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 老爸

[美]帕特里克·布爾勒

王 鵬 編譯

草坪上的露珠泛著清晨的陽光，“親愛的，祝你今天順利！”我沖著妻子托妮婭揮揮手。然后我回到餐廳看孩子們是不是吃完了早飯，準備送他們去學校。“勞倫，別忘了你的作業，賈萊德，快去穿鞋，我不想你再像昨天一樣遲到。”忙亂中我抽空來到書房，在出發前最后一分鐘檢查我的電子信箱是不是有新郵件，我想讓自己感覺和工作仍有某種聯系。但信箱里一封信也沒有，和昨天一樣。

工作曾經是我生命中重要的部分，我和朋友合伙開了一家小型科技公司，經濟危機來了，公司沒了生意，我也失業了。接著我到處搜集招聘信息，不斷投簡歷，但是毫無音信。時間一點點吞噬著家里的積蓄。一天晚上，托妮婭和我盯著一堆賬單發呆，我說：“我們的經濟出現了問題，而且問題很嚴重。”妻子說道：“下個月我可以回學校教書。”這句體貼的話對我來說更像個打擊，我倆都覺得其中一個人呆在家里照顧孩子比較好，但我從沒想過那個人會是我。

我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節奏，每天奔波于學校、超市和家里，送孩子們上學，接他們放學回家，我穿著圍裙洗衣做飯。開始的幾個星期，孩子們幾乎每天都要吃燒焦的飯菜，穿著仍帶著油漬的衣服，我很奇怪為什么放了那么多洗衣液還是洗不干凈，甚至還有好幾件衣服被我熨了個大洞，我感到非常沮喪，這種生活對于一個曾經視事業如生命的男人來說簡直是種折磨，而我的電子郵箱還是一封郵件也沒有。妻子吃著烤焦的面包片，笑笑說：“還不錯，親愛的，你會越來越棒的。”

一天下午，我接孩子們放學，看時間還早就帶著他們來到附近的一個公園，看到另一個家長在和孩子玩耍，居然也是個男人，他主動上前和我攀談起來：“這樣很好，不是嗎？”他說，“我每天都來接女兒放學然后和她一起來這玩。”男人繼續說道：“經濟危機來了，公司給我放了長假，我主動提出在家照看孩子，你呢，在忙什么？”他還是問了我最不想聽到的問題。“沒什么，我，我也是呆在家里照顧孩子。”我感到非常尷尬。“你真是太幸運了，和我一樣幸運，不是嗎？我的父親是個工作狂，我小時候他總是沒時間陪我，我多希望他能帶我去游泳、去溜冰，那時我就告訴自己將來當了父親決不能像他一樣。但是事實上，當了父親的我卻經常到各地出差，不是在飛機上就是在開會，我和孩子們的交流只能在電話里進行。所以現在我不能再浪費這個機會了，這是老天對我的恩賜。”

恩賜？幸運？他居然這樣想。站在午后的陽光里，我感到有些不解，男人走后，我看著來回追逐的孩子們，忽然感覺輕松了很多。有多少爸爸能脫口而出他的女兒喜歡哪雙鞋、兒子最喜歡吃的蔬菜是什么呢？現在我從孩子身上學到的東西是工作時無論如何也學不到的。更重要的是，我現在和孩子們每天面對面的交流，這在以前是做不到的，而這種交流會影響一生。現在我明白了，在我面前的確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能和孩子們一起成長不就是我現在的工作嗎？

妻子在一家學校教授五年級課程，而我在失業半年后成了一個全職老爸。我承擔了家里所有的家務，和其他家庭主婦一樣去超市購物，帶著孩子們游泳、郊游。在兒子賈萊德的生日聚會上，吹滅生日蠟燭的那一刻，賈萊德許了個心愿：“我希望爸爸以后天天都能陪著我們。”那一刻我覺得我的工作遠比掙一百萬更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