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四味(以下簡稱“記”):請您簡單介紹一下2009藝術北京的基本情況。
藝術北京執行總監董夢陽(以下簡稱“董”):今年的藝術北京有60多家畫廊參加,以國內畫廊為主。場內活動包括了“藝術北京”當代藝術博覽會、“藝術突破主題展之‘詩意·日常中國年輕藝術家群展”和“影像北京”。影像北京特展包含了國際時尚攝影特展、藝術家影院和巴馬科攝影雙年展獲獎作品展。每個展覽都是跟畫廊合作來完成的。我們在培養小的品牌,這里面還有很多專題活動,比如攝影這一塊,還跟大眾汽車合作做一個fashion藝術。另外一個重要的教育項目就是論壇。
記:今年藝術北京的銷售業績如何?金融危機對藝術北京的影響表現在哪里?
董:金融危機對所有的事情都造成了影響,包括市場本身,當代藝術和市場中本身出現的問題在經濟放緩的情況下暴露出來了,對我們來說有影響是一定的,比如我們的展覽規模和去年相比縮水約兩成。但令人意外的是,博覽會的人氣非常高,開幕當晚就迎來各界人士上萬人。而且今年的成交額情況超過往年。
記:是不是作品的定價比較合理,大家都有“撿漏”的心理?
董:面對金融危機,大家都比較實際。與以往最大的不同是,參展畫廊紛紛主推年輕藝術家的作品,有些知名藝術家的新作價位合理,給更多人參與藝術品投資的機會。比如油畫家曾梵志,此次出乎意料地帶來8幅銅版畫《獅子》,每幅售價10萬元,展會沒結束就已全部售完。在“1+1慈善展”中,中央美術學院教授丁一林的油畫《麗水人家》和《鹿咀風光》兩幅作品以10萬元的價格出售,王偉的青銅雕塑《夜》,開幕當晚就被收藏家馬未都以8萬元訂下,這些價格都遠遠低于兩位藝術家以往的市場價格。購買人群擴大是此次博覽會成交額不降反升的原因。
至于“撿漏”,我倒不這么認為。我認為合理的定價是藝術“為人民服務”的必然趨勢。藝術不能束之高閣,否則就對社會沒有意義。藝術最重要的價值,在于突破和創造性,盲目地追求市場價格,并不有利于藝術市場的健康。在這個危機時期,我覺得我們畫廊去認真做經營,我們藝術家去認真地做學術,我們的收藏家自然而然會有更為清晰的收藏思路,而不在于投機性質的“撿漏”。
記:收藏家以國內為主,還是國外?
董:國內收藏家或者說消費者逐年增多,這是一個令人興奮的趨勢。
記:藝術北京和CIGE、上海春季藝術沙龍、香港的藝博會相比,定位上有什么不同?
董:“立足本土,面向亞洲,放眼國際”是藝術北京相當長時間的工作目標,是需要我們通過扎實的工作,一步一步去實現的。
記:很多人都在談“建立東方或中國的藝術價值評價體系”,您怎么理解這個說法?
董:當代藝術起初是有“殖民”色彩的,發展到現在,不管泡沫有多厚,可以說完成了第一步。前些日子,隨著金融風暴的發生,很多人又在批判當代藝術,這又有點“矯枉過正”?!按嬖诩春侠怼?,藝術市場會自發地調節到一條正確的路上。許多被冷落的傳統文化在現代又可能被推崇。
價值體系的建設,無非是有沒有能力發聲,發出多大的聲音的問題。我們有深厚而優秀的文化可以與世界其他文明相抗衡,但是發不出聲音來。如果能夠在紐約建中國當代藝術館,也許那是一種能力。我認為要發聲,要強大自己,重要的因素之一就是操作。同樣是幾百平米的房子,幾個工作人員,為什么有些畫廊可以推出重要的藝術家,有些則不行?這就是操作能力存在差距。我們談東方或中國的藝術價值評價體系,僅僅是在理論上吶喊是不夠的,還應當用商業的手段推動藝術,完成自身的造血機能,營造一個良性發展的藝術市場。
記:您覺得“國際化”的衡量標準是什么?藝術北京做到了嗎?
董:是否把國際上最好的博覽會搬過來就是最好的呢?我認為這個答案是否定的。我們常常說“越是民族的,就越是國際的”。這句話說對了一半,只有用國際性的語言傳播民族性的東西,才會是國際化的。向國際化靠攏,本質上是服務手段的問題。我們是做服務的人和機構,每年不斷地改進服務水準是我們堅持的目標。
記:藝術北京在選擇畫廊時有什么標準?會不會干預畫廊展出的作品?
董:藝術北京試圖表明對藝術問題的態度,試圖解答“藝術家該怎么做”“藝術機構該怎么做”等問題。藝術品和藝術家的價值在同一時代很難判斷。發現經典的、好的藝術是我們一貫堅持的標準。跟風,不是我們推崇的。當然藝博會是一個商業性的展覽,我們在選擇畫廊和作品時會綜合考量他們的市場和學術的潛力。
記:目前中國當代藝術市場的主導權掌握在誰手里?是西方的藏家,還是西方的藝術機構,還是另有其他?
董:中國當代藝術的主導權最終要掌握在我們手中的,目前我們已經漸漸掌握了主動權,因為國內的民眾已經開始消費當代藝術了。
記:北京有成為亞洲藝術中心的可能嗎?
董:北京的文化底蘊和包容性是它的優勢。當然,現在看來,北京要成為亞洲藝術中心還面臨著很多困難,首先缺少標志性的高水平的國際雙年展,類似于卡塞爾文獻展或威尼斯雙年展。不過一切都在變化,一切也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