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士兵路，兄弟并不順溜

艾　輝

“以前大家叫我傻根,然后就是許三多,現(xiàn)在,忘了許三多吧,叫我順溜”,王寶強鄭重其事地對本報記者說。

日前,《我的兄弟叫順溜》(以下簡稱《順溜》)在央視一套播出,主角王寶強不出意外地吸引了觀眾和媒體的目光。全國熱議《士兵突擊》的兩年后,“許三多”與“高誠”(張國強飾)再度“強強聯(lián)手”,推出了抗戰(zhàn)歲月一個關于神槍手的傳奇故事。劇集播出近半,我們發(fā)現(xiàn)王寶強叫什么不重要,他演什么不重要,王寶強的符號意義遠遠大于角色意義,盡管他說角色聰明了,有霸氣了。但,who care?

盡管導演花箐一再否認,《順溜》與《士兵突擊》毫無關系,不過是選用了共同的“雙強”——王寶強與張國強。我們相信導演是真誠的,但我們也相信,有一些因果聯(lián)系,是非人為所能控制的,也許應了佛家所說:一報還一報!不信,往下看:

人物性格:順溜更出息了

因:許三多是真傻

果:順溜有大智慧

在大量的軍事題材劇中,要想讓觀眾鎖定頻道,不花點心思根本不行!《順溜》就祭出自己的法寶——王寶強。兩年前,他扮演的“許三多”,最開始的確少根筋兒,干嘛嘛不成,但因為“不拋棄、不放棄”,最終成為英雄。而到了新劇,導演一開始就想讓觀眾HIGH起立,讓順溜有了傳奇性的出身,獵戶的兒子,從小吃狼奶長大,所以有非一般的目力,絕對是射擊天才。與許三多的怯弱相比,順溜是個“純爺們”,不但個性倔強,而且開始有了霸氣,殺敵起來,小眼神也嗖嗖的。難怪劇中他也吸引了一個農(nóng)村清純少女的青睞。盡管有人嫌他土氣、擰巴,但是順溜的嘴巴里還時不時飄出頗有哲理的話。為了讓這個人物更有氣場,順溜有一把槍,而他時時刻刻都要背著槍,王寶強說:槍在,人在;人亡,槍還在,要真正做到“人槍合一”。連武俠理論都引入了,這個角色還不“抖”得虎虎生威,一洗三多的窩囊前恥啊!

玩轉人物的性格反差,也是吸引觀眾好奇心的重要法寶,就好比小沈陽開始耍大刀,孫紅雷開始扮旦角,這都是戲啊,座兒當然會捧場。

人物關系:小人物扮豬“吃”老虎

因:高誠瞧不起許三多

果:陳大雷與順溜拜了“把兄弟”

一個小人物,其貌不揚,但天賦異稟或人格高尚,最終憑借“日久見人心”的過程,最終讓身邊的精英和更強勢的人感動,最終成為真正的靈魂人物,這就是影視劇里常見的小人物扮豬“吃”老虎的橋段。《士兵突擊》其實也沒有走出這個框架,許三多一開始就屬于“一拉出來,就知道是騾子”的士兵,在新兵連里,除了史今,沒人待見他,而其中對他最不待見的就是七連長高誠,他認為許三多在自己的連隊里,就是給他丟人!許三多練習腹轉單桿的罪,就是拜他所賜。可是,當“鋼七連”被解散時,孤獨的高誠試圖接近許三多,要跟他睡上下鋪聊天,沒想到,輪到許三多給“臉子”了,三多還是忘不了復員的史班長。高誠作為名將之上,與農(nóng)民兒子的三多之間,是存在不可逾越的“階層鴻溝”。

但是到了《順溜》,支持許三多的觀眾們這會兒該氣順了吧。因為,故事一開始,就是順溜給了陳大雷一槍,將他頭頂上的偽軍頭盔打掉,來了一個結實的“下馬威”。陳大雷對順溜一見鐘情,認定他是抗戰(zhàn)急需的“神槍手”,不但親自給了專供“狙擊手”使用的槍,而且還給這個被狼喂大的孩子一個名字——陳二雷,兩個名字一字之差,足見大雷的寵愛之情。所以,順溜根本不用費力討好誰,就已經(jīng)成為絕對的“明星”,在他犧牲后,大雷用一生來懷念這個叫“順溜”的兄弟。

“雙強”人物關系的逆轉,也符合觀眾的趣味,王寶強不能總做受氣包吧,你張國強也該低低架子了吧。

故事情節(jié):喜劇開頭,悲劇收場

因:許三多還將面臨庸常

果:順溜在最輝煌的時候犧牲

蘭曉龍在《士兵突擊》的創(chuàng)作中,曾經(jīng)一度考慮要不要煽情,讓許三多在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犧牲,后來他放棄了這個結果,而是暗示許三多復員后將面臨社會環(huán)境的變遷,將面臨史今、伍六一都曾經(jīng)歷過的庸常人生。蘭曉龍不想“拙劣”地去煽情。

所以,許三多沒死,順溜還是犧牲了。順溜在日本宣布投降之前,已經(jīng)達到了作為神槍手職場的最高峰,讓鬼子也聞風而喪。但是因為姐姐被鬼子強奸,他要用槍討個說法,于是貿(mào)然行動,打算干掉被遣送返國的鬼子,但最終紀律戰(zhàn)勝了情感,為了避免刺激微妙的國共關系,他僅僅打碎了鬼子抱的同仁骨灰盒,卻被國軍數(shù)槍打死。一個傳奇英雄有了一個讓人氣短的突兀結局,的確讓人錯愕甚至唏噓。但是,回想起劇情一開始數(shù)集的武林外傳式的“插科打諢”,你又會覺得這個結局安排得挺狗血的,因為只有這樣,主題才能夠升華。本來觀眾看一個抖起來的、不乏幽默感的順溜挺樂呵的,但就這么讓他的命運戛然而止,有點不厚道——導演根本沒有做好準備,從喜劇突然滑到悲劇跑道,制造一場遍灑“狗血”的車禍。

第一磚 “雙強二人轉”掩飾劇本空洞

從第一集開始,觀眾就意識到這是一部具有“革命樂觀主義”的軍事題材劇,劇中主要人物都喜歡耍貧嘴,逗觀眾發(fā)笑。其中尤其以王寶強、張國強的“雙強”二人轉格外突出。以前還真不覺得王寶強幽默,現(xiàn)在覺得??還湊合!比如有戰(zhàn)地記者問順溜:“你們班長干嘛了!”順溜說:“死球了。”記者說:“對同志不能那么說,得說犧牲了,或者說光榮了。”順溜說:“對,光榮地死球了。”

可怕的是,我們居然在這部戲中看到了小沈陽的“深遠”影響,劇中有這么一段:陳大雷胡吹海吹一番后,三營長立馬接了一句“為什么呢?”而且還是帶口音的那種……

有人稱《順溜》是喜劇版的《士兵突擊》,這都是比較客氣的說法了,《士兵突擊》中也不乏幽默的臺詞,但基本上都符合人物性格和整體的基調。既然《順溜》本來是擁有一個讓人流淚的英雄主義結局,以及讓人振奮的歷史背景,過度的幽默其實是在削弱主題,也暴露出劇本的空洞,“戲不夠搞笑湊”,這是最常見的“注水”手段了,《順溜》中不乏個別集數(shù)。毫無情節(jié)上的進展,只剩耍貧嘴了。

第二磚 王寶強不會演戲,只是個符號

王寶強會不會演戲?我們一看就知道了。很難將順溜與許三多分割開,除了軍服有所變化,除了個別臺詞橫一些,感情充沛一些,你幾乎就會認為許三多就像永恒的丁丁一樣,可以出現(xiàn)在任何歷史時期,這是一個具有典型意義的小人物角色。露著大白牙齒的笑容、一路小跑的積極勁兒、生悶氣的沉默無語、尷尬時的表情,許三多與順溜別無二致。很顯然,王寶強的價值在于,他是一個證明小人物傳奇性的符號,因為他自己就是成名成腕的奇跡。

第三磚漏洞不少,細節(jié)經(jīng)不起推敲

該劇存在不少漏洞,有些細節(jié)經(jīng)不起推敲。比如,譬如,陳大雷被逼到院子時,槍里已無子彈,為何沖出院落時,卻能瀟灑地連開兩槍?再如,陳大雷穿著三四層衣服,檢查新四軍戰(zhàn)士生活起居時,被告知被褥分量為5斤,推算來當時應為冬季,前來掃蕩的日軍卻穿著短袖或者襯衫;還有個鏡頭,日本兵坂田隊長拿著一挺歪把子機槍在那使勁打,而且是連續(xù)很長的鏡頭,可悲的是機槍上竟然沒有彈夾,可笑的坂田還在那做著各種射擊的姿勢!這些都足見主創(chuàng)的態(tài)度并沒有那么嚴謹。

王寶強是怎么樣“抖”起來的“我跟角色一樣,天天槍不離身”

評論該劇,是離不開對王寶強本人的分析。無論《士兵突擊》還是《順溜》,都被打上鮮明的“寶強”烙印。張國強透露,王寶強比《士兵》那會兒,更自信了,也敢于在劇組里堅持自己的意見,具體表現(xiàn)就是從臺詞到服裝道具,王寶強都要過問,而且很強硬。“王寶強比以前自信多了,無論是說話,還是表演,都可以說??挺順溜的。”其實,戲外的王寶強比戲里的順溜,其實更讓人玩味。

南都娛樂:聽說你開始自己改劇本了,怕不怕別人說你是“戲霸”?

王寶強:我之所以會提出這么多建議,又要求改戲和加戲,并不是因為我大牌了,而是自信,我對自己的表演和想法有信心了,這其實也是一個演員的成長吧,而且我都是跟他們好好商量的,沒有發(fā)脾氣。其實改戲是說明一個演員對劇本研究得透徹,這樣也讓我更能找到人物的感覺,是件好事情。舉個例子吧,戲中有一場戲說順溜在村子里吃上白面饅頭,我當時就跟導演說,那是什么年代,能吃上這個,也太好了吧,怎么可能吃得上,后來導演就改成窩窩頭。

南都娛樂:你是怎么去塑造這樣一個有傳奇性的神槍手,有沒有一些自己的方法?

王寶強:就跟以前把自己當作許三多一樣,我覺得這次我就是順溜,我也跟這個角色一樣,走到哪里都帶著道具槍,就像臺詞里說的,人在,槍在。我很喜歡這個角色,我還專門去練習槍法了,覺得很神氣。

南都娛樂:你覺得許三多與順溜之間有什么區(qū)別嗎?

王寶強:順溜和許三多有一些地方是相通的,他們的性格都很固執(zhí)、執(zhí)著、有時候愛鉆牛角尖,但順溜是在真正的戰(zhàn)場上成長起來的,比許三多更勇敢,也能夠在戰(zhàn)斗中保持頭腦清醒,更像一個英雄了。我很感謝導演、編劇能夠寫出這樣一個角色出來,我感覺這個角色好像天生就是為我寫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