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愛如娘

吳　村

妻愛如娘

□ 吳村

自從母親因病去世，妻成了家的女主人。她每天忙完工作忙家務，我也干著事業去賺錢，各自在辛勞和疲憊中，對妻子的愛也渾然不覺，甚至都忘了婚前的浪漫。然而，“光陰似箭，歲月如梭”，我們也很快進入到老年。

從單位退休那天，我提著兜，裝著從辦公桌收拾出來的東西，心情失落地往家走。妻卻含情脈脈地在大門口等我，笑著一手接過拎兜，另一只手拉著我，把我接回家中。我心想：“這多像我的娘啊！”七八歲讀小學時，每天放學媽媽都是在大門口接我的。

接下來的日子，妻常拉我去廣場或公園，還讓我去坐兒童碰碰車或慢速旋轉的電動馬，她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像當年母親那樣為我擊掌大笑。

妻知道我愛看書寫東西，就常陪我去街頭書攤淘書。我一本又一本地愛不釋手，一向花錢仔細的她，竟毫不吝嗇地全為我買下。晚上又在燈下陪我閱讀，還不時為我送杯茶來。小時候，媽媽就是這樣陪我讀書或寫作業的。

每當換季時節，妻又適時為我準備衣褲，很有“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的氛圍。吃飯時看我口中假牙不好使，常為我摘魚刺兒、剔雞骨，就像小時候媽媽那樣侍候著我。人說“妻愛無邊”，我越老體會越深。我常把妻的身影幻覺成媽媽，讓我感嘆著：“妻愛如娘啊！”

采 野 菜

□ 曹臣

每年開春兒，山野菜鮮嫩的時候，老伴兒總是要采幾次的。這不，前幾天她又要去采野菜了。我想，她的年齡已經不小了，萬一有個磕磕絆絆的……我就說：“老婆子，我陪你一塊兒去吧，就算給你當個衛兵吧。”于是我們興高采烈地出發了。

田野上，和煦的春風送來陣陣芳香，溫暖的陽光令人身心舒暢。萬物復蘇布谷喜鵲叫枝頭，生機盎然羊羔牛犢鬧山岡。我倆也像孩子似的撒起歡兒來。突然老伴兒蹲下身喊道：“快來看，這兒有一大片婆婆丁。”剛要往她那邊走，我也發現了：“老婆子，我這兒有一片苣荬菜。”一會兒，我又找到了小根菜……就這樣不知不覺中我們的籃子已經裝了多半下。

真是天有不測風云，突然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老伴兒說：“糟了，咱們忘帶傘了，要挨澆哇。”“沒問題，早就準備好了。”我從兜子里拿出一大塊塑料布往開一展：“你來看。”“老頭子真有你的。”我們就近找了一塊又大又平的石頭，肩并肩坐在上面，用塑料布把我們倆和大石頭都蒙得嚴嚴實實，就像個小房子。坐著坐著她噗哧一聲笑了。我問：“你笑什么呀?”她說：“我好像又找到了咱倆初戀的感覺。”“嘿，這不就是一個愛的小屋嗎！”她冷不丁親了我一口：“你真是我的老寶貝。”我也給她一個熱吻：“你才是我的寶貝呢。”我們倆哈哈大笑并異口同聲：“咱倆真是一對老活寶啊！”

雨停了，我們帶著收獲的喜悅，手拉著手邁著輕松愉快的步子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