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法律 尋找愛的痕跡

周曉芳 吳婧瑩

摘要對法律與愛相互關系的探討,可以說,自法律誕生以來,從未間斷過。我們也可以毫不夸張地說,這個話題將見證法律的成長至消亡的整個過程。隨著社會的復雜化程度日益加深與學術研究的不斷成熟,學者已從多個視角、多層次剖析了二者的相互關系。但所有的資料都無法窮盡法律與愛的關系,令人遺憾的同時,也給了學者不斷前進的動力。在本文中,筆者并不試圖徹底分析法律與愛的關系,只是基于對《當法律遇見愛—解讀<李爾王>》的思考,提出自己的見解。

關鍵詞法律與愛相互關系矛盾調和

中圖分類號:D90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0592(2009)01-390-01

作為莎翁最有名的悲劇,《李爾王》為法學研究提供了難得的素材。在這部戲劇中,我們可以看到政治、法律、天理、愛等諸多因素如何構筑成一幕幕氣勢恢宏、引人深思的場景。在本文中,我們拋開政治因素不談,突破戲劇本身的場景限制,忽略時空的界限,只談法律與愛的相互關系。當然,在有限的學識與篇幅之下,我們徹底拋棄了窮盡二者關系的幻想,只從如下兩個視角談談自己的看法。

一、“在以法律表現愛之前,愛必須在法律面前自我證明”

法律自從其作為真正意義上的法律存在之時,就注定了法律要以公開的方式制定、頒布與施行,這是由法律自身的特性決定的。而愛則不同。在傳統的觀念中,愛屬于極其隱私的內容,其展示的范圍可以說是十分狹小的,而那樣的狀態與公開相差甚遠。在這樣的狀況下,法律與愛似乎扯不上關系,二者各有各的存在理由與施展作用的空間。

然而,隨著人類的不斷進步,簡單、樸素的原始社會已經被復雜、開放的現代社會取代,在這樣的趨勢下,法律與愛定會產生接觸,甚至會陷入沖突與不可調和的矛盾狀態之中。正如Paul.W.Kahn在《當法律遇見愛》中說:“法律與愛,不會安分地在我們的生活中形成各自的管轄區域,劃地而治。相反,兩者都會把各自的觸角盡可能地向另一方延伸。無論是理論上還是實踐中,兩者的緊張關系都無法完全解決。我們正是生活在這種無法調和的沖突中,盡管我們往往無法認識到這一點。”在是否需要證明的這一問題上,二者的矛盾就凸顯出來。

法治社會中,無論是合法還是違法,都要將相關、有力的證據置于合法的程序之中,經過嚴格、理性的判斷方可得出最后的結論。換句話說,法律必須是經過證明的。而愛,作為私領域內最為隱私的部分,在傳統理念中,似乎無需證明,愛或不愛,不言自明,證明與否沒有區別,更不用說將愛完全暴露于“冰冷”的法律面前。然而,人類的不斷發展注定要改變某些傳統的觀念與做法,比如對愛的證明。

現代文明社會中,愛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愛,它承載著更多的社會關系與法律關系,比如身份、財產關系等等,而恰恰是它們,需要證明。由此,愛,也需要證明,在法律面前,甚至是最直接的證明方式—言語表達。且不說“愛需要得到法律的認可”是否合理,單就證明方式而言,如何判斷經過某種方式證明的愛是真實的、是可靠的?列在道德清單上的眾多內容中又有多少需要且可以通過法律規定來獲取“名分”?這絕對個難題,并很容使學者陷入兩難的境地:經過法律證明的道德內容很難保留原來的面目,有些道德內容若不獲得法律的認可似乎就要長時間處于游離的狀態。或許在追尋答案的路上,注定充滿荊棘,到最后也沒有鮮花相伴。但在這個過程中,人會逐漸成熟,分析視角會更加多元化,探尋答案的意義或許就在于此。

不管是否需要證明,也不管最終是否能找到答案,探索法律與愛的關系為我們提供了一個認識世界的另類視角,也豐富了法學研究的素材,使得社會學研究變得更加生動、豐滿,更加貼近生活。

二、“建立在愛之上的法律和建立在法律之上的愛,哪一個更容易實現呢?”

人們在探討兩個相互聯系的概念之時,似乎總是避免不了要陷入這樣一種誤區:一個的存在與發展是否就應該以另一個為基礎。我們不能否認事物的普遍聯系原理,但是,我們不能無限擴大這種規律,尤其是在涉及到兩對概念之時,因為這樣極易誤導人們,阻止了對更深層次問題的剖析。

法律與愛,屬于不同的范疇,并且它們均有各自的等級之分。同時,在兩個系統內各級別之間可能存在交叉,但這并不意味著一定存在誰建立在誰之上的界分,如果可能,只能說二者相互影響。

法律的存在與運行有其自身的目的所在,而在眾多目的之中,筆者認為體現并維持正義才是法律的終極目的之所在。然而,正義卻是抽象的,我們很難將它完整的描述、清晰地寫在書本上作為衡量某些事物的標準或建立某種制度的基礎,故它只能作為一個理想、一種目的存在。我們只能在具體的事件中對正義做出判斷,且眾多認識很難達成一致。而愛,是否可以作為法律的基礎呢?

對這個問題的解答,同樣會處于如上所述的困境之中。愛在生活中會呈現出多種樣態,且呈現出階梯狀。哪一種愛會作為階梯的第一級,哪一種愛會處在最頂端,嚴格地說,是因人而異的。不同的人對愛會有不同的需要,正是需要層次的差異性決定了愛的階梯的形式—親情之愛、友情之愛、同窗之愛、同事之愛等等在人們的觀念中會處在不同的位置,且這樣的排列方式也有可能隨著環境等因素的變化而有所改變。而法律必須是穩定的、理性的,它怎么能建立在如此抽象且易變的基礎之上呢?不合邏輯,也不合情理。

法律,是否可以作為愛的基礎呢?這同樣是個急需解決的大問題。在有些浮躁的當今社會中,太多的事情,被標上愛的商標,或出售,或炫耀,或用來達到某種目的。試問,在這樣的環境中,有多少愛是不被法律所接受與認可的呢?又有多少愛注定要被法律放逐,無法獲取合法的地位?

法律與愛在屬性與特性方面存在巨大的差異,就表明二者之間不會是互為基礎的關系,這是確定的,正如二者之間定會相互影響一樣。所以,可以模糊但合理地說:法律體現愛,愛要受法律約束。

如前所述,法律與愛的關系是永恒的話題,不要試圖去尋找最終的答案。在學術研究與實踐的道路上,我們只能期待法律會體現更多理性的愛,而愛則要在法律劃定的區域內為特定的對象謀求更多的歡愉與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