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巴西馬黛茶得發咕嚕聲

本報駐巴西特約記者 黃鐘鳴

在巴西南部，走在街上，你會看到很多當地人手里拿著一個棕褐色的像葫蘆一樣的容器，容器里面裝滿了綠色粉末狀的東西，還插著一根白亮亮的金屬吸管。他們一邊走一邊不時喝上兩口，一副很享受的樣子。而一到節假日，在公園里，在馬路邊，巴西人三五成群坐在一起，一邊聊天，一邊喝著“葫蘆”里的東西。他們喝的就是南美洲南部非常盛行的一種飲料———馬黛茶。

馬黛茶本是冬青葉

馬黛茶原料是學名為巴拉圭冬青的植物的葉子。我第一次喝馬黛茶是跟同事費爾南多一起，他一邊給我講解，一邊做茶。他告訴我，那個樣子古怪的葫蘆狀容器叫庫亞，是把葫蘆切開再掏空刮凈制成的。插在里面的金屬吸管叫泵吧，一般用不銹鋼制成。一頭像普通的吸管一樣，另一頭則是扁圓的，也有勺狀的，上面遍布許多小孔，起到濾網的作用。使用的時候，扁平的一端插入水中，水通過小孔進入管內，吸入口中，茶渣則被濾網擋在外面。

做馬黛茶要先把庫亞潤濕，之后倒入大約2/3容量的茶粉，一手抓著庫亞，一手用紙板或皮墊將庫亞的口封住，然后再將庫亞倒置，搖上一搖。接著慢慢把庫亞翻轉過來，約成70度，保持這個角度不變，加入大概七八十度的水，靜下心來等待水慢慢滲透進茶里。

喝馬黛茶有規矩

我第一次喝馬黛茶，并不覺得好喝。茶一入口感覺異常古怪，味道不但苦，而且還帶有一種很強烈的青草味。費爾南多讓我一定要把庫亞里的水喝干，喝到泵吧發出聲音為止。他說這種聲音并不代表粗魯，反而表示對做茶人的尊重。花費很長時間才喝完，或者抱怨水溫不合適才是沒有禮貌的表現。我按他說的，一直喝到泵吧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他又叫我把水加滿后還給他，同時介紹起朋友間喝馬黛茶的規矩。首先，做茶的人把茶準備好，先喝第一壺，試試水溫是否合適，是否有茶渣等等。做茶的人喝干后，加滿水交給坐在旁邊的第二個人。第二個人也要喝干，之后加滿水再傳下去，如此一直到茶的味道變淡為止。費爾南多說，有些外國人看到幾個當地人共享一個泵吧，一個喝完了就給另一個顯得很不衛生。其實能共享一個庫亞和泵吧喝馬黛茶，才意味著雙方都把彼此看作朋友。

費爾南多還告訴我，馬黛茶里咖啡因含量很高，作用和咖啡、茶類似，能提神。另外，馬黛茶還能助消化。當地人天天吃那么多肉都沒事，跟喝馬黛茶也有關系。不過由于它使人興奮，為了不影響睡眠，費爾南多說，他從來不在晚上6點以后喝。

關于馬黛茶，當地原住民有一個美麗的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天，月亮女神和云彩女神下到人間游玩，卻遭到了美洲虎的攻擊，一個老人救了她們。作為報答，女神送給老人一種植物，用這種植物可以做出代表友誼的飲料。這種飲料就是馬黛茶。

不知不覺一暖壺的水都讓我們喝下去了。嘴里的苦味也漸漸消失了，反而有點甜甜的余味縈繞齒間。

老百姓的飲品

庫亞隨處可以買到，最原始的庫亞是去掉頂的葫蘆，現在還有金屬制的，陶瓷做的等等。裝飾更是各式各樣，有加上底座的，包上外皮的，葫蘆肚上繪有房屋、田園、人物等各式圖案的。庫亞的價格因為裝飾、大小、材料不同，從幾塊到幾百塊巴幣的都有。

超市里有許多馬黛茶品牌，有些茶粉里還會加入一些香草植物的成分，比如薄荷、菊花，也有的加入柳橙、葡萄柚的果皮。無論哪種品牌，哪種配方，每公斤價格都不到5巴幣。馬黛茶真正可以稱得上是老百姓的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