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白蛇的《白蛇傳》

田　露

小時候，總喜歡一個人待在自己的房間里偷偷地用媽媽的化妝品濃妝艷抹，然后邀請鄰家的小妹來我的小天地里一起開開心心地表演我們最喜歡的戲《白蛇傳》。

小妹很靈巧，我們也很默契。玩戲的時候，通常是我先把寶衣穿在身上舞動一會兒，看看“道具”是否合身，然后才正式上演我們的好戲。

我們在床上一起練功，就像電影里的練武之人傳內功一樣，神情專注，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走神。外邊若有半點風吹草動，我會立刻對小妹說：“喂，小妹！快點脫下你的寶衣，‘法海來了。”所謂寶衣，其實就是我的被子。而“法海”呢？則是我媽媽。

往往是戲還未演到一半，“法海”就真的來了。我們先是感覺到一陣急促的“地動山搖”，然后門“吱”地一聲開了。這位“法海”不僅“狡猾”，而且非常兇狠。發起威來，可比真的法海還要“法海”！她先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我們脫下寶衣，物歸原處，再習慣性地警告我們不可有下次，最后還忘不了對我們震耳一吼：“快做作業去，小蛇精！”每到此刻，我們便會乖乖地溜進“寶塔書屋”，裝模作樣地打開書，做起我們的正事兒來。但頂多讓我們受半個小時的煎熬，“法海”便會“良心發現”，大發慈悲，把我們從“寶塔”里解放出來。這個時候，“法海”卻也有慈善的一面。

每天，我們都上演著相同的戲，或長或短，或喜或悲。

直到有一天，我不得不離開了那個熟悉的地方，獨自踏上了求學之旅。稍微長大一點的我，開始注重自己的外表、飲食了。喜歡讓爸爸媽媽給我買一些時尚的衣服把自己裝扮成淑女，也喜歡去超市買一些自己喜歡吃的蛋黃派或是爆米花，當然更喜歡在生日的時候和“王子”“公主”們聚在一起開一個歡樂十足的生日Ｐarty。漸漸地，我發現原來的我已經消失得一干二凈。

“我哪里去了呢？”我迷惘地問著自己。

有一天，在傍晚的時候我躺在后花園柔軟的草地上，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那早已遠離我的小妹和“法海”，還有那出尚未終了的好戲《白蛇傳》！

“怎么了呢？”我真不知道。也許，這就是成長吧。

點評

成長是一個敏感的話題，像易碎的瓷。本文中，作者為我們講述了成長過程中的失落和悵惘。在青春的航程里，有得有失，不足為奇。本文題目新奇，行文飄逸，感悟真切，耐人回味。

【指導并置評：何海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