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還有多少麥道夫

張敬偉

美國華爾街金融詐騙案的主角麥道夫被判監禁150年，意味著此公將在監獄終老一生。但是，即使麥道夫將牢底坐穿，也無法挽回他的“龐氏騙局”造成的600多億美元的損失。更重要的是，一個麥道夫還遠遠不夠，造成這樣一場全球性金融災難的，怎么可能就只有一個麥道夫。僅僅只對他做出懲處，難以向飽受金融危機傷害的世人交代，更難以讓世界買賬。

華爾街從來不缺乏丑聞。在此次金融危機之前8年，是安然公司丑聞。只是，這次金融危機不僅擊碎了華爾街金融帝國的脆弱繁華，也暴露出美國金融監管乏力的硬傷，更使得金融危機的禍水更加恣肆地蔓延到全球各地。麥道夫并非是始作俑者，他只是危機發展的一個標志性人物。一個麥道夫，哪來那么多能量編織他的“龐氏騙局”，在華爾街堂而皇之地行騙20多年？他身后還有沒有幕后黑手？顯然，一個麥道夫并不能充作這場金融危機的替罪羊。他必須受到懲罰，整個華爾街也必須受到懲罰。

到現在為止，除了一個倒霉的麥道夫，昔日在華爾街呼風喚雨的金融精英們一個個都安然無事。這群金融大鱷和麥道夫一樣，平時信奉“貪婪是好的”，難道他們都像天使一般純潔？即使是奧巴馬總統，也會忍不住斥罵他們“無恥”。既然華爾街的金融海嘯造成了全球性的金融危機，既然麥道夫詐騙案是華爾街金融海嘯的一部分，美國政府就有責任清算所有像麥道夫一樣的金融罪犯，除惡務盡，給全球一個交代。

事實上，麥道夫編制的“龐氏騙局”并不深奧，玩的是金字塔式的金融傳銷游戲。他用后來投資者的錢付給前期投資者作為誘餌，從頭至尾，麥道夫就是拆東墻補西墻，來制造滾雪球效應。這種空手套白狼式的金融游戲，能夠在華爾街大行其道，單靠金字塔頂的麥道夫一個人是無法進行下去的。因此，除了麥道夫的領銜主演，他的親屬親信的傾力相助，應該還有其他要角的參與。

德勤公司監管與資本市場咨詢部門經理李粵認為，麥道夫的背后一定有一個強大的網絡。因為麥道夫詐騙20多年，制造了幾千位客戶的假稅收記錄。這樣長期和大規模的造假竟然瞞過了美國國內稅務局的稽查，確實讓人疑竇叢生。而且，早就有人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舉報麥道夫的騙局，但該委員會的調查卻是不了了之，以至于奧巴馬總統斥責該委員會“玩忽職守”。

有人認為，這一切都是美國金融監管乏力惹的禍。但也不能排除麥道夫的“龐氏騙局”有特定利益人士組成的保護圈。不要忘了，麥道夫本人曾經是納斯達克主席，還擔任著美國證監會的顧問。在此情況下，麥道夫編制的騙局極容易造成“皇帝新裝”一樣的氛圍。哪怕是真的發現了麥道夫的騙人把戲，也沒有人站出來說出真話和實話。這些人，即便不是麥道夫的同伙，也是這場驚天騙局的幫兇。對于被奧巴馬總統斥為“玩忽職守”的監管者和“無恥”的金融家們，也應該好好認真調查，將有罪者繩之以法，以謝天下。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麥道夫騙局的傳銷性質，一些拿到高額回報的前期投資者也應視作麥道夫的從犯，予以嚴懲。因為當這些投資者深諳麥道夫的“龐氏騙局”之道時，配合麥道夫繼續行騙，繼續擴大處于“金字塔底”的下線才能確保自己的投資少受損失。只有那些來自底層、在法庭血淚控訴麥道夫的美國民眾才值得同情。像那些參與其中的大型機構投資者及一些大型銀行，其損失不僅不值得同情，還應追究其在騙局中到底充當了什么角色。

一場金融海嘯沖垮了麥道夫的金融騙局，誰都不會相信華爾街只有麥道夫一個騙子。繼續圍剿那些負罪“潛水”的金融大鱷，不僅有助于重建華爾街的金融地位，有利于強化美國的金融監管，更有助于恢復全球對美國的信心。▲（作者是江蘇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