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突”分子在海島像過街老鼠

姚樊空

在距離美國南卡羅來納州917公里的浩瀚大西洋上，散布著一串風景秀麗的海島——英屬百慕大群島。這里氣候溫和宜人，是著名的旅游勝地。這里還是著名的國際離岸金融中心之一，經濟發達。長期以來，居民們在這個“世外桃源”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但這些天，百慕大人有點煩。6月14日，小島狹窄的街道上，來了4個膚色黝黑的“大胡子”。初看起來，他們有點像普通游客，身著舒適的針織襯衫，在街頭悠哉游哉地閑逛，嘴里嘀咕的全是當地人聽不懂的語言。可是，當大家知道這4人的身份時，全都嚇了一跳：他們竟然是此前被關押在美國關塔那摩監獄的中國籍“東突”恐怖嫌犯!

美國丟來的燙手山芋

出現在百慕大的4名“東突”分子一圖拉漢、阿布杜卡德、馬穆得、阿卜杜拉哈，都是在阿富汗戰爭中被捕的。大概9年前，他們與一批同黨離開中國，幾經輾轉，最終藏身巴基斯坦和阿富汗邊界地區。2001年，阿富汗戰爭爆發。為躲避美國飛機的轟炸，他們中的22人逃到了巴基斯坦，不料卻被當地的軍隊抓住，并被以1萬美元1個的價格賣給了美軍。其后，這些人被送進了關塔那摩監獄。

這些“東突”恐怖分子本應被引渡回中國，然而，他們在關塔那摩一呆就是3年。更令人震驚的是，2004年，美國政府竟然將他們定性為“非敵對戰斗人員”，開始考慮予以釋放。美國雖然想甩掉包袱，卻不愿讓這些“定時炸彈”留在本土。為了給這些人找個下家，“山姆大叔”開始游說列國。但絕大多數國家都不愿收容他們，以免激怒中國。美國求了幾十個國家，最后才勉強說服阿爾巴尼亞在2006年收下5名“東突”分子。

奧巴馬入主白宮后，美國加快了“遣散…‘東突”分子的步伐，最近終于把其中的4人硬塞給了百慕大。幾乎與此同時，在美國的威逼利誘下，太平洋島國帕勞答應接納剩下的13名“東突”分子。

美國卸了擔子，百慕大首都漢密爾頓卻亂了。6月16日，1000多名示威者聚集到議會大廈外進行抗議。他們揮舞著旗幟要求總理艾瓦特·布朗辭職。他們說，艾瓦特不該未同其他高層官員磋商，就擅自決定接收4名“東突”囚犯。而在萬里之外的倫敦，英國外交大臣米利班德也很生氣。他說，百慕大作為英屬領土，不應該在沒有通報倫敦的情況下，就貿然收下4名“東突”囚犯。

就在各方面爭得面紅耳赤時，4名“東突”分子卻是滿心歡喜。到達百慕大后，他們被安排住進首都漢密爾頓郊區的一座海濱別墅里。他們得意地對外宣稱：“我們哪里都不去了!”

他們不想走，百慕大人卻不想讓他們久留。這4人被送到百慕大后，許多媒體報道了當地人的疑問和煩惱：來自關塔那摩監獄的恐怖嫌犯，怎么一下子“無害”了?百慕大警察總局局長杰克遜抱怨說，他事先沒有得到關于此事的任何消息。盡管這4人已經“無罪獲釋”，但杰克遜仍把他們的危險等級列為“高級”。據悉，一項針對這4人的全面評估已經展開，調查內容包括他們給百慕大帶來的安全影響，政治風險，以及對當地聲譽和商業發展造成的影響等。

鄰居們驚慌失措

負責安排4名“東突”分子生活的，是百慕大退役軍官布蘭曼。他告訴這些人，他們正在開始新的生活，什么都要慢慢來。

經過在關塔那摩監獄中幾年的“歷練”，被送到百慕大的4名“東突”分子很會說奉承話。最近在接受采訪時，4人一致對美國總統奧巴馬感恩戴德，還感謝百慕大對他們的“熱情和歡迎”。其中一名“東突”分子說，他曾質疑美國關押他們的理由，但當他們被送到百慕大這個美麗的地方后，“對美國就再也沒有任何不好的想法了”。他們還狡辯說，我只是和中國有過節，但不是美國的敵人。我對美國毫無怨言……我們只有一個敵人，那就是中國。”

百慕大政府稱，這4個“大胡子”都是“良民”，但與恐怖分子為鄰的居民們，卻一直心神不寧。一次，一名“東突”分子在與鄰居套近平時說，他擅長使用AK-47步槍，但不知道今后的生活該怎么辦。就是這句話，嚇得鄰居們好幾天不敢隨便出門。

很多百慕大人最想問的是：為什么那些大國都不要他們，卻偏要把他們送到只有幾萬人口的百慕大?

在哪里都像過街老鼠

現在，來到百慕大的4名“東突”分子，脫下土黃色的囚衣，吹著海風，夢想著能在這里找到工作，甚至是生兒育女。其中一人說，他想開一家維吾爾族餐廳，賣羊肉和面條。但他們中只有兩人在監獄里學了點簡單的英語對話，要獨立生活、做生意，談何容易。

他們面臨的最大困難，是當地居民的戒備之心。有媒體調查發現，有些游客表示，因為有恐怖嫌犯在島上，他們以后不會再來百慕大。這讓島上經營餐飲、旅館等生意的老板們很是擔憂。當地居民大衛在博客中寫道：“美國曾和‘基地組織作戰，而這些‘東突分子又與‘基地組織有牽連。毫無疑問，當美國游客得知這些人正在百慕大自由閑逛的時候，心里會多么不安。”署名“穆罕默德”的當地網民則說：“這些極端分子搬到百慕大，就好比某個殺人犯搬到你家隔壁，讓你很難不產生抵觸情緒。以我的觀點來看，要是他們真的‘干凈，當初就不會被以恐怖分子的指控關進戒備森嚴的監獄里。所以，我根本不信任這些人。”

事實證明，被美國釋放的“東突”囚犯，不管有多少夢想，其前途都很暗淡。2006年被阿爾巴尼亞接收的5名“東突”分子，就是最好的例證。阿爾巴尼亞l／4的人口日均收入不到2美元。被送到該國的一名“東突”分子，嫌那里的生活實在太苦，借到瑞典開會的機會申請政治庇護，最后留在瑞典茍且度日。而那些留在阿爾巴尼亞的“東突”分子，雖然后來剃掉了人見人怕的大胡子，但仍然不被當地人接受，整日過著過街老鼠般的生活。

據報道，太平洋島國帕勞之所以打算接收剩下的13名“東突”囚犯，完全是因為該國財政嚴重依賴美國，在美國2億美元“資金援助”的誘惑下，總統公開表示愿意接收這批囚犯。帕勞政府撈到了好處，該國老百姓卻慌了。他們擔心，這些人上島，會把游客嚇跑。當地媒體質問總統：“全世界都不想要的人，為什么我們帕勞要接收?”

(摘自《環球人物》2009年第1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