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重言說　寫活人物

我們學生平日里的作文，寫人敘事，單調乏味者眾，感人肺腑者寡。所寫之人往往千人一面，所寫之事往往平淡枯燥。盡管學生都知道，要把人物寫得鮮活生動，可從人物的外貌、神情、動作、語言、心理入手來加以刻畫，然而一旦動筆，總不得要領，依舊寫不出生動、傳神之人。究其原因，我們教師講的內容太多，范圍太廣，學生沒有抓手，難以掌握，更不會融會貫通，學與寫斷然割裂。

這堂作文指導課，我將試著指導學生如何通過言說方式寫活人物。

教師：同學們，我們在作文中寫到人物對話時，常用“我說……”“你說……”“XX說……”這樣的句式，用詞單調、乏味，如果我們認真翻閱課本，定會發現書本里寫“說”形式是多種多樣的，或直接用“說”字或用的別的字，大家能找出幾個來嗎？并談談這樣的“說”有何好處？

賈英：“哈！這模樣！胡子這么長了！”一種尖利的怪聲突然大叫起來。（魯迅《故鄉》）

這里沒有用“說”字，以“叫”代“說”，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能很好體現剛出場的楊二嫂張揚潑辣、不顧顏面的個性，為下文繼續寫她的尖酸刻薄作了鋪墊。

朱海峰：父親神色很狼狽，低聲嘟噥著：“出大亂子了！”（莫泊桑《我的叔叔于勒》）

這里沒有用“說”字，而是用“嘟噥”代之，形象生動地表現了父親心里生氣，卻又不敢聲張的心理。

丁艷：“嗤！”先生冷笑著，“你們不糶，人家就餓死了么？各處地方多的是洋米，洋面，頭幾批還沒吃完，外洋大輪船又有幾批運來了。”（葉圣陶《多收了三五斗》）

這里用“冷笑”來表示“說”，很鮮活地表現了帳房先生冷漠無情、不顧百姓死活的神情。

教師：同學們列舉了文中的很多例子，貼切生動，還有哪些詞可以來表示“說”，哪位同學來談談？

金科：課文中還有許多類似的例子，比如用“…道…，…嘀咕…，…嚷…，…怒吼…，…尖叫…，…啜泣…，…抽噎…”等詞來代替“說”字。

教師：我們在作文時總是大量用“說”字，可謂“說”來“說”去，“說”然無味，而書本上卻盡量用不同的詞來代替“說”，同學們，你們覺得這樣用好處何在？

高婷：用這些詞除了力避單調外能生動形象地表現人物當時的心情、心理，比“說”更有表現力。

教師：其實，人物在說話時，不可能僵硬地毫無表情地說，往往會伴隨著動作或表情，這才符合實際也更貼切自然，同學們，我們不妨將這些例句歸歸類，看看它有何特點？有何作用？

雷超：在“說”字的前面或后面加人物動作。

如：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老漢的衣領，吼了起來，“你想干什么？”

憤怒之情溢于言表，說話時動作對表現他當時的心情是關鍵的，不是一句“你想干什么”就能體現的，可見說話人的動作對刻畫人物很重要。

樂銘：另外一位先生聽得厭煩，把嘴里的香煙屁股扔到街心，睜大了眼睛說：“你們嫌價錢低，不要糶好了。是你們自己來的，并沒有請你們來，只管多啰嗦做什么！”（葉圣陶《多收了三五斗》）

說話前的動作反映了他的兇狠，不耐煩。

教師：人說話時，往往伴有動作，這樣不僅能增強語氣，表現人物心情，更能凸現人物的性格。此外還有怎樣的表現形式呢？

沈平燁：在“說”字的前面或后面加人物神態。

如：“我剛才在廒間里這么想：現在讓你們占便宜，米放在這里，往后沒得吃，就來吃你們的！”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網著紅絲的眼睛向岸上斜溜。（葉圣陶《多收了三五斗》）

這句話人物神態很傳神，“聲音壓得低，向岸上斜溜”這種神情反映了說話人有反抗的意識，卻又膽小怕事的心理。如果沒有這種神態描寫則反映不出這種心理。

汪程：省了“說”字，直接用人物動作或神態來表達。

“你還沒娶媳婦吧？”

“……”他飛紅了臉，更加忸怩起來，兩只手不停地數摸著腰皮帶上的扣眼。半晌他才低下了頭，憨憨地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茹志鵑《百合花》）

這段話沒有說話人的語言，只有動作、神態，卻生動地表現主人公的害羞、忸怩的個性。

教師：人物說話與動作相伴，比用“說”字更能體現人物當時或瞬時的心情，形象、貼切，易于掌握。

朱俊達：還有一種情況，既省了“說”字，也省了人物動作或神態，直接對話。

“在家時你干什么？”

“幫人拖毛竹。”

……

“怎么，沒借到？”

“女同志，你去借吧！……老百姓死封建……”（茹志鵑《百合花》）

這些對話，雖然沒有寫明人物，但上下文讀來很容易看出說話人，顯得很真實，仿佛聽到兩人在交談。

教師：同學們，通過剛才列舉、品讀一些句子，我們不難發現要想表現人物性格，用“說”是最直接有效的，但要生動形象地表現人物光有“說”是不夠的，我們完全可以通過不同形式的“說”或者在“說”字前、后加上人物說話的動作、神態，逼真體現人物瞬時的心情，這種方法簡單實用。下面我們來練習一下。（投影）

請你發揮想像用不同形式的“說”或幫父母加上合理的動作神態，使之形象更生動，個性更鮮明。

父親發現窮困潦倒的于勒叔叔之后。

（父）________“啊！啊！原來如此……如此……我早就看出來了！……謝謝您，船長。”

（母）________“你先坐下吧！別叫他們看出來。”

（父）________“是他，真是他！”

（父）________“咱們怎么辦呢？”

（母）________“應該把孩子們領開。若瑟夫既然已經知道，就讓他去把他們找回來。最要留心的是別叫咱們女婿起疑心。”

（父）________“出大亂子了！”

（母）________“我就知道這個賊是不會有出息的，早晚會重新回來拖累我們的。”

教師：哪位同學來試試？

樂銘：父親驚得目瞪口呆，張著嘴巴半天才反應過來：“啊！啊！原來如此……如此……我早就看出來了！……謝謝您，船長。”

母親看見父親臉色不對，估計情況不妙，趕緊迎上去，攙著他的胳膊說：“你先坐下吧！別叫他們看出來。”

“是他，真是他！”父親垂著頭，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吐了出來。

猛的，他抬起頭，用驚訝的眼光盯著母親問道：“咱們怎么辦呢？

“應該把孩子們領開。若瑟夫既然已經知道，就讓他去把他們找回來。最要留心的是別叫咱們女婿起疑心。”一邊盯著我一邊偷偷地指指遠處姐姐。

父親突然暴怒起來，說：“出大亂子了！”

“我就知道這個賊是不會有出息的，早晚會重新回來拖累我們的。”母親一邊走一邊喋喋不休地向前走去。

教師：嗯！改得不錯，很生動地體現了父親的痛苦、憤怒及母親的理智與報怨。

教師：同學們！人物描寫要從肖像、動作、語言、神態方面來刻畫，大家都知道，可寫作時，方方面面未必都能照顧得到。我們完全可以以“說”為抓手，用人物對話中不同形式的“說”或在“說”的前、后加上人物動作、神態來形象生動地展現人物。當然，這類動作、神態不可能光憑想象瞎編出來，要想生動形象，還需要大家在平時生活中多留心觀察。

教師：下面請同學們以《餐桌上》為題，寫一個場面，來反映一個主題，注意用“說”來串連。

（約7分鐘后，學生從容完成，集體交流點評，學生情緒高漲，躍躍欲試。）

投影史益華同學習作：

我低著頭，扒著飯，大家一聲不吭，只聽到筷子碰碗的聲音，我覺得今晚這頓飯氣氛有些不對，趁著夾菜的功夫，我偷偷瞄了一眼上手邊的媽媽，果然，媽媽陰沉著臉，把米飯一粒一粒往嘴里送。

“怎么啦？”我心里直犯嘀咕，

我操起湯勺喝一口湯，立馬嚷道：“媽，湯燒咸了。”

“有喝的就不錯了，嫌咸別喝！”聲音中透著一份嚴厲。

“不好！是沖我來的，得小心點！”

“爸，這兩天忙嗎？”我抬起頭，笑瞇瞇地對著爸爸。爸爸淡然一笑，放下手中的碗，臉朝向我，不慌不忙地說：“怎么，關心老爸了，我倒是不忙，你呢？”

“我馬馬虎虎！”

“你當然不忙，第一次考試就考那么點分兒，還有臉說忙！”聲音一下響了起來。

“啊！該死！她知道了！”我猛然回頭，看到媽媽滿是怒氣的臉。

我嚇得一縮脖子，不敢再言語，低頭吃起飯來……

段琳：我覺得這位同學寫得總體上比較生動，場面雖小，但人物的性格比較鮮明。

朱麗：我覺得她雖然是用對話來反映，但還是緊緊抓住了人物的動作、神情，通過在“說”的前、后加動作、神情，讓人物更加逼真。

……

（鈴聲響起，同學們意猶未盡）

教師：同學們，今天我們學習用“說”字串起人物動作、神態來生動、形象地表現人物性格，希望大家在以后的習作中不斷練習，切實掌握，并能巧用。好，今天就到這兒，下課！

羅志強，語文教師，發表論文多篇。現居江蘇溧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