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求國家長治久安與時俱進

蔡　輝

光陰荏苒，歲月更新。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許多先烈喋血獻身，無數前輩歷盡艱辛，廣大人民群眾奮起求解放，得以成立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已屆60周年。撫今憶昔，值此大慶之際，人們自然會心事連廣宇，思前想后。

一、珍惜人民的意愿

改革開放以來，綜合國力大提高，人民生活大改善。歷經災難的中國人民繼解放初過了4年耳目一新的日子，取得過抗美援朝的勝利，中間跨過不愉快的23年之后，終于過上了30年比較稱心、安穩的生活。雖則現在還有一些未脫貧和有這樣那樣困難的群眾有待幫扶、改善;還有不少不良現象有待克服、改正。而總體來說，這個社會確實已被人民群眾公認為現代中國近百年來最好的狀況了。對領導人民艱苦奮斗80多年贏得今天大好日子的中國共產黨由衷愛戴。中國歷史上久負盛名，史有褒筆的漢文景之治，唐貞觀開元之治，清康雍乾盛世，那畢竟是封建王朝統治下的歲月，同今天人民共和國改革開放30年的日子不可比擬。

餓過肚子的人知道能吃飽飯的可貴，經歷過顛沛流離、艱難困苦的人會更加珍惜安穩。解放前的長期受壓迫與忍饑挨餓，以及解放后令人惋惜與痛苦的23年，老百姓就有人極而言之:寧作治世狗，不作亂世民。而古往今來，好一陣子的情況常有，難能可貴的是能夠持久。所以中國人總是憧憬“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對一人一家的好事是這樣企望，對國家、社會的大好勢頭就更是這樣期待。然則，怎樣才能持久?看來，順乎事物發展的客觀規律辦是個根本。諺語說事有必至，理有固然。孫中山說世界潮流浩浩蕩蕩，順之則昌逆之則亡。科學發展觀說全面、協調、可持續。說的都是這個道理。現在，過了30年比較稱心生活的中國人民，深知好日子得來不易。感謝中國共產黨，感謝先烈前輩，感謝英雄模范，也看到了人民自己的力量。瞻望前程，莫不打從心眼里愿望國家能沿著已經走對的路子，循著科學發展觀的軌跡，發揚成績，糾正缺憾，努力創新，不斷向前，實現國家長治久安，與時俱進。這是中國人民愛國主義的一種強烈表現。

二、毋忘當年的“窯中對”

1945年7月初，毛澤東同黃炎培在延安有過一次著名的“窯中對”。毛澤東問黃炎培:“此次訪問延安有何感想?”黃炎培回答:“我生六十多年，耳聞的不說，所親眼看到的，真所謂‘其興也渤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團體，一地方，乃至一國，不少不少單位都沒有能跳出這周期率的支配力。大凡初時聚精會神，沒有一事不用心，沒有一人不賣力，也許那時很艱難困苦，只有從萬死中覓取一生。既而環境漸漸好轉了，精神也就漸漸放下了。有的因為歷時長久，自然地惰性發作，由少數演變為多數，到風氣養成;雖有大力，無法扭轉，并且無法補救。一部歷史，‘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榮取辱的也有，總之沒有能跳出這周期率。中共諸君從過去到現在，我略略了解的了，就是希望找出一條新路，來跳出這周期率的支配。”毛澤東說:“我們已經找到新路，我們能跳出這周期率。這條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來負責，才不會人亡政息。”黃炎培認為:這話是對的。只有大政方針決之于公眾，個人功業欲才不會發生。只有把每一地方的事，公之于每一地方的人，才能使地地得人，人人得事。把民主來打破這周期率，怕是有效的。(中央文獻出版社《毛澤東傳1893—1949》下卷P719、720。轉引自中國文史出版社黃炎培《八十年來》P148、149、150)在這里，黃說得真誠、懇切，毛說得精辟、感人。兩人說的真可謂至理名言。只可惜，若干年后，處境一變，毛卻是言猶在耳，遽然忘心。民主一丟，弊病叢生。不知給國家和人民帶來多大禍害。國民經濟臨近崩潰邊緣，非正常死亡5755萬人以上，冤假錯案無數，好險呵!

揆諸歷史，朝代有長短，周期率卻都應驗不爽。最長的周期，從武王興師討伐商紂，牧野一戰，滅商興周算起，到赧王覆國，歷38世845年，還是終結了。其中周幽王驕奢淫逸，烽火戲諸侯誤國;周平王東遷以后，國勢便逐漸衰落，東周成了春秋、戰國，近乎名存實亡了。除五代十國時期頻頻換代外，最短的是秦朝。秦始皇被司馬遷在《史記》·《秦始皇本紀》中纂寫為“續六世之余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周而亡諸候，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棰拊以鞭笞天下，威振四海”。杜牧在《阿房宮賦》中稱為“秦愛紛奢，人亦念其家……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獨夫之心，日益驕固”。從“六王一，四海一”算起，到子嬰降漢，只歷3世15年，說垮就垮了。再看歷經艱辛，推翻封建清皇朝，實行共和的民國，在大陸也只存在了38年。就因為蔣介石政權背叛革命，實行封建的專制獨裁，貪污腐化，戕害人民，很快便被人民所唾棄。朝代更替，后者對前者，往往是“后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后人而復哀后人也”。

這個周期率，在不問是非曲直，只求長期掌權的落后、腐敗集團來說，無疑是一道跳不過去可怕的門檻。而在要生存，謀發展，求幸福的人民來說，卻視之為去舊圖新，開創新生活的有力武器。只是在新舊交接之間，不要又來大亂一場，讓人民付出犧牲，然后再來撫平創痛，休養生息。現在時代不同了，舊的模式，或則官逼民反，揭竿而起，大戰經年，改朝換代;或則數雄角逐，各顯神通，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等等，一般而言已不適用于當今世界。在現代社會，數年一期，由人民投票來鑒別執政集團之優劣。為人民謀福祉最優秀，廉潔公正最認真者上，反之則下，這已是世界慣例。這也體現出歷史是人民寫的，人民是歷史的主人。雖則這也有個逐步改進的過程，也不是都那么美滿，但已是必然趨勢。這就是周期率在現代的表現模式。而能夠給以保障的就是一個民主憲政制度。在中國，由于歷史和現實的原因，形成中國共產黨長期執政，卻也要接受人民的監督。其各級主要干部從政，也要同黨外人士一起接受相應人代會的選舉、任免和監督。都有任期，依法進退。

看來，實質上，周期率乃是自然界優勝劣汰，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規律在人類社會的一種表現。不然，讓腐敗無能的集團長期執政下去，社會怎能前進，人民怎得幸福。至于更替之道，從暴力、殺戮手段改變為平和、民選辦法，自是人類文明的一大進步。無數事實證明，正如當年毛澤東同黃炎培所議論的，得失之間，其要害端在一個是否民主。然則，為什么不實行民主?這恐怕是迷戀權力和既得利益，迷戀黃炎培所說的個人功業欲，而又缺乏監督所致。真心真意奉行民主，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者，人民自然投桃報李，擁戴之;假心假意，口惠而實不至者，人民遲早總要拋棄之。不戚戚于權力，不汲汲于利益，真正以民為本，執政為民，嚴于律己，與時俱進者，自當無畏于這個周期率。

三、發展治國的大計

我們現在奉行的治國大計就是胡錦濤《在紀念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3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說的:繼續解放思想，堅持改革開放，推動科學發展，促進社會和諧。以此實現國家的長治久安，與時俱進。

這30年的改革開放已經取得巨大的成就。GDP30年年均增加9.8%，從1978年的3645多億元上升到2007年的24.95萬億元，人民生活總體上達到小康水平，創造了世界奇跡。無庸諱言，與此同時，也還存在許多有待解決的問題。主要有貧富懸殊，腐敗嚴重，城鄉差別巨大，環境污染惡化，土地資源肆意浪費，人口壓力越來越大等等，其中貧富懸殊和腐敗嚴重尤為人民所詬病。這些都必須有的放矢地下大力氣加以解決。但是，有人借口對鄧小平也不能搞“凡是”而攻擊改革開放，那就大錯特錯了。

改革開放的內涵也在發展。最新發展就是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馬立誠在他的《交鋒三十年》中有扼要介紹:2003年10月14日，在中共十六屆三中全會第二次全體會議上，胡錦濤發表了具有分水嶺意義的演講。他說:“樹立和落實科學發展觀，這是二十多年改革開放實踐的經驗總結，是戰勝非典疫情給我們的重要啟示，也是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迫切要求。”同一天，十六屆三中全會第三次全體會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若干問題的決定》指出:“堅持以人為本，樹立全面、協調、可持續的發展觀，促進經濟社會和人的全面發展。”《決定》還提出了著名的“五個統籌”:統籌城鄉發展、統籌區域發展、統籌經濟社會發展、統籌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統籌國內發展和對外開放的要求。在十七大上，胡錦濤在報告中對科學發展作了這樣的概括:“科學發展觀，第一要義是發展，核心是以人為本，基本要求是全面協調可持續，根本方法是統籌兼顧。”(江蘇人民出版社馬立誠《交鋒三十年》P293)。

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以來，改革開放又有了新進展。在經濟和社會改革方面，工業反哺農業、城市反哺農村、免除農業稅、發展循環經濟、提倡建立節約型社會和創新型國家、擴大社會保障覆蓋面、著手建立全民醫療保障系統、增加農業補貼、以法制手段解決農民工工資支付問題、九年義務教育免費等等，都為人稱道。去年以來廣東推行產業、勞動力雙轉移，伴以大量培訓農村勞動力，開始見效。今年初國務院公布的《珠江三角洲改革開放規劃綱要》，從過去的“特殊政策，靈活措施”，到現在的“科學發展，先行先試”，“提升珠三角，帶動東西北”，泛珠區域合作活動也在不斷加強。今年6月中旬，30萬噸油輪新浦洋號在廣州出塢，令人興奮。在政治體制改革方面，從黨內民主破題，以基層為重點，從選官入手，密切結合民生的現實緊迫課題，探索途徑。除了在全國300多個鄉鎮試點公選鄉鎮黨政領導干部之外，還在南京、貴陽市進行了干部選拔制度上較大的改革。今年5月底，中共中央公布了《關于加強和改進村民委員會選舉工作的通知》，把此項工作引向規范。新疆阿勒泰地區還實施官員財產申報制度，開了全國先河。干部任前公布征集意見制度已全面推開。去年7月中共中央公布了《中國共產黨全國代表大會和地方各級代表大會代表任期制暫行條例》。今年4月13日又第一次發布了《國家人權行動計劃(2009—2010)》。今年5月22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通過了《關于實行黨政領導干部問責制暫行規定》。今年5月國務院公布了《深圳綜合配套改革總體方案》，人們盼望已久的一些新的改革項目有可能在深圳先出臺。在輿論新聞改革方面，四川汶川大地震的報道大幅度放開，得到國內外的高度稱許。以后報道了貴州甕安群體事件、昆明公安車爆炸事件、新疆喀什恐怖襲擊事件、山西襄汾尾礦潰壩事件、三鹿牌幼兒奶粉事件等等，尤其是報道河南靈寶網警跨省到上海抓捕在網上發帖曝光老家違法征地的白領王帥的冤案，使之得到昭雪，大快人心。最近報道的羅彩霞被冒名頂替報考大學，鄧玉嬌抗拒性侵犯防衛過當受審兩事，都使人民群眾得以及時了解真相，頗有好評。

去年下半年以來，國際金融危機使各種類型國家的財政、經濟、體制、機制、管理都受到了一次檢驗。看來，我們的銀行系統運轉還比較正常，表現較好;國民經濟基礎也比較穩固，不易動搖;人民生活習慣量入為出，沒有開空頭支票。問題固然也有一些，尤其是外貿、投資、內需三駕馬車中內需太弱，亟須加強。中央見事早、行動快，去年11月初就公布了擴大內需，促進經濟增長的十大措施，決定兩年內拿出4萬億元來刺激經濟，以后又公布了許多措施，明確今年首要任務是保增長，把擴內需作為保增長的主攻方向，實行保增長、擴內需、調結構的對策。這些決策已逐步發揮作用，經濟有回暖跡象。這里，擴內需既是這次擺脫危機的重要一環，又是以人為本，改善民生的本來應有之義。而要這樣，就要擴大就業，增加人民的收入，減少人民后顧之憂。這些，近來有些新信息是令人鼓舞的。諸如:國務院關于加強收入分配改革的方案有望今年出臺。去年底，外電報道，中國財政用于民生的只相當于GDP的35%，而美國是70%，日本是60%。中國人的工資自然就低了，中國職工工資占GDP的比重，由最高的1980年的17%下降到2007年的11%;(5月19日報載新華社消息)每小時工資中國大約是0.2美元左右，歐美發達國家大體上是25美元～30美元。(《瞭望》新周刊今年第20期)貧富分化的基尼系數國際警戒線標準是0.4，一般發達國家是0.24至0.26之間，中國2007年是0.47%。(《文摘報》今年第2659期P6)收入分配改革是應該抓緊了。據統計，到2007年全國資產性財富總量中，76%掌握在政府，只有四分之一在民間。(《炎黃春秋》今年第6期P2)這是毛澤東“一大二公”陰影的產物，是不利于改善民生、促進和諧的。

改革開放以來，經濟體制改革的步子邁得較大，政治體制改革卻相對滯后甚至落后。本來，鄧小平在1980年6月就說過:“政治體制改革同經濟體制改革應該相互依賴，相互配合。只搞經濟體制改革，不搞政治體制改革，經濟體制改革也搞不通，因為首先遇到人的障礙。從這個角度來講，我們所有的改革最終能不能成功，還是決定于政治體制的改革。”(鄧選第三卷P164)這話說得太好了，可惜沒有認真落實。所幸胡錦濤在十七屆二中全會上已承認我國政治體制不適應市場經濟發展的需要，不適應保障人民民主權利、維護社會公平正義的要求。現在，許多人都建言，政治體制改革決不可滯后，更不可落后，自然也不宜激進，應當積極推進，逐步改良。人民群眾目前最直覺、最迫切的要求是民主要進一步發揚，監督要進一步加強，包括對輿論新聞要進一步放開，對互聯網的正面作用要進一步發揮。近來又先后揭露出陳紹基、王華元、于友軍、皮黔生、朱志剛、鄭少東、許宗衡等多名省部高官的問題，再次激發起人們原來已有的義憤。議論紛紛，言詞激烈，令人聽了受到震撼。人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監督是否有效上面。前幾年，有個省公布了6條:鼓勵創業者，支持改革者，鞭撻空談者，教育失誤者，懲治腐敗者，追究誣告者。這里，在懲治腐敗者之后緊接著便有一條追究誣告者，卻沒有一條鼓勵(保護)檢舉者，其側重點令人打問號。據最高檢統計，證人、舉報人致殘、致死的嚴重傷害報復案件全國每年發生的數量，近年已上升到每年1200多件。改革開放30年評出的10個反腐名人就有9個遭到報復。(《文摘報》今年第2661期P3)這種狀況不改變，反腐到底還能不能生效?!不平則鳴。搞不好，有日觸發出大禍的就是這些腐敗分子。而防腐反腐不得法者恐亦難脫干系，警惕呵!看來，應該從思想、理論、制度的深層次上找出路了。再就是官員公開申報財產制度，要下決心實行了，再不然，反腐將成為一句空談。

四、排除“左”的干擾

1992年鄧小平在南方談話中說:“中國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左。右的東西有，‘左的東西也有。把改革開放說成是引進和發展資本主義，認為和平演變的主要危險來自經濟領域，這些就是‘左。”再來看看現實。繼上世紀90年代中期有人先后拿出4篇萬言書，攻擊改革開放后，去年2月，北京又有人召開了《紀念毛澤東》一書的座談會。會后印行了一本小冊子，里面說:“必須翻案，必須造反，必須堅持毛澤東思想，遵循毛主席革命路線，搞第二次文化革命。”“七八年一次，進行幾次，把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徹底為毛主席、江青、張春橋、姚文元、王洪文等人平反昭雪。”(馬立誠《交鋒三十年》P182、183、279、280)這些“左”的思潮對國家的長治久安、與時俱進干擾不少，必須保持高度的警惕。

“左”的來源是由來已久。恩格斯說:“歷史表明我們也曾經錯了，我們當時所持的觀點只是一個幻想。歷史做的還要更多:它不僅消除了我們當時的迷誤，并且還完全改變了無產階級斗爭的條件……無產階級的一種嶄新的斗爭方式就開始被采用，并且迅速獲得進一步的發展。”(《炎黃春秋》2007年第2期P4、5)可是，馬克思、恩格斯后來的這些論述遠沒有先前《共產黨宣言》中“到目前為止的一切社會的歷史都是階級斗爭的歷史”“共產黨人可以用一句話把自己的理論概括起來:消滅私有制”等等句子宣揚得多。同樣來自《共產黨宣言》的“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之類的句子過去卻甚少見到一些領導人引用過。《〈法蘭西階級斗爭〉導言》1930才在蘇聯出版，1956年才在中國出版。據筆者所知，文化革命前中國出版的《馬克思恩格斯選集》兩卷本有收入此文，而由于思想不合拍，文化革命開始以后出版的《馬克思恩格斯選集》四卷本就沒有收入了。待到文化革命結束后一段時間出版的《馬克思恩格斯選集》才又收入。因之，讀到馬克思、恩格斯后來這些論述的人并不多，而讀到列寧、斯大林、毛澤東大講暴力革命，極力強調階級斗爭，片面鼓吹公有的文章、講話的人卻不少。過去，在反動派黑暗統治下，在無法采用和平手段取得政權或者聯合執政的情況下，人民起來開展武裝斗爭，這是必要的，正義的，重視階級斗爭也是正常的。但是，在取得政權，進入建設時期還這樣強調就不合適了。“左”除了來自一些著作、講話，還有就是來自有些人嚴重脫離實際，嚴重脫離群眾。或者雖有接觸但不全面，集中一點不及其余，斷定自己掌握的主張才是正宗馬克思主義、共產黨主張。不知怎樣才能更好地發展生產力，改善人民的生活，不知怎樣才能順應世界潮流，符合人民的心愿。死捧一些陳腐教條為圭臬，妨礙社會進步還自恃，實在可悲。

“左”的影響帶著革命的光環，過去曾經使一些人身不由己，跟著犯錯誤。對此，筆者就有切身感受。

“左”的影響不僅在過去，現在也還在起干擾作用。除了有些人喜歡對改革開放尋釁挑刺，歪曲事實，大興問罪之師外，還有一些人受“左”的潛移默化的影響，在日常生活中也會帶著有色眼鏡去看待正常事物。如一聽到自由、平等、博愛、人道、人權、人的尊嚴一類普世同尊的語言便動輒斥之為西方資產階級自由化，沒有階級斗爭觀念。其實，這些人既忘記了中華民族“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之慎施于人”“將心比心”等傳統美德，也脫離世界現代化的潮流，更無和諧可言，骨子里還是階級斗爭為綱在作怪。這些人須睜開眼睛看世界去端正視聽。

“左”的手法往往是危言聳聽，虛張聲勢。改革開放以來，在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時，確實也還存在不少有待解決的問題。有些是工作不當，有些是經驗不足，有些是前進中難以完全避免，有些則正好是改革不夠配套、深入，尤其是政治體制改革滯后引起的，都正在努力去解決。但是，有些人卻將之歸結為改革開放搞壞之過，主張回到以階級斗爭為綱的老路去。如國企改革中出現過一些主事人侵占國有資產，個人暴富的現象，國家已經和正在采取一系列措施去克服，已公布《企業國有產權向管理層轉讓暫行規定》，又制訂了《公司法》去加以規范，但有人卻大叫國企改革搞糟了，股份制是資本主義復辟。又如2007年6月曝光的山西“黑磚窯”事件，情節確實十分嚴重。國家對此十分重視，派出工作組去督促山西省開展“打擊非法用工，解救被拐民工”的專項行動，對18案31名被告進行了宣判。2008年1月1日新的《勞動合同法》也開始實施。但是，有些人還是上書中央說是“社會主義岌岌可危，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又如2007年3月16日全國人大五次會議以2799票贊成，52票反對，37票棄權表決通過的《物權法》是醞釀討論了13年才產生的一部難得的重要法律。該法明文規定“國家、集體、私人的物權和其他權利人的物權受法律保護，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侵犯”，表明中國政治文明取得了又一個進步。有人卻去質問全國人大常委會:一定要通過這部法律意欲何在?

對來自“左”的干擾，無疑是要予以澄清、駁斥的。這里有一個現象很令人深思:這些人總是打著毛澤東的旗號。看來，適時地重新對毛澤東進行全面的、嚴肅的反思、評價是十分必要的了。陳云說過:毛澤東的一生，開國有功，建設有過，“文革”有罪。1993年1月15日鄧小平坦誠地說過:“十一屆六中全會上對毛澤東在中國革命中的歷史地位及功過的評價，受到當時黨內、社會上形勢的局限，部分歷史是不真實的，不少同志是違心地接受的。對毛澤東一生的評價，可以在我們這一代走后，作全面評價。到那時，政治環境會更有利，執著意見會少些。”2004年胡錦濤在與萬里的談話中也談到“當前工作千頭萬緒，待解決的問題、矛盾較多，如能在較平和的政治氣氛、環境下解決毛澤東一生的評價，就能有較大的共識”。(書作坊出版社辛子陵《千秋功罪毛澤東》上卷Vi、Vii)這些年，中央的領導，國家的成就，人民群眾是大大肯定的。存在一些問題，哪怕有些已成為痼癥，國家都正在努力解決，目前人民也還是可以理解的。2008年那樣大悲大喜的日子都走過來了，當前正在信心十足地應對世界金融危機和國內積累的問題交集引發的經濟下滑。到今年6月中旬分析，我國經濟運行已呈企穩回升態勢，目前任務當然還很艱巨，但相信經過努力，一定能走上平穩較快發展的大道。到時，趁著贏得人民群眾新的更大的信任，趁著還有一些經歷過解放前后歲月的老同志健在，一些熟悉建國后二三十年實際情況的中老年同志記憶猶新，不失時機地、有領導地對毛澤東重新作一次全面、嚴肅的反思，評價。不溢美，不憎惡，只求真實、公允，實事求是，以正視聽，以利實踐，相信一定會在國內外引起巨大的正面反響，會使解放思想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在所有制、經濟體制、分配制度這些要點上都進行了改革，闖出一條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來。一些過去被認為有違傳統觀念，甚至大逆不道的行為，效果奇好。可見只要真正以人民、國家的利益為依歸，過去一些頑固、陳腐的條條未嘗不可以突而破之。而且，有實踐檢驗這一條管住，有法治這一條維持住，也不會亂到哪里去。問題是思想要解放，束縛要解除，自由要生威，本能要放飛，上下要聯動。這樣，國家的長治久安，與時俱進就一定能綻放出新的萬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