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明俊
摘 要:論詞體起源與發生,首先需界定清楚并合理使用“詞體”、“起源”、“發生”幾個重要概念,這是論證的“前提”。木齋先生明確論斷:詞是配合法曲而非燕樂的歌詞,詞體發生于盛唐宮廷而非民間,李白詞是詞體發生的標志,皆是對近百年詞學界盛行的主流觀點的“顛覆”。這些觀點新穎深刻;但要令人信服,仍需進一步充分論證。詞體起源與發生研究,眾說紛紜,不少問題皆應認真反思。
關鍵詞:詞體;發生;李白;木齋;反思
中圖分類號:I207.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751(2009)04—0203—04
木齋先生最近有系列論著,就詞的起源與發生問題提出新見,如《論李白詞為詞體發生的標志》等。其中新見迭出,多“顛覆”性的觀點,新人耳目。筆者拜讀后,有一些疑問,也有一些想法,極不成熟,這里提出來,就教于木齋先生和學界方家。
一、詞體起源及發生與音樂的關系
論詞體起源與發生,首先需界定清楚什么是“詞”或“詞體”?什么是“起源”和“發生”?這幾個重要概念是論證的“前提”?!霸~體”是指音樂的歌詞,還是詩體的律詞?這是有區別的。詞體初始階段,樂因辭生,辭隨樂行,樂、辭共生一體,不分先后。詞體的雛形是歌詞,是調無定格,句無定式,字無定數,韻無定聲;成熟的詞體是律詞,是調有定格,句有定式,字有定數,韻有定聲。如帶著“前理解”,心目中先存有“律詞”概念,這概念本身即是詞體演變的結果,是詞體“衍生態”概念,而不是“原生態”概念。不應以“衍生態”詞體觀念解釋詞體起源及發生。
“起源”與“發生”,是兩個既有聯系又有區別的概念?!捌鹪础卑Y源和胚胎,只是“祖宗”、“父母”,不是自身;“發生”是指詞體的產生過程,強調一種長時性、動態性,而“產生”只是一時的、靜態的。歷代論者論詞的起源及發生,所用概念甚多,如淵源、肇始、興起、發軔、鼻祖、胚胎、孕育、濫觴、萌芽、權輿、雛形、誕生、形成、成立等,內涵不同。詞體演進可比喻為河流,如長江,最遠源頭是沱沱河,在東流過程中,又匯集了眾多山澗之水,便形成長江。匯入長江的這些小河流,皆是長江之源。長江源頭是一源,又是多源;論詞的起源,亦應作如是觀。詞體起源是一源,又是多源。多源,不是平均,有主次之分,有主源和非主源。有遠源,有近源;有直接淵源,有間接淵源。有內源,有外源;內源即作為音樂與文學自身之源,外源即外部文化環境。有音樂之源,有文學之源,還有文化之源。有民間之源,有宮廷之源,有文人之源。應做全方位的考察,不應只強調某一方面而否定其他方面。
論者站在音樂立場,詞就是流行音樂的歌詞,詞體起源及發生,就是所配音樂的起源及發生;站在文學立場,詞就是新體格律詩,就是律詞,律詞的起源及發生,就是詞體的起源及發生。律詞是“衍生態”的文學之體,是成熟的詞體,不是曲子詞的起源和發生。不應將“起源”當做“發生”,亦不應將“發生”當做“起源”,歷代不少論者多混為一談。
詞體是“類”概念,抽象概念,總括此類文體。詞體是由眾多具體的詞調構成,詞調才是“實體”的詞;應從詞調入手論詞的起源及發生,即哪一或哪些詞調是最早產生的?那就是詞的起源及發生。
木齋先生明確論斷,詞體發生的音樂原因,“是盛唐之后經過法曲變革而形成的新曲子”;“影響詞體發生的音樂因素并非燕樂,而是隋代初唐燕樂的對立物法曲興盛的結果”①;詞是配合“新清樂”的歌詞。由此推論,詞體發生于盛唐宮廷。這是對通行的“詞是配合隋唐以來興起的燕樂的歌詞”觀點的“顛覆”。竊以為這一觀點要令人信服,還需先論證詞與燕樂確實沒有關系,或說明法曲與燕樂究竟是何關系?通行觀念,詞是配合隋唐以來吸收胡樂新成分的時代音樂燕樂的歌詞?!把鄻贰备拍钣袕V狹之分。隋唐時,廣義燕樂實際上也包括清樂。在使用燕樂概念時,宜用狹義概念,即與清樂等相對應的概念。我們要思考的是,詞體起源,究竟是一源還是多源?詞究竟是配合燕樂的歌詞,還是配合清樂或法曲的歌詞?燕樂和清樂或法曲有沒有可能都是詞所配合的音樂?
論詞體起源及發生,首先應討論詞的“母體”。衍生態的律詞,是從音樂蛻變而來,還是從樂府詩、近體詩蛻變而來?如從音樂蛻變而來,又是何種音樂?曲調又是如何轉化為詞調的?轉化機制是什么?
論詞體發生只談音樂是不夠的,還必須談文學因素。木齋先生認為:“就詞體的文學建構因素言,是糅合偏取樂府詩的雜言以成長短句,熔鑄近體詩的格律而為詞律?!雹谠~體發生與樂府詩、近體詩究竟是何關系?歷代論者多認為曲子詞是從古樂府演變而來;又有論者認為詞與近體詩之間是“母子”關系。張炎《詞源》卷上云:“粵自隋、唐以來,聲詩漸為長短句。”③宋翔鳳《樂府余論》說:“謂之詩余者,以詞起于唐人絕句,如太白之《清平調》,即以被之樂府。太白《憶秦娥》、《菩薩蠻》,皆絕句之變格,為小令之權輿。”④湯顯祖《花間集》序云:“古詩之于樂府,律詩之于詞,分鑣并轡,非有后先。有謂詩降而詞,以詞為詩之余者,殆非通論?!雹菀簿褪钦f,詞體發生及演進,與近體詩發生及演進是共時并行的,這又如何理解?
二、李白詞與詞體起源及發生的關系
木齋先生強調,真正能作為詞體產生標志的,應該是李白天寶初年的宮廷應制詞。李白宮廷應制詞“確為百代詞曲之祖”,李白是詞體發生的奠基人。研究李白詞與詞體起源及發生的關系,首先要弄清兩個問題:一為真偽問題,一為是否詞體問題,應對歷代李白詞真偽討論充分“體認”,認真梳理。這兩個問題是進一步論證的“前提”。前提如有問題,建立在它上面的結論便是不可靠的。
討論李白詞真偽問題,當時人的記載最重要。木齋先生據以立論的《清平樂》、《菩薩蠻》、《憶秦娥》,李白自己沒有說明,其家人和友人也沒有記述,李白身后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也無人提及。如真是李白所作,為何沒有留下任何記載,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尊前集》中最早收錄《菩薩蠻》,真偽難辨。釋文瑩《湘山野錄》卷上的記載,本身的真偽就值得懷疑,后人以其為證據,結論亦不可靠?!稇浨囟稹芬辉~,崔令欽與李白交往密切,《教坊記》中卻沒有記載;現存宋蜀刻本《李太白文集》中也沒有收錄。北宋李之儀作有《憶秦娥》,調下自注云“用太白韻”,這只能證明當時已有此《憶秦娥》詞,已傳為李白所作,但不能確證為李白所作。南宋黃昇《唐宋諸賢絕妙詞選》卷一選錄李白《菩薩蠻》和《憶秦娥》,并認為此二詞為“百代詞曲之祖”。后人多以黃昇觀點為推論“前提”;黃昇的依據何在?亦值得懷疑。
我們看“肯定論”者的論證是否無懈可擊。有論者由《菩薩蠻》詞調產生年代入手,論定該詞是李白所作。他們詳盡考證,論證崔令欽《教坊記》中已有《菩薩蠻》詞調,說明盛唐時已有此詞調,以證明李白創作此詞。這一推論無法說服讀者,《教坊記》中所載曲調,多后人添加;所記《菩薩蠻》曲調,本來即值得懷疑,即使當時已有此調,并不能證明李白就創作此詞;《教坊記》中有此調,并不能證明盛唐文人創作此調;即使盛唐文人都創作此調,也不能證明李白創作此調。退一步說,即使《教坊記》中其他詞調皆是李白所作,也不能證明李白創作《菩薩蠻》,何況《教坊記》中此調也未必就是詞調。
有論者從李白才情和詞作風格入手,認為只有具李白那樣的才情才能創作出佳詞。黃昇云:“按唐呂鵬《遏云集》載應制四首,以后二首無清逸氣韻,疑非太白所作。”⑥黃昇以有無“清逸氣韻”作為判定李白《清平樂》四首真偽的標準,完全是主觀臆斷。李白作品是有“清逸氣韻”,但有“清逸氣韻”的并不一定就是李白作品,“清逸氣韻”并不是李白的“專利”。北宋高承《事物紀原》卷二引楊繪《本事曲》說《菩薩蠻》:“其詞非白不能及此,信其自白始也。”⑦認為只有李白才能寫出如此好的詞,《菩薩蠻》是李白創制的,依據何在?即使李白創作此詞,也不能證明是他創制了詞調。木齋先生認為,以風格而言,《菩薩蠻》、《憶秦娥》也斷無晚唐五代人所作之可能,別的不說,只“西風殘照,漢家陵闕”的闊大氣勢,便是晚唐五代人所難以企及的。此詞眼光闊大,正是盛唐之音的詞體表現,而這種眼光境界、技藝手法,非太白難以企及也。木齋先生將此二詞解讀為典型的李白風格,認為只有李白這樣的個性才能寫出,他人無能寫出,論證似欠充分。其實,此二詞并非李白的典型風格;即使是,也不能證明為李白所作?!皶r代風格”不是絕對一致的。盛唐有似晚唐者,晚唐亦有似盛唐者。具體作品風格的個體差異性甚大,同一時代作者的作品,風格不同;同一作者的不同作品,風格也不同。作品風格的形成,有創作背景、具體情境、作者個性等復雜因素。對同一對象,同一作品風格的理解,也因人而異?!皶r代風格”只能作為判斷真偽的參考,而不能作為標準。因此,以“風格”論真偽,是靠不住的。
即使肯定此二詞為李白所作,還應論證盛唐李白之前詞體發生情況。既然李白創作出如此成熟的詞作,就說明在他之前,詞體已有一段發展過程,逐漸成熟。敦煌曲子詞中,有隋及初唐詞作,皆在李白之前;又有唐明皇御制曲子《獻忠心》。高國藩認為,詞體成熟于盛唐開元十三年以前實行的府兵制時期。⑧那么,此后李白的詞作只是更成熟,而不是詞體“發生”。如何看待李白以前和同時的詞人詞作在詞體發生中的作用呢?李白的作用是不是有些“放大”了?
李白詞真偽問題,牽涉到詞史的真偽。詞體發生的時間界定、詞史的原生態與衍生態、詞史的客觀性與主觀性、詞史的寫法,對研究詞史意義極大?!镀兴_蠻》、《憶秦娥》二詞,是盛唐李白作品,還是晚唐、五代或宋代作品,皆會“改寫”詞史。說是李白所作,不是說絕對沒有可能性,而是可能性確實不大。即使肯定是李白作品,在史的坐標中,由現存詞史資料看,此二詞超前成熟,也是“異數”,是詞史的“非邏輯”發展。學界過重“邏輯性”,對其史的評價也是不到位的。如肯定為李白所作,盛唐時已有成熟的詞作,詞史是一種寫法。還有許多可能性,比如也是盛唐的作品,但不是李白所作,那么對詞史做出重大貢獻的就不是李白,而是他人,由此連帶的對此詞藝術高下的評價也大不相同。如是盛唐以前的作品,此二詞的詞史意義就更大了。當然,這種可能性不大。如是晚唐溫庭筠所作,此二詞置于溫庭筠現存六十余首詞中,只是其中比較優秀的,《花間集》中也不乏此類作品,此二詞的詞史意義即很一般;如是溫庭筠以后五代人所作,此二詞價值又會降低;如是宋人所作,那么其詞史意義就極為有限了,甚至可以忽略不計。在此二詞真偽、時代、藝術評價等問題完全解決清楚之前,詞史發展的邏輯線條依然是模糊的。李白詞的真偽,李白的詞史地位,古今所論,或信或疑,或褒或貶,都只是“可能”,不是鐵的事實。因材料所限,李白詞真偽討論可能是永遠沒有結論的。如不能以“鐵證”證其“真”,最好“存疑”。以“可疑的”詞人詞作寫出的自然是“可疑的”詞史。詞體起源及發生史只是由一些歷史“碎片”拼接而成,而不是完整的歷史。歷史也往往如此,這是我們面對歷史時的無奈。
木齋先生認為,李白宮廷樂府詩,多以宮怨思君為題材,以宮廷女性為主人公,風格柔媚婉約,這些要素成為以《清平樂》五首為代表的宮廷應制詞的題材、視角和風格,同時,也就奠定了唐五代曲詞的題材、視角和風格。這一論斷合乎邏輯,但要令讀者完全信服,還需先論證李白之前詩歌或歌詩史上從沒有這類題材、視角和風格,證明確是李白“首創”;還要充分論證李白宮廷樂府詩與宮廷應制詞以及唐五代曲詞存在明確的時間先后順序,構成邏輯發展關系。那么,“唐五代曲詞”就不是泛稱,而是特指盛唐李白以后的曲詞。史實果是如此,又如何解釋盛唐以前以《玉臺新詠》為代表的宮體詩?南朝宮體詩與唐五代詞相似處甚多。如果說《玉臺新詠》奠定了唐五代曲詞的題材、視角和風格,且材料真實可靠,是不是更有道理?
李白的宮廷樂府詩、宮廷歌詩、宮廷應制詞、抒發個人情懷之詞,其間究竟存在多大關系?這種“關系”是不是本身客觀存在的?是不是李白清楚意識到的自覺行為?這些問題仍需要
進一步論證。
三、“宮廷詞”與“民間詞”、“伶工詞”、“文人詞”的關系
木齋先生認為,詞發生于盛唐天寶初年宮廷中,而不是民間;民間詞應該是中唐以后才發生的;所謂民間詞,可能主要是由宮廷流散到民間的宮廷樂工的作品,應該稱之為“伶工詞”可能更為接近歷史的真實。這又是對近百年盛行的“詞起源于民間”說的“顛覆”,值得討論。認為詞體發生于宮廷,以前也有學者論及,只是沒有如此明確。
首先要界定清楚“宮廷詞”和“民間詞”的概念。木齋先生認為,“應制詞”是狹義的宮廷詞;廣義的宮廷詞,是指以宮廷為中心或是在宮廷文化背景下所發生的曲詞,并強調敦煌詞中絕大部分都是宮廷詞,而非民間詞。作者使用的廣義宮廷詞概念,把不少文人詞甚至民間詞也包括進來,模糊了“宮廷詞”與“文人詞”、“民間詞”的區別。實際上,“應制詞”只是宮廷詞的一部分,它是宮廷詞概念下的子概念,宮廷詞中“非應制詞”也有許多。敦煌詞中是有部分宮廷詞,但這“宮廷詞”是“廣義的”。將表忠心的或歌功頌德的皆視為宮廷詞,擴大了宮廷詞的外延,實際上已包含了部分“文人詞”和“民間詞”,這樣反而造成了概念上的模糊?!皩m廷詞”概念,如界定為宮廷中創制的以宮中生活為內容的詞作,似更合理。
木齋先生論證,中唐德宗朝始遣散宮中樂工、伶人,流向民間,順宗、憲宗朝又一次大規模遣散宮廷樂工,民間詞始興。不論是詞樂還是曲詞,都應該是由宮廷而向民間,而不是相反。此觀點如成立,必須首先說明中唐以前民間詞狀態。有無民間詞?如果有,情況如何?宮廷詞又從何而來?是宮廷內部產生的,還是從前代宮廷承傳下來的?李伯敬認為,詞起源于六朝宮廷和文人樂府。⑨有無道理?宮廷詞是接受胡樂改造已有本土音樂而成的,還是由民間采集加工而來的?籠統看,詞本來即是配合宴享之樂的歌詞,因此,可說詞發生于宮廷。問題是,還需先證明盛唐宮廷詞制作與民間詞沒有任何關系。由敦煌曲子詞及現存史料看,中唐以前民間詞的創作是比較活躍的,也是有成績的,又如何看待?只有證明中唐以前確實不存在民間詞,詞體發生于宮廷而非民間的觀點才能真正成立。事實可能是,宮廷樂工、伶人流向民間后,提升了民間詞的品位,推動了民間詞的創作,擴大了民間詞的傳播。但這只能說明是宮廷詞對民間詞的影響,是詞體“發生”以后的事,并不能說明詞體不是“發生”于民間。
“民間詞”有不同內涵,使用時需注意:1.相對于宮廷而言,宮廷以外的,都是“民間詞”。2.相對于士大夫文人詞而言,沒有身份、功名的詞人的詞即為“民間詞”。3.相對于具名文人,“民間詞”指無名氏詞;無名氏詞人,只是姓名無傳,有的是真的“無名”,有的則是姓名散佚,才情可能比具名文人更高?!懊耖g詞”概念與“文人詞”概念存在交叉,“民間詞”中的優秀作者,本來就是優秀的“文人”。
“樂工”與“民間”究竟是何關系?木齋先生認為,如沒有宮廷中樂工流散到民間,便沒有“民間詞”。也就是說,“民間詞”只是宮廷詞的延續,實際上就是“伶工詞”。這種觀點是否妥當?
《舊唐書》卷三十《音樂志》云:“開元以來,歌者雜用胡夷里巷之曲?!雹狻袄锵铩奔粗该耖g,而絕非宮廷;而“里巷之曲”發生于李白天寶作詞之前,這如何解釋?
詞體發生階段,必定是眾人即“英雄”和“人民”共同創造。宮廷中君主臣僚、樂工伶人和士大夫文人貢獻尤大,因為只有宮廷、政府才能組織統一規范的音樂歌詞制作;“方言”的民間詞,傳播有限。宮廷自上而下,影響民間;民間亦自下而上,影響宮廷。宮廷與民間及文人之間,是互動影響,絕不是單向影響,只是影響程度上有差異,不應將其對立起來。
木齋先生認為,唐五代曲子詞可稱“宮廷之詞”,其本質特性可概括為“宮廷文化”。這一論斷,從某種程度上說是合理的,但不能絕對化。因為宮廷文化在任何時代都是“主流文化”,過分強調“宮廷文化”,勢必“遮蔽”了民間詞和宮廷以外的文人詞對詞體發生的貢獻。
注釋
①木齋:《宋詞體演變史》,中華書局,2008年,第7頁。
②木齋:《略論詞產生于盛唐宮廷》,《學習與探索》2008年第3期。
③唐圭璋:《詞話叢編》第一冊,中華書局,1986年,第255頁。
④唐圭璋:《詞話叢編》第三冊,中華書局,1986年,第2500頁。
⑤湯顯祖評:《花間集》卷首,明萬歷四十八年刊朱墨本。
⑥黃昇:《唐宋諸賢絕妙詞選》卷一,四部叢刊景明本。
⑦高承:《事物紀原》卷二,中華書局,1989年。
⑧高國藩:《敦煌民間詩詞中的府兵制與詞的起源問題》,《許昌師范高等??茖W校學報》1986年第1期。
⑨李伯敬:《“詞起源于民間”說質疑》,《文學評論》1990年第6期。
⑩劉昫:《舊唐書》卷三十,中華書局,1986年。
責任編輯:行 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