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中的性別歧視與教學中的規(guī)避策略

江小春　邵　甜

【摘要】 語言中存在的性別歧視是歷史、社會遺留在文化中的糟粕,它根深蒂固并對社會觀念起著鞏固作用,要徹底消除社會性別歧視,必須消除語言中的性別歧視。英語中的性別歧視主要表現(xiàn)在詞法、語義與句法上,本文從這三個方面分析了英語中的性別歧視并探討了在教學中如何避免性別歧視,培養(yǎng)學生性別平等的觀念,避免在交流中產生不必要的誤解。

【關鍵詞】 性別歧視;規(guī)避策略;英語教學

中圖分類號:G642.0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1-5918(2009)03-0081-02

doi:10.3969/j.issn.1671-5918.2009.03.040本刊網址:http://www.hbxb.net

一、前言

隨著女權主義運動的不斷高漲,性別歧視的情況在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都有所改善。如今,通過不斷斗爭女性在大多數(shù)國家在法律政治上取得了與男性平等的地位,女人不再是男人的附屬品、仆人,女人不再卑躬屈膝,對男人言聽計從。雖然女性的政治經濟地位日益突顯,女性的民主權力不斷深入,但同社會緊密相連的語言變革卻顯得相對緩慢。作為反映社會的一面鏡子,語言同樣描繪著社會觀念與習俗,語言中的性別歧視如果沒有最終消除,真正的男女平等仍是天方夜譚。語言中的性別歧視根深蒂固、難以消除,同時對社會觀念起著鞏固作用,這正如法國女權主義者艾蓮娜·西克蘇所說:“每一件事都決定于語詞,每一件事都是語詞,并且只能是語詞……我們應該把文化置于它的語詞中,正如文化把我們納入它的語詞和語音中一樣……任何政治思想都必須用語言來表現(xiàn),都要憑借語言發(fā)揮作用,因為我們自降生人世便進入語言,語言對我們說話,施展它的規(guī)則……甚至說出一句話的瞬間,我們都逃不脫某種男性欲望的控制。”[1]

大學英語教學不應僅僅停留于語言知識的傳授,保證學生使用合乎語法規(guī)則的語言固然重要,然而語言并不像許多理論語言學家認為的那樣,僅僅是一套符號,一種體系,“語言學習不僅僅是對音位、句法、語義的學習”[2],語言首先是一種“社會實踐”[3]。英語語言中所蘊含的文化因素同樣不容忽視,英語中的性別歧視是其歷史、社會遺留在文化中的糟粕,作為二十一世紀的英語學習者,應該對此現(xiàn)象予以重視,并設法避免在交際場合使用性別歧視語言,否則會造成不必要的誤解,影響國際交流。英語教師應該如何在教學中規(guī)避性別歧視?如何培養(yǎng)學生性別平等的觀念呢?下文將從詞法、句法與語義三個方面分析英語中的性別歧視并探討在教學中如何規(guī)避性別歧視。

二、英語性別歧視與規(guī)避策略

(一)詞法

十九世紀三十年代,著名語言學家格林伯格(Joseph H. Greenberg)等人針對語言的關聯(lián)性提出“標記理論”,討論了標記(marked)與無標記(unmarked)范疇,即一種把一對成分區(qū)分開來的區(qū)分性特征。區(qū)別的標準為“簡單、容易和普通”,符合這一標準的為無標記,反之則為有標記[4]。標記理論在語言性別歧視中有著突出的表現(xiàn),英語中,幾乎所有同男性相關的詞都是無標記詞,而同女性相關的詞都是有標記的。

女性相關詞匯大多是由男性詞尾添加后綴構成,或由lady,female,woman等有明顯性別特征詞構成的復合詞。這類后綴包括-ess(如actress, princess等),-ette (如usherette,farmerette等),-enne(如comedienne,tragedienne等),-trix(如administratrix, aviatrix等)。帶有性別特征的復合詞有female doctor,woman president等。這種標記上的不對稱現(xiàn)象反映了英語帶有明顯的性別歧視,詞法上的另外一個突出特征是帶有男性“man”構成的詞能代表男女兩性,如fireman,policeman,freshman,layman 等,這些詞給人們留下一種錯誤的印象,似乎這些稱呼只適用于男性,但隨著社會發(fā)展與行業(yè)的再分工,如今女性從事著過去被視為只有男性才勝任的職業(yè),這表明這些性別歧視詞匯也應該成為歷史而被淘汰。

英語教學中,教師應該向學生明確指出這些性別歧視詞匯,倡導學生使用現(xiàn)通行的無性別歧視詞匯,如用其它詞代替由“man”構成的詞,如用police officer 代替policeman,mail carrier 代替mailman,fire fighter 代替fireman等。用中性詞代替性別歧視詞,如用homemaker代替housewife,spokesperson代替spokesman,supervisor代替foreman等。避免使用特指女性的詞綴與放置在中性詞前的限定詞,如woman judge,actress等。最后還可向學生介紹女性主義所創(chuàng)造的新詞,如用s/he取代she/he,herstory與history相對應,herm取代him/her等,當然這些新詞仍沒有被人們普遍接受,使用時應慎重。

(二)語義

從語義上來看,男女相關詞匯意義相差甚遠,往往男性詞具有明顯的褒揚意義,而女性詞卻相反,多含有貶低、詆毀甚至辱罵等含義。如mister,master分別表示先生、主人,而與之相對應的Miss和mistress除了有小姐、太太意義之外,Miss還有小妞、小女生之意,而mistress還表示情婦。man與woman看似語義上無褒貶之分,但也不然,請看下例:

(1) Be a man! Play the man!(做個大丈夫,要有男子氣概。)

(2) All the old women in the Cabinet ought to resign now that the war has broken out.(戰(zhàn)爭業(yè)已爆發(fā),內閣中所有娘兒般的分子都應讓賢。)

woman除了表示女流、娘們意義之外還有性方面的暗含意義,如After six months at sea, the first thing John wanted to do on land was to find a woman. 還有如a call boy意思有仆人,呼喚演員出場的人,而a call girl指應招女郎,即用電話聯(lián)系召喚的妓女;governor有統(tǒng)治者,總督,州長之意,而governess除了指女管理者,總督/州長夫人之外,還可指女家庭教師與保姆;bachelor是“未婚男子”,而與之相對應的spinster卻成了年齡偏大、性格怪癖而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即使同一個詞修飾男女兩性時所表達的意義也不一致,往往是男褒女貶。如easy修飾男性時表示“容易相處”,而指女性時則變成“水性楊花”;aggressive在形容男人時表示“有魅力,可尊敬的”,當修飾女人是則表示“沒有同情心的,專橫跋扈的”等等。

教學中,英語教師應該對語義中存在的性別歧視有足夠的認識,充分了解其產生的文化背景。在介紹詞匯含義時可以向學生介紹相關知識,提醒學生多用中性化的詞,如稱呼某位女性是用Ms.(女士)而不用Miss或Mrs.等。當然憑借個人的力量是無法改變語言中長期積累形成的語義成分,但只要對其有充分認識并盡量避免使用便能對語言的良性發(fā)展起到積極的作用。

(三)句法

英語句法上的性別歧視表現(xiàn)在男性代詞的統(tǒng)稱現(xiàn)象與男女語言表達的句法差異上。

英語中男性代詞具有統(tǒng)稱作用,即當不清楚性別時,人們習慣用“he”而不是“she”來取代。早在1850年英國議會竟然通過了一項提議規(guī)定使用“he”指示男女兩性。如今這種現(xiàn)象仍然很普遍,例如:

(1) He laughs best who laughs last.

(2) If you ask one for help, you must fully trust him.

(3) When bathing a baby, never leave him unattended.

在正式語體中,單數(shù)代詞“he”往往用來代替不定代詞somebody,everybody,no one,nobody等,例如:

(1) When you are listening to someone, it is good manners to look straight in his eyes.

(2) One who, when he has the choice of two evils, chooses both

楊永林指出“統(tǒng)稱現(xiàn)象含有忽略女性客觀存在,否認女性權利價值,貶低女性社會角色的傾向性,因此形成了一種明確無誤的語言性別歧視。”[5]

語言表達上男女也有別,男性傾向于直接、肯定、果斷,更多地使用不文明語言;相對來說,女性在家庭、社會中受到壓抑,在語言上她們更傾向于委婉、疑問、迂曲。這正如肖沃兒特(Elaine Showalter)所說:“問題不是語言不足以表達女人的意識,而是女人未能得到充分運用語言的手段,故而被迫沉默,或陳述婉約、迂曲。”[6]這種現(xiàn)象在英語中表現(xiàn)得相對明顯,女性經常使用否定、反問、疑問等句法結構,如“Im afraid that…”, “Im not sure but…”, “Maybe I am wrong but…”, “You like western classical music, dont you?”等等。

句法中的性別歧視會出現(xiàn)在學生寫作、翻譯與口語表達中。針對男性代詞的統(tǒng)稱現(xiàn)象可以要求學生以下幾種方式予以糾正:

(1) 使用復數(shù)代詞概指男女兩性,如When you are listening to someone, it is good manners to look straight in their eyes.

(2) 使用陽性、陰性代詞并列使用的方式,如Every student must turn in his/her paper on time.

(3) 改為被動語態(tài),如One who, when given the choice of two evils, chooses both.

(4) 完全省略代詞,如將What a person thinks of after he becomes a departee?

改為What a person thinks of after becoming a departee?

口語表達中可以鼓勵女生在禮貌的基礎上更加直接,突出她們的話語權力;而男生應在表達上更加禮貌、委婉,嚴禁使用粗魯不禮貌語言。

三、結束語

要想完全消除英語中的性別歧視,必須同時根除社會存在的性別歧視觀念,筆者贊同羅莎莉·馬吉歐(Rosalie Maggio)所說:“我們不得不承認僅僅在語言層面上來實現(xiàn)男女平等解決不了問題,如用secretary代表男女兩性并不能改變美國僅有1.6%男秘書的事實,使用director而不是directress并不意味著當前女性享有同男性平等的機遇。”[7]當然,英語教學中若能重視并糾正性別歧視問題,讓學生樹立正確的男女平等觀念,可以說英語教師也為實現(xiàn)男女平等的和諧社會做出了應有的貢獻。

參考文獻:

[1] 康正國.女權主義與文學[M]. 北京:社會科學出版社,1994:134.

[2] Lakoff, R. Language and Womens Place. Language in Society [J]. 1973,(2): 45-80.

[3] Hymes, D. Towards ethnographies of communication (edited version) [A]. In J. Maybin (ed.), Language and literacy in social practice [C]. Clevedon: Multilingual Matters in association with Open University, 1994:11-22.

[4] Greenberg, J.H. Linguistics as a Pilot Science [A]. In E.P. Hamp (ed.) Themes in Linguistics: The 1970s [C]. The Hague: Mouton, 1973:59.

[5] 楊永林. 社會語言學研究:功能、稱謂、性別篇 [M]. 上海: 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4: 224.

[6] Showalter, E. Feminist Criticism in the Wilderness [A]. In D. Lodge (ed.), Modern Criticism and Theory: A Reader, London: Longman, 1988: 330-53

[7] Maggio, R. The Non-sexist Word Finder: A Dictionary of Gender Free Usage, [M]. Phoenix, New York: Oryx Press, 1987: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