生活一點熱情沒有,今后怎么會有激情去塑造各種角色呢?最終,女孩被戲劇學院拒之門外。
這次落榜,對女孩的打擊是巨大的。從小到大,她一直生活在自卑感里,即使在父母眼中,她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丑小鴨。在家里,聰明帥氣的弟弟奪走了父母過多的寵愛;在學校,盡管她的成績尚可,但敏感脆弱而又性格孤僻的她總是被人遺忘在角落里。出于對藝術的熱愛,她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氣報考戲劇學院。沒想到,夢想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自量力”……她仿佛聽見了無數嘲諷的話語向她襲來,她對生活真的沒有熱情了。這時,同樣落榜的另外一位學生提議:“不如我們再到北京電影學院去碰碰運氣吧。”她的心猛地一抖,是呀,事已至此,權當做最后一搏吧。
到北京時,已經是報名的最后一天了。報名處一位女老師趴在桌子上寫東西,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說:“老師,我想報名。”女老師抬起頭掃了她幾眼,微微點了點頭,隨手遞給她一張報名表。在這位女老師的關照下,她破例獲得了專業考試的機會。然而,在考場上,她卻并沒有表現得很好。舞蹈課考試中,所有前來應考的學生表演蛤蟆跳,她無論如何邁不動腿,執拗地坐在一旁觀看別人歡蹦亂跳。從電影學院出來,她預感到:徹底沒戲了。
回到家里,她把自己封閉在狹小的房間內,拉上窗簾,看不見一絲陽光。對她而言,黑暗的除了小屋,還有前途。她不敢面對任何人,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日復一日,她與世隔絕,更像是被世界遺忘。突然有一天,樓下傳來一陣清脆的車鈴聲,接著有人高喊:“袁立的信,北京來的。”她萬分詫異,趕緊拆開信封,看著看著,淚雨傾盆。信里這樣寫道:“袁立同學,你好!我叫朱宗琪,就是給你報名表的人。我相信你一定能成為電影學院的一員,我在表演系92班等著你。”“我在表演系92班等著你”,這樣一句話,對于當時的她來說,無異于黑夜中迷失在大海上的小船看見了燈塔,頃刻間,她的世界全亮了。她這只泄了氣的小船重又漲滿風帆,帶著必勝的信念,刻苦攻讀文化課程,終于成功地考上了北京電影學院。
如今,袁立已是國內炙手可熱的女明星之一。這封信,她一直珍藏著,因為這是她人生最黑暗的時候朱老師為她點亮的一盞燈。同時,袁立也深深懂得,人生不可能處處都靠別人來點亮一盞燈,更多的時候需要自己來點亮。電影學院畢業后,她一步步地確立了自己在影視圈的地位,一步步成為最具收視號召力的女星,期間也遭遇過各種坎坷和波折,只是已沒有什么能讓她迷失方向一蹶不振,因為她學會了為自己點亮一盞希望的燈,不再因苦惱而抱怨,不再因困頓而頹廢,而是讓自己輕輕松松、簡簡單單地走出生活的陰影,走出人生的低谷。
許多時候,人生的黑暗看似無邊無際,逼得人喘不過氣來,但它的克星卻只不過是一絲燈光。絕望的時候,請為自己點亮一盞希望的燈,所有的艱難都是暫時的,保持著一份樂觀的心態,積極地面對前方,成功的彼岸或許并不遙遠。■
周文燕摘自《知識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