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聲

張小失

一位愛好攝影的老人家只身去山區采風,汽車在崎嶇的小道上顛簸了很長時間,把他送到一個洞口邊,那洞里是一條暗河。由于水汽濃,什么也看不清。

終于等來一位船工,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一點熱情都沒有,再加上暮色蒼茫、水汽朦朧,老人家很懷疑他的可靠性,心里嘀咕著怎么辦。這時船工跳上岸,將木船的頭使勁拖上岸,說:“上吧。”老人家就上去了。只見船工又使勁將船推進水里,而他自己卻沒上船。老人家嚇壞了,“哎——哎——”地叫了幾聲。

船工沒理他,反而后退幾步,用竹篙一撐,像撐竿跳高一樣,“嗖”地落在船頭,穩且準。老人家被他的動作嚇呆了。這時船工才注意到老人家的表情,說了句:“我們習慣這樣的。老人家別怕,天快黑了,我們要趕時間?！?

老人家稍稍放心,但還是有些不悅。船工又說:“洞里有很多鐘乳石,好看得很呢!”接著遞來一支手電筒。老人家邊行邊看,被眼前的奇妙景色迷住了。就在他沉醉的時候,船工忽然喝道:“身子坐正!”老人家嚇一跳,趕緊坐正。船工略帶歉意地解釋:“這是暗河,水流不穩當,也看不清,要防止搖晃翻船?！?

老人家笑了笑說:“你一驚一乍的,我心臟可承受不了。”船工沒有回答,又以命令的口氣說:“手不要扶船邊!”老人家趕緊把手縮回來,問:“這又是怎么啦?”船工正使勁呢,終于越過一道逆流,才回話道:“要是船邊擦上巖洞,會傷了你的手,也傷了我的名聲?！?

老人家的心一動,正要說話,船工又道:“坐我船的客人,還從來沒出過事呢!”

老人家咽下了想說的話,將手電筒對著船工的臉一照——那是一張黑黝黝的很壯實也很粗野的臉,樸實無華。

“晃我眼了,不要照!危險!”船工叫道。

老人家立即滅了手電筒,樂呵呵地坐在船上。他安心了。(選自《東西南北》)

靈犀一點

“名聲”有多重要?去問問那位撐船的船工你就會有答案了。在那位樸實的船工看來,“名聲”無疑是“飯碗”,甚至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一個不注重自己“名聲”的人,很難想象他是一個能夠負起責任、成就大業的人。生活中,你注重自己的“名聲”了嗎?“不要壞了我的名聲!”聽,這分明又是那位老船工的聲音!

【何海華/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