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破產標準之比較研究

紀 萌

摘要企業破產法是市場經濟的重要法律,它為市場主體提供了退出機制,為市場經濟的良好運行提供了重要的法律保障。本文從企業破產法入手,結合各國企業破產法來比較研究,分析了企業破產的一些特征和原因,并由此得出該如何完善企業破產法。

關鍵詞企業破產法破產

中圖分類號:D922.29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0592(2009)01-342-01

一、破產的概念和特征

破產,是指債務人的全部財產不足以清償其債務,或債務人無能力清償到期債務的一種法律或事實上的狀態,為

滿足債權人的合理清償要求,在法院的指揮和監督下,就債務人的總財產實行的以分配為目的的清算程序。

當債務人所負的債務接近臨界標準,無力清償時,如果僅有一個債權人,則不需要用破產來清償,只需一般的民事訴訟程序即可以解決。可是,此時往往有兩個以上的債權人,而債務人的資產無力償還全部債權人的債務,為了自己的利益,債權人會爭先恐后地要求予以優先受償,如果沒有一種合理的分配和對話機制,很容易產生不必要的紛爭,這種機制就是破產制度。在法院的指揮下,債權人集體參與對債務人財產的分配,使債權人的債權獲得公平的受償,由債權人公平分擔損失,最終結束債權債務關系。

破產作為一種經濟現象,是商品經濟出現后信用關系建立和發展的產物,而作為一個法律范疇,則是指對這種信用關系的特殊調節制度,當特定當事人之間的信用關系產生危機時,為貫徹債權人平等原則,在體現對債務人救濟的同時而設定的一種司法上的債務清理和概括性的財產執行程序。其主要特征為:

(一) 破產是一種特殊的債務清償程序

目的是在債務人無力清償到期債務的情況下,依法在債務人現有的財產范圍內,實現多數債權人的公平受償。由于一般的債務清償方式無法公平合理地解決在債務人資力不足的情況下多個債權人的分配問題,因此需要破產這種特殊的償債機制。

(二) 破產有嚴格的條件限制

破產的后果是債務人的主體資格的消滅或終止營業活動,所以有嚴格的啟動條件,即破產的客觀原因。對此各國

的規定并不一致,一般是因為債務人不能清償到期債務,或者資不抵債。

(三) 破產有嚴格的程序性

破產事關債務人主體資格的存廢和債權人債權的實現,因此必須在法院的監督和指揮下依照法定的程序進行,才能保證各個主體在法律的范圍內實現自己的利益,任何單位和個人不能脫離司法程序擅自展開破產清償活動。

二、破產原因標準之類型

綜合各國的破產立法,破產原因的標準主要有以下三種類型:

(一)不能清償

不能清償,又稱為支付不能,是指債務人因缺乏清償能力,對于已屆清償期的而受清償請求的債務全部或大部分不能清償的客觀經濟狀態。該標準主要為大陸法系各國破產法所采用。例如,法國1985年《困境企業司法重整及請算法》第3條規定,企業“不能以其可支配的資產清償應及時履行的債務”時,司法重整程序即可開始。德國1999年破產法第17條也把“無力償債”作為開始破產程序的一般原因。

(二)支付停止

支付停止,是指債務人不再清償到期債務的行為。其成立要件包括:1須是對到期債務表示停止支付;2 須是對所有債務表示停止支付;3須是對債務持續性的停止支付;4 須是表示不予支付的主觀行為,無論是明示還是默示。

德國1999年破產法在規定了無力償債作為破產的一般原因的同時,又規定“債務人已停止支付的,一般應推定為無力償債”,也就是說,停止支付作為表象已經足以使債權人向法院提出破產申請,但是又因為是推定的,所以法院盡管受理了該破產申請,也不一定會進行破產宣告,債務人須提出相反的證據推翻該推定事實。

(三)債務超過

債務超過,又稱資不抵債,是指債務人的消極財產之和超過積極財產之和的狀態。資不抵債并不等同于不能清償,因為資不抵債并不一定不能清償,不能清償的情況下,也不一定資不抵債。德國1999年破產法將資不抵債單獨作為破產原因之一,并與無力清償一并強制性地適用于營利性的資合公司。將資不抵債作為獨立的破產原因用于法人的理由,學者作了如下闡述:財產是法人成立和存續的基礎,一旦資不抵債,便喪失了存在的前提,如果僅靠信用支撐,勢必使債務急劇膨脹,危及債務人的利益;且法人的成員對債務人的債務多負有限責任,在法人資不抵債時,成員的財產已達極限,法人若繼續存續,則有濫用有限責任之嫌。

三、我國的破產原因標準及完善

破產原因是適用破產程序所依據的特定法律事實,它是法院進行破產宣告所依據的特定事實狀態,是破產案件受理的實質條件。

綜合各國立法的通例,是采用單一規定,即以債務人不能清償到期債務為唯一原因。而我國現行立法,有采用復合規定的,即以多項事實組成破產原因的,也有采用單一規定的。

破產原因根據不同的主體有所不同:一些大陸法系國家以不能清償到期債務作為對自然人、法人普遍適用的一般破產原因,而以資不抵債作為對資合法人、清算中的法人、遺產等僅以有限財產為清償保證、無人對其債務負無限責任的特定主體主動申請破產的特殊破產原因。同時規定支付停止可推定為不能清償,以解決債權人申請破產時的舉證責任問題。我國應當借鑒這種立法體例,建立新的破產原因體系。將不能清償作為一般破產原因,支付停止作為推定原因已經形成了共識,爭論比較多的是資不抵債能否作為獨立的破產原因。

筆者認為,資不抵債不能做為獨立的破產原因。主要基于以下考慮:第一,企業雖然資不抵債,但仍然可能清償債務。第二,企業的債務和資產情況是內部的,債權人作為外部人員對真實情況難以知曉,因此存在舉證上的困難,不容易操作。第三,我國的實際情況。我國的國有企業負債率在70%以上,如果以債務超過作為獨立的破產原因,忽視商譽在企業償債中的作用,則大量企業必然依法達到破產界限。這些企業如果全部或大部分由當事人申請破產,將會引起大范圍的社會震蕩。因此,資不抵債不能作為獨立的破產原因,但是可以作為推定的原因,因為雖然資不抵債并不意味著企業一定陷入不能清償債務的境地,但是足以表明企業的財產狀況極有可能不能清償債務,債權人可以據此向法院申請破產宣告,債務人可以舉反證證明自己有能力清償債務,否則,法院即可認定債務人已達到破產界限。同時,資不抵債還可以作為一種特殊的破產原因加以規定,對于承擔有限責任的法人,在清算中發現其資不抵債的,應當允許其申請破產。

四、結論

我國應當將債務不能清償作為一般破產原因,支付停止和資不抵債作為推定的原因,資不抵債標準可獨立適用于清算中的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