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毛澤東的接見

1938年七八月間,八路軍總部隨營學校(對內稱抗大六大隊,我任校政治處主任)全體同志由洛川去延安參加抗大學員畢業典禮。

畢業典禮結束第二天上午,隨營學校政治教員歐陽平、政治處宣傳股長安征夫提議說:“咱們去看望毛主席,并向毛主席匯報吧。”又說:“去看毛主席當然是很好,就是怕他太忙,沒有時間。”我說:“毛主席很喜歡和青年交談,只要去了,就會接見我們的。”大家想見毛澤東的心情是很迫切的。我們都覺得能當面向毛澤東匯報工作并聽他的親切教誨是很幸運的。

從我們住地到毛澤東住地鳳凰山很近,走路只需幾十分鐘。經過通報之后,我們3人就進了毛澤東住的窯洞。毛澤東正在斜陽下批閱文件,見我們進來,便站立起來面帶微笑地說:“年輕人,你們好啊!”我們敬過軍禮后,毛澤東招呼我們坐在木凳子上,并說:“坐下來談。”

我望著毛澤東慈祥的面孔,向他匯報說:我們3個是從洛川來參加抗大學員畢業典禮的,這次畢業的大都是外面(國統區和淪陷區)來的青年學生。大家對課程的設置很滿意。特別是《論持久戰》、游擊戰術、統一戰線和群眾工作等課程很受歡迎。學員們精神振奮,情緒高漲,也很能吃苦……

毛澤東始終興致很濃地聽著。當我說完后,他安祥地點燃一支煙,站起來說:“你談得很好嘛!要知道當前頭等大事就是打敗日本帝國主義。要打敗日本,就要使每一個中國人都提高覺悟,自覺地參戰!全國人民起來之日,必將是日本帝國主義滅亡之時。而人民覺悟,就要靠黨的政策去指導,靠抗日的骨干分子去宣傳去組織。抗大的任務就是培養抗日的骨干。這件工作很有意義,你們應該繼續努力辦好抗大,訓練出來的人越多越好!”

毛澤東還問起在學員中發展黨員的情況,我回答說:這件事我們學校是重視的,黨組織注意積極培養,進行個別談話,摸思想情況,凡是夠入黨條件的就吸收入黨。經過在校半年,每一個隊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學員入了黨。毛澤東聽后說:“好,很好!”接著又問起學校伙食的情況,我回答說:每人每天三錢鹽五錢油一斤半糧食有保證,就是蔬菜和肉食少。毛澤東告訴我們說:“邊區人民負擔著這么多人的吃穿,盡了最大的努力。現在是最困難時期,伙食標準不能提高了。改善伙食主要靠大家多努力。學校的領導,既要使學員學懂抗日救國的道理、方針、辦法,同樣要重視他們的身體健康……為了改善伙食,都要養豬種菜,并要努力改善烹調技術,使大家吃飽吃好。”毛澤東還向歐陽平、安征夫問了不少事情,他們都一一作答。

這時已快到12點了,窯洞外又來了幾位同志,我們便向毛澤東告辭說:“主席的指示我們一定堅決照辦。”說完立正敬禮,毛澤東微笑著和我們一一握手,送我們出來。 (張正光 口述董福慶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