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動的視知覺

劉銘薇

對于視覺藝術來說，形式效應的視知覺具有特殊的指導意義。研究表明，人一生中大部分知識和信息是通過視覺獲得的，對于形式的感受和認知更是離不開視知覺。本文從美術形式效應的兩方面來探索形式效應的視知覺。一從視覺主體了解人的視覺功能，二從視之覺的方面很好的認識形式的相對應關系。

首先．從最基本的視覺心理和生活積淀的交融與互動談起。

一、視知覺建構認識的過程

因為人眼有成像的功能，由于生活經驗的參與，視知覺也有一種能動的作用。“知覺是簡單的被刺激模式決定，而是對有效資料的能動尋找最好的解釋。”這里涉及了經驗對知覺的影響，視知覺的能動性表現以及形式的整體感受。他闡明了視知覺的一個重要過程，對分析形式效應極有幫助。

通過上述視覺功能的分析我們將這一原理運用到了解藝術實踐對形式的視知覺過程。例如，我在內蒙的巴彥浩特見到的許多形態各異的奇石，很容易使人聯想到一些形態，有些酷似孔雀、眼鏡蛇、金絲雀，有些很有中國山水畫的意境和韻味。由于過去的視知覺的作用我們可以從張家界、黃山、泰山之峰看到云海、云山，此起彼伏，層巒疊嶂，讓人不由得遐想那云那海就是蓬萊仙境。正因為以往的視覺經驗參與了感知，才會在這些自然現象中有所發現。對于美術形式的視知覺來說，其間有生活中個性感受的差異，也有感性或理性判斷的成分，不同人群會對同一種形式產生不同的認識。由此得知，“眼睛只是一個感應器，形成視知覺還有一個視覺心理的反應過程。

二、視覺能動反應的心理機制

視知覺是一個建構過程。阿恩海姆認為：“眼前所見到的經驗，從來都不是憑空出現的，它是一個人畢生所獲取的無數經驗當中發展出來的最新經驗。”人在生活中積累了大量的經驗和有關形式的認知常識，這種長期的生活積淀會影響著人的感覺和印證人得直覺，倘若這種心理定向形成或定型后便會在人的深層心理結構上形成一種積淀，在視覺過程中發揮著互動作用。這種心理積淀是知覺內省能力的來源，是一種悟性。馬克思說過：“感受音樂的耳朵和感受形式美的眼睛”，正是這種積淀的結果。

由此．可以得出三點：一是視知覺具有能動性，它不是原搬對象；二是以往的經驗和積累作為一種視覺心理的積淀會在不自覺中參與感知過程，它會影響人的直觀感覺，是感知中的悟性；三是由于每個人的生活環境以及視覺經驗和生活體驗等一些生活結構不同，所以針對同一形式的認知往往也會出現不同的差異性。

三、區分不同的視知覺關聯

生活經驗的參與不僅僅限于單一的視覺，它還包括味覺、嗅覺、觸覺等各種比較復雜的生活經驗的夾雜在其中產生的聯動。由此可知視知覺可以較為全面的整體把握味覺的感受正是很多藝術家所追求的效果。中國畫中常講“澄懷味道”“澄懷觀道”，以味覺為理念。“筆意枯澀”、“如錐畫沙”、“屋漏痕”，“鐵線描”這些說法體現了中國畫的審美體驗．而西方是以“觸覺”為理念，色彩講究“甜熟”。我們可以借此意會打通的卻是味覺和觸覺的感受，即所謂的通感在起作用。又如，中國畫當中的“計白當黑”，白色份量“輕”，黑色份量“重”，以黑壓自。我們對抽象形式的感知，不僅局限在視覺經驗上還有其他感官體驗的共同參與。當然，視覺注意的原因除主觀方面，還有客觀方面的能動性。形式表達不是平鋪直敘的，而是在形成一種對比關系之后，有主次的從主體中呈現出來。在平面構成的統一秩序中出現局部變異．萬綠從中一點紅，都是客體方面的能動性。因此，我們的視知覺是互動的，既有主體因素，也有客體因素。接著，從客體方面來闡釋建構過程中互動的關系，在從形式關系中深入探討形式效應的相關構成特點。

狄德羅說：“一個物體之所以美是由于人們覺察到它身上的各種關系，然而，不論是什么關系，美總是由各種關系構成的，這不是與好相對的狹義的美，而是另一層更具有哲理性，更符合一般美的概念以及語言和事物的本質意義的美。”這說明美的各種關系之間因相互作用而發生變化，從多種關系中得來的美要大于單一的美的關系，而這種關系的復雜程度取決于一種適度性。”這種觀點對藝術實踐具有實際的指導意義。只有當各種關系適度時才會形成美，才會有形式美可言，這就是美的辯證法。形式效應是相比之后能動變化的結果，所有的形式因素，如形、色、線的視覺效應都是在整體的對比中產生的，黃金分割就是一種比例關系。對于色彩來說，物體呈現的色彩或稱為固有色和條件色都是相對而言的，在視覺效應中，色彩都是在一定條件中呈現的關系。中國畫中的“計白當黑”就是兩種極端的黑白對比，李可染的山水畫中大面積的黑色才使小面積的留白如玉般的閃亮。從事藝術實踐告訴我們。形式會因對比關系而變化，這就是美術形式的能動性。

從視覺生理和生活積淀的交融與互動到其相互對比而變化的形式效應兩個層面分析形式效應，進而得知美術形式是一個互動的過程：從視覺主體來看視知覺是過去生活的積淀、視覺經驗同眼前所見共同整合而成，是“所知”與“所見”互動的結果；從視覺對象來看美術形式效應是物與物，形與形之間的對比關系中產生的，是由相互關系的能動作用構成的。在視覺主體與視覺對象兩方面的互動中，才能確立被視知覺所把握的美術形式效應，這就是形式效應的互動的建構過程。

行文至此，理解這一建構過程為探索藝術創作形式理出了一條思路，辨證的看待形式的視覺效應，對指導藝術實踐有實際意義，從中可以理解美術形式自身的一些規律，從而更好的指導美術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