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雨”句知多少

馬立園

雨,不過是一種自然現象。絲絲小雨,滂沱大雨,久雨不晴等等。可是在詩人特別是古代詩人的眼里,雨卻成了一首首純情的詩。同時,雨也成就了一個個流芳千古的詩人。

翻開詩人的著作,到處可見雨景,聽見雨聲,品得雨味,賞得雨情。“天街小雨潤如酥”(韓愈),“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杜甫),描繪了雨的溫柔敦厚,不事張揚,悄悄地來,輕輕地走。“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王維),描繪了雨的清新可愛,如煙如織,以及環境的一塵不染,秀色可餐,以及雨中生命的多彩斑斕,歡騰熱烈。

當然,詩人的多情善感,有時也表現在這樣的和著雨的詩句中:“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李煜),借雨來映襯人的寂寞孤獨,悵怨無絕。“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溫庭筠),“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李清照),借雨來表現相思之苦,愁思之濃,淚水與哀愁纏繞,讀之令人肝腸寸斷。“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李商隱),“紅樓隔雨相望冷,珠箔燈飄獨自歸”(李商隱),“唯有別時今不忘,暮煙春雨過楓橋”(杜牧),借雨流露出詩人的無盡思念和濃濃牽掛。

詩人在雨中表達了他們對大自然的熱愛和眷戀,以及他們的離愁別恨,寂寞無奈,不盡的纏綿,不絕的相思。但更多的是對人生的感悟,提煉和升華:“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孟浩然),“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韋莊),雨中有份愜意悠然;“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陸游),“斜風細雨不須歸”(張志和),“水光瀲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蘇軾),雨中有份逸韻灑脫;“雨狂風正惡,勿厭草堂低”(查慎行),“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文天祥),“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支春帶雨”(王禹偶),雨中有份哀傷幽怨。“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蘇軾),“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韋應物),雨中有份雅致諧趣;“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蔣捷),雨中有份酸甜苦辣和濃縮的人生。

雨是大自然的香茗,讓我們品著香茗,和著古人給我們留下的幽美的“雨”句,該是多么愜意的事啊!

(責編 李 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