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人民幣區域化的市場選擇

甄亞麗

摘要：在全球性金融風暴的沖擊下，美元不斷貶值，整個國際貨幣體系也面臨著重組的壓力。區域性貨幣的使用已經成為對抗危機，增進貿易的重要手段。而我國在危機中保持經濟穩定、金融穩定，維持本國市場的穩定，人民幣至少應當在國際貨幣體系中享有更大的話語權。在這種歷史機遇下，人民幣的區域化也正是順應了這一歷史發展的要求。

關鍵詞：人民幣；區域化；市場選擇

改革開放30年來，經濟始終是社會發展的主旋律。而貨幣正是在一個國家宏觀經濟中居于核心地位的因素。通過對貨幣的分析，可以為人們提供一個觀察經濟的窗口。眾所周知，貨幣的基本職能是價值尺度、支付手段和價值儲藏。在當前，全球性金融風暴的沖擊下，原有的國際中心貨幣的這3個基本職能已經弱化，整個國際貨幣體系也面臨著重組的壓力。而我國的人民幣卻在1997年和2007年的兩次經濟危機中表現相對穩定，為其日益區域化、國際化，并推動其在國際貨幣體系中占有應有的地位奠定了一定的基礎。

一、人民幣區域化面臨著難得的歷史機遇

當前，由次貸危機引發的美國及全球的金融危機仍在不斷深化。在美元本位制的國際貨幣制度下，作為國際關鍵儲備國幣的美元面臨著超額投放的局面。這就造成了美元貶值的不可避免。作為美國國債的最大債權人，我們必須要密切關注美元的走勢，關心我國美元資產的價值。在這種情況下，我國中央銀行面臨著兩種選擇：隨著主要經濟體降息；繼續保持國內本幣政策的獨立性和自主性，承擔人民幣升值帶來的壓力。如果人民幣堅持不貶值，必然會成為諸多周邊國家的穩定信心的來源，而成為其主動持有的價值儲備。這樣的結果必然會推動人民幣區域化的進程。

我國在危機中保持經濟穩定、金融穩定，維持本國市場的穩定，不出現大的起落，本身就是為世界做出了重要的貢獻。當前的世界經濟環境中，我國經濟的快速增長已經給全球經濟帶來福音。金融危機的最終解決同樣離不開我國的力量。但是，目前人民幣在國際貨幣體系中所處的地位與我國在世界經濟中所處的位置很不相稱。因此，逐步實現人民幣的國際化必然成為人民幣登上世界貨幣舞臺的發展趨勢。只是這樣并不意味著人民幣要取代當前的主要國際結算和儲備貨幣——美元，而是指人民幣至少應當在國際貨幣體系中享有更大的話語權。在這種歷史機遇下，人民幣的區域化也正是順應了這一發展的要求。

二、人民幣區域化是市場的必然選擇

2005年7月21日我國匯率形成機制改革以來，人民幣整體升值，對應的卻是外匯儲備的貶值。由于我國的外匯儲備主要以美元形式存在，隨著美元的貶值，外匯儲備縮水造成了很大的損失。一方面，無論采取怎樣的應對措施，無疑都會沖擊現行貨幣政策的獨立性。按照匯率決定的利率平價理論，全球資本必然遵循從低利率國家向高利率國家的流動，以完成套利。面對這樣的情況，我國中央銀行要么實現同步利率下調以穩定匯率，要么容忍人民幣升值。無論怎樣都要付出代價。如果最終選擇人民幣升值，人民幣將走出一條獨立定價的道路，同時也意味著人民幣至少可以成為一種新的儲藏工具。另一方面，我國龐大的外匯儲備卻沒有更好的選擇，要么投資到美國，持有美國的債券或者金融衍生產品；要么流回國內，但是在國內就需要中央銀行對沖或者回籠，從而增加了國內基礎貨幣的投放，使得由此產生的央行票據發行的利息、法定存款準備金利息和國債利息支出大幅上升。同時，由于人民幣升值預期的存在，國際短期資本也以各種形式進入我國，以期獲得高額的利差。但是，我國中央銀行卻無法準確統計出這些短期資本的量，這些本該流入正規金融機構，留在國內的貨幣匯兌收益卻變成了地下錢莊的收入來源。正是由于我國的外匯管制手段不能有效地控制這些短期資本的流動，因此就無法準確判斷人民幣的真實供求關系，無疑就增加了全社會的交易成本和貨幣政策推出和實行的盲目性。因此，人民幣區域化盡管不能從根本上改善這種困境，卻可以起到一定的緩解作用。

隨著金融危機的逐步深化，區域性貨幣的使用已經成為對抗危機，增進貿易的重要手段。為應對美元等硬通貨的短缺和波動。東亞、中亞甚至南美的發展中國家開始接受人民幣，將人民幣當作結算貨幣甚至是儲備貨幣。如2008年12月和2009年1月、2月，央行已相繼與韓國、我國香港地區和馬來西亞分別簽署1800億元、2000億元和800億元雙邊貨幣互換協議。和白俄羅斯共和國國家銀行簽署雙邊貨幣互換協議，互換規模為200億元人民幣或8萬億白俄羅斯盧布。協議有效期為3年，經雙方同意可以延期。這是我國央行首次與亞洲以外央行達成貨幣互換協議，也可能是我國首次嘗試將人民幣參與國際貿易結算從亞洲拓展到歐洲。2009年3月29日，與阿根廷簽署了700億元的雙邊貨幣互換協議。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所長夏斌表示：“人民幣從周邊化到區域化，最后實現國際化是政府已擬定的路線，金融危機為人民幣走出國門創造了大好機會，應該盡最大所能擴大人民幣與其他貨幣的互換金額。”貨幣互換表面上看是中央銀行之間的對等的貨幣相互拆借，但是這些國家大多是介入人民幣用于與我國的貿易結算、儲備之用。我國中央銀行持有的外幣多是一種質押，事實上這種互換協議擴大了人民幣在相關地區范圍的流通。

三、人民幣匯率機制市場化才能推動人民幣區域化的完成

第一，保持對人民幣匯率的獨立決定權，以積極參與和東盟各國匯率協調對話的姿態回應加強國際貨幣合作的呼聲。美元貶值提高了國際貨幣合作的要求，也為我國謀取人民幣的國際貨幣地位提供了機會。但是，我國還沒有實現人民幣的完全可兌換，外匯市場還很不完善，人民幣目前難以很快成長為國際貨幣體系中的一種關鍵貨幣。因此，我國應對國際貨幣合作的最佳策略是，逐漸提高人民幣的國際影響力，尤其是在亞洲的影響力，這是實現人民幣區域化邁出的第一步。

第二，我國宜保持人民幣對美元匯率的穩定，消除人民幣升值預期，同時通過改革和政策調整來應對國際壓力和降低外部不平衡。在存在持續升值預期的情況下，調整人民幣匯率水平不利于我國宏觀經濟穩定。因為人民幣匯率任何適度水平的調整都會由于升值預期的加強而導致更大的外部不平衡，即外匯儲備的更快增長；而匯率水平的過度調整則可能對國內宏觀經濟穩定帶來直接沖擊。保持人民幣對美元匯率的穩定，會最大限度地降低美國雙赤字的調整對我國經濟的沖擊，而貨幣環境的穩定，也有助于降低不確定性的預期所伴隨的巨大風險，讓人們專心致力于真實經濟和真實投資的進步，同時使人民幣成為其他持有國信心的來源。為人民幣的區域化的實現打下信心基礎。

第三，提高人民幣匯率形成的市場化程度，慎重把握金融開放的力度和節奏是人民幣區域化的最佳選擇。提高人民幣匯率形成的市場化程度，可以名正言順地讓市場來決定匯率，不必理會國際輿論壓力和政治壓力。而且，只要在外匯市場上保持中央銀行的干預力量，即使提高人民幣匯率形成的市場化程度，仍然能保持人民幣匯率穩定。提高人民幣匯率形成的市場化程度對外匯市場基礎有較高的要求，需要事先推動3項改革措施。一是統一外匯指定銀行跟企業、個人之間的外匯市場與我國外匯交易中心的外匯市場，避免外匯市場分割帶來的外匯制度改革失敗；二是改革目前的強制結售匯制，實行自愿結售匯或者更寬松的強制結售匯制度，避免外匯指定銀行對人民幣匯率的壟斷定價權，解決外匯風險集中于政府手中的問題；三是放松或取消對外匯指定銀行的外匯余額管理，避免外匯指定銀行的非意愿外匯買賣，真正發揮外匯指定銀行在外匯市場上的基礎性作用。只要這樣，人民幣區域化就會很快成為現實。

（作者單位：中共保定市委黨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