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紹斌
摘要:馬克思交往理論的多向度性,從形態學角度研究馬克思交往理論可能性。通過對交往理論的剖析,提出了馬克思交往理論的認識論形態、歷史觀形態和生存論形態,并從速三個角度分別對馬克思交往理論予以全面分析,以展示馬克思交往理論的全貌和體系結構。
關鍵詞:交往理論;向度;形態
中圖分類號:A8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2-3198(2009)12-0059-02
馬克思的交往理論不是一個抽象的理論學說,而是馬克思戰斗的武器。馬克思的交往理論是在實踐中逐步形成,并在應用中得到了不斷的發展。而正是在交往理論的實踐應用中,交往理論展現出了多向度的理論視角和多樣化的理論形態,這就為我們對馬克思的交往理論形態學研究提供了一種可能性。
1馬克思交往理論的認識論形態
眾所周知,近現代哲學以認識論、知識論為主題。培根和笛卡兒實現了哲學主題的認識論轉向,哲學由關注世界的始基、探索現象背后的終極本體轉向探討認識的能力和知識的可靠性問題。對于近代許多哲學家來說,令他們癡迷的首先不再是世界本身是什么。而是人們能夠認識什么。馬克思同樣對認識論問題進行了深入的研究。馬克思的哲學,把哲學的研究對象規定為人類的實踐活動,把新唯物主義哲學的任務規定為解答實踐活動中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自身的思維的關系,從而為改變世界提供方法論。而認識論問題也體現為以實踐為基礎來闡釋思維與存在的關系,主體和客體的關系。
馬克思主義哲學與舊哲學的根本區別在于從實踐活動中的人出發,而不是從抽象的人出發。從現實的從事實際活動的人出發的新哲學中,個人之間的交往關系在主客體關系中取得了極為重要的地位,從而導致了對于人與自然關系或主客體關系的重新規定。社會作為人們交互作用的產物,則被理解為人們的“物質的和個體的活動所借以實現的必然形式”。這樣人的本質不僅為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所規定,而且進一步為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所規定。馬克思正是用一種特殊的視角透視了人與自然或主客體之間的關系,實現了對以往抽象的主客體關系理論的具體的、現實的改造。在馬克思看來,主客體之間的關系并非直接發生的,作為現實的人與自然所發生的關系必須為社會即人們之間的交往關系所中介;個體不是直接面對自然,而是要以社會為其必然的中介。
作為人與自然關系標志的生產力總是現實的、歷史的,每一個人只能接受現實的生產力狀況。而這種現實的生產力正是人們之間縱向和橫向交往關系的結果。生產力的發展導致了分工和私有制的出現,而在分工和私有制的條件下,發展了的生產力不僅不能成為主體力量的的確證,反而成了與主體相對立的異己的力量。同時馬克思的交往理論對主客體關系的解決也提出了新的方案。馬克思認為,一方面生產力的水平決定了主客體關系的發展,另一方面交往關系的發展又對解決主客體對立有重要的作用。因此馬克思提出了要解決主客體對立的矛盾,首先必須使生產力得到巨大的增長和高度的發展,只有在生產力的高度發展的基礎上,分工將完成其歷史使命,而“私有制和分工的消滅同時也就是個人在現代生產力和世界交往所建立的基礎上的聯合”。最終,共產主義將實現對以往造成的主客體對立的條件的消滅,也是主客體對立解決的歷史形式。
我們看到,交往理論是馬克思解決主客體關系的重要理論原則,也是在解決主客體關系的過程中,交往理論展現出其認識論的特殊形態。
2馬克思交往理論的歷史觀形態
作為馬克思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馬克思的歷史觀對馬克思的整個理論體系都具有奠基的重要作用。而馬克思對社會歷史的考察,不僅在于社會歷史階段的劃分,而且更在于探求社會歷史演進的規律性及社會發展的內在根據,在于探尋社會歷史演進的根源。在馬克思看來,人們最基本的實踐活動——物質生產活動,正是社會歷史演進的內在根據。它也是整個歷史唯物主義的出發點。孔德、斯賓塞試圖以自然規律尤其是生物學規律去說明社會的發展變化;黑格爾則從“絕對精神”的自我運動來看社會的進化;哈貝馬斯從交往行動來觀照社會進化,而其交往僅限于語言的交往和精神的交往。
馬克思的歷史觀與這些觀點都有著本質的區別。正是因為物質生產活動決定了歷史的演進,因而作為物質生產水平標志的生產力的性質、狀況、水平也就成為社會歷史演進的最根本的內在尺度。馬克思指出“歷史不外是各個世代的依次交替。每一代都利用以前各代遺留下來的材料、資金和生產力;由于這個緣故,每一代一方面在完全改變了的條件下,繼續從事先輩的活動,另一方面又通過完全改變了的活動來改變舊的條件”。因此在馬克思看來生產力是社會歷史演進的“指示器”。歷史地考察生產力的性質、狀況及其水平的基本要素就是勞動資料或生產工其和社會分工。而“勞動資料不僅是人類勞動力發展的測量器,而且是勞動借以進行的社會關系的指示器”。同時分工的發展程度也是生產力發展水平最明顯的標志。由此可見與社會分工密切相關的交往與生產力的性質、狀況及水平都是密不可分的。一方面人們的交往關系由生產力狀況所決定,另一方面交往關系的狀況又影響和制約著生產力的發展。社會在人們的交往中形成了人們的共同的活動方式,而“這種活動方式就是生產力。”馬克思對社會歷史演進的考察就是對基于生產力為基礎的人們的共同生活方式的歷史演進的考察。人們共同活動方式就是人們在物質生產過程中相互作用的產物,是在物質生產的基礎上形成的人們交往關系的具體體現。因此,對人們的歷史的共同活動方式的考察就是對人類社會不同發展階段的交往及其演變的考察。這種人們的共同的活動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就表現為人們的交往行為和交往形式。社會歷史的演進也正是在生產力發展的基礎上人們交往形式的演變中得到了體現,交往形式的變化也標志性地體現為社會歷史演進的階段性變化。
馬克思的歷史觀貫徹了交往的基本原則,同時又是以交往為工具對歷史進行考察的結果。從宏觀上,馬克思從交往形式的更替中透視出社會形態演進的規律,把交往看作社會歷史運行的內在機制;從微觀上,交往又是社會有機體構成的基礎,是具體社會形態下社會的構成和運作機制。馬克思研究人類社會發展的歷史的這種特殊研究方法促進了交往理論的新的發展,為交往理論的應用開辟了新的生存空間,形成了交往理論的歷史觀形態。
3馬克思交往理論的生存論形態
所謂“生存論”是指人對自身生命、存活的自覺,包括人對身體、感覺、情緒、欲望、潛能、意志、理想與精神意境的覺悟和覺識。生存論的產生肇始于對人的深刻關注。蘊涵著豐富的人學思想。在一定意義上說,生存論就是人論,是關于人的感性的存在的、歷史性的存在的理論。生存論所關注的是人的真實的生活,是現實的人、具體的人。
在馬克思看來,人不是生物學意義上的抽象的人,而是現實的人,是他們的活動和他們的物質生活條件。任何人
都是歷史的存在。人們總是生活在一定歷史條件下,人不能脫離現實的生產力水平和具體的物質生活條件。同時,“現實的個人”也決不是一個單純的生物學意義上的存在。現實的個人的每一活動,都是自身本質力量的進一步發展,是對對象的敞開從潛在到現實的轉化,同時規定著對象以何種形式在何種程度上在何種方向上對人的敞開。從更根本的存在論層面來講,人們的活動和他們的物質生活條件就是不可分離的“同一體”。或者說,人們的活動生成了他們的物質生活條件;同時,具體的物質生活條件也生成著現實的人的活動。
我們還必須看到,與人的“活動的存在”——生產相伴而生的還有交往的存在。馬克思說:“生產本身又是以個人之間的交往為前提的,這種交往的形式又是由生產決定的”。馬克思在這里規定了人們活動的整體性,因為人的生產活動不可能是單個人來面對自然。因此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和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是相互制約的,人只有在整體的意義上才能顯示出“人”的特性。也只有在這個意義上人,才能真正的面對自然,使人的生產活動得以進行。作為生存論意義上的生產和生存論意義上的交往,其意義決不是生產力和生產關系之問決定作用和反作用的循環論證,而是強調二者生成的同時性。現實的人的產生過程中,決不是先有活動后有關系這樣的邏輯,而是在現實的人的關系中生成著人的活動。從這個意義上來講,我們說交往是人的一種先天性的規定,是人的存在方式,他內在于人的活動當中,既是人的一切活動的前提,又是人的活動本身。因此我們說馬克思關注的不是孤立的“人”或“生產”,而是生產中的人和人的生產。
恩格斯曾經將馬克思的哲學概括為關于“現實的人及其歷史發展”的哲學,而馬克思則將自己的哲學稱為“實踐的唯物主義”。這二者都是對馬克思哲學的精辟概括,深刻地反映了馬克思哲學變革的實質,即對實踐的人和人的實踐的關注。正是基于馬克思哲學對人的實踐和實踐的人的關注,找們說馬克思實現了實踐的生存論轉向。馬克思強調對事物、現實、感性要從實踐的觀點去理解,使現存的世界革命化,實際地改變事物的現狀。馬克思哲學內在的蘊涵著實踐的維度和人的維度,而這二者又是密不可分的。馬克思一再強調從現實的、有生命的個人本身出發,從從事著實際活動的人出發。
正是因為馬克思的新的實踐的唯物主義是一種生存論的哲學,而生存論本身又內在的包涵著人的“交往”的存在,這就為我們從生存論角度研究馬克思的交往理論提供了新的視角,使我們有可能從生存論形態來挖掘馬克思的交往理論,展現交往理論的生存論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