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聞天是我國杰出的無產階級革命家和理論家、忠誠的馬克思主義者、中國共產黨在一個相當長時期的重要領導人。他的一生是光輝的一生,他無私奉獻的精神和堅持真理的優秀品德贏得了廣大群眾的尊敬和思念。
嚴格要求子女
張聞天早年投身革命,在白色恐怖的反動統治年代,和分離的子女、親屬連通訊往來都不可能。建國后,由于工作繁忙,以及后來的坎坷遭遇,和親屬、子女也無法正常往來,自從1975年8月,張聞天到無錫定居后,與家人的聯系才頻繁起來。這給張聞天晚年的生活帶來一些溫暖,但張聞天從來沒有放松對親屬和子女的認真教育、嚴格要求。
“干部是人民的公仆,公仆對人民只有奉獻的義務,沒有索取的權利。”這是張聞天一貫奉行的原則。他對任人唯親及裙帶風等深惡痛絕。他曾多次明確表態:“不要說我沒有后門,就是有后門我也不開!”對于親屬中有的人向別人托情送東西,他很生氣:“就是辦不成事情,也不要搞那一套!”親屬中任何人想利用他的關系辦事的。只要一經發現,他就立即制止。
從兒子記事起,就知道父親無論是擔任省委書記,還是擔任駐蘇大使、外交部副部長,都從未利用手中的權力為其謀過一次私利。1957年黨中央第一次發出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號召,張聞天鼓勵兒子到河北茶淀農場勞動,兩年后,才獲準報考大學。報考前,兒子請求當時擔任外交部第一副部長的父親給外交學院打一下招呼,以便錄取時照顧。父親不但不肯,反而對他說:“你有本事就去考,沒本事別去上。”兒子后來考上了北京師范學院。
1962年。兒子張虹生去新疆建設兵團勞動。在那里,挖大渠、割麥子、拾棉花、喂牛、趕馬車,什么活都干。艱苦的環境,艱巨的工作,簡陋的醫療條件,使他患上了遷延性肝炎,久久未能痊愈。為此,他向父親請求回北京治病。誰知張聞天在回信中說:“你不要老是以干部子弟自居,有一點病就想往大城市跑,新疆有幾十萬人民群眾在那里工作和生活,他們生了病不都是就地治療嗎?為什么你就不能就地治療呀?”并隨信寄了100元錢,……在張聞天的嚴格要求和鼓勵下,兒子在新疆整整工作了15年。
15年中,父子倆見面的機會不多,聯系全靠書信。父愛和家教相融,字里行間蘊含了慈父對遠方兒子的思念和殷切期望。每當張虹生想起這些諄諄教導,就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勁,任何困苦都不在話下。
認真學習誨人不倦
讀書是張聞天的一個主要生活內容,甚至可以說是他的“嗜好”。從廣東肇慶搬到無錫時。張聞天所帶的行李不多,但有好幾箱書。一到無錫。張聞天就向工作人員了解無錫有幾家書店,有沒有圖書館,圖書館里藏書多不多,是否可以借閱等。
張聞天是個惜時如金的人,無論是在肇慶被看管時,還是在無錫養病期間,一般都是每天早晨5時起床洗漱。5時30分到7時打掃庭院、散步和收聽國內外新聞。兒子難得回家一次,見他年逾7旬,又患有嚴重的冠心病和高血壓,就心疼地說,您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今后就別再掃地了。張聞天說,我自己門前的樹葉自己不掃讓誰來掃呢,打掃院子還可以鍛煉身體,豈不一舉兩得,生命在于運動嘛!上午7時30分到11時及下午2時到5時,是他看書、讀報、研究馬列主義經典著作和伏案寫作時間。這段時間他全神貫注,有時就是打雷也不知道。孫女冬燕一次抱著爺爺的腿擺了半天,問爺爺為什么不理她,張聞天才如夢初醒地答道:啊!是小冬燕呀!對不起,對不起!剛才爺爺在看書,沒有聽見。
張聞天高度近視,還患有白內障,視力很差,可他全然不顧,就是在發病期間,也要躺在床上看書。有一次小冬燕來“告狀”說,爺爺又在看書了,他的眼睛像兔子眼睛一樣紅紅的。工作人員到張聞天的房間一看,是眼出血了,急忙找來眼科醫生為他診治。醫生檢查后不得不“命令”他停止看書。但沒過幾天,他的眼病稍有好轉,又沒完沒了地看起書來。張聞天在病重期間,由于雙手捧不動厚厚的書,就把一本普列漢諾夫的哲學書拆開,一頁一頁地看。
張聞天身體好時。喜歡去新華書店、百貨商場及菜市場轉轉。他常和營業員、顧客、菜農交談,了解市場供求、價格等情況,體察人民群眾的生活和情緒。兒子陪他散步時,他從剛出版的新書談到當時的政治、經濟形勢;從哲學、政治經濟學談到科學、歷史、文學等。張聞天跟兒子談得最多的,一是黨風問題,二是國家經濟問題。他說,作為馬克思主義者,作為歷史唯物主義者,任何時候都不能忽視或忘記無產階級的經濟的物質的實際利益而空談什么抽象的政治或倫理道德原則。一切好聽的言論、聲明和主張都必須考察其是否符合人民群眾的利益。而不能抱輕信的態度。
有張有馳“養生”有道
張聞天同志是一個學者型的政治家。但是,他沒有一些文化人和政治家不良的生活習慣。張聞天同志生活很有規律,講究節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十點睡覺,雷打不動。曾經在張聞天同志身邊工作幾十年的何方老師說“周總理也深知張聞天的這個生活特點,特別關照我們,除非重大事情,10點以后盡量不去驚動他。”而外交部工作總是千頭萬緒,有些事深更半夜必須急速處理。為了解決這個矛盾,何方老師雖然不是張聞天同志的秘書,也常住在張聞天同志的家里,以防萬一,出去頂替張聞天同志處理一些晚上10時以后的事情。
張聞天還有一個“養生”的經驗是運動。尤其是經常做一些有特色的散步活動。張聞天年青時歡喜跑步、打乒乓、下圍棋等。100米短跑,在大學讀書時得過冠軍。但是,成年之后。張聞天一直堅持的運動項目是散步。張聞天的散步有他自己的特點。他喜歡和一些同志一起走走,邊走邊說,而且,在這個過程中,他總是聽得多,說得少。張聞天和一起散步的同志一邊溝通思想,一邊思考問題。別人滔滔不絕,談論時局,他卻洗耳恭聽,偶插二句。“不說話是金,少說話是銀”。張聞天做外交工作是如此,散步鍛煉也是如此。從“養生”的角度來說,也許這更能修身和養神。張聞天這個散步的特點,還很符合他這個人的特點。張聞天是一個杰出的思想家型的政治家,政治家型的思想家。而政治家,一般都喜歡前呼后擁高談闊論,思想家呢。又往往喜歡苦思冥想孑孑獨行。張聞天是二者的結合。他散步時喜歡找一些人一起去,和大家有交流,但沉默寡言獨立思考問題的時間多。當然,不說話的時候,耳朵是用心地聽。
嚴以律己艱苦樸素
1975年8月23日,張聞天一家來到江蘇無錫定居后已是百病纏身,曾幾次送醫院搶救。無錫市委領導指示醫療組在醫療方面要盡力盡責。醫療組深感無錫的醫療設備和技術比北京、上海等地差。因此,一方面提出要添置些必要的醫療設備和進口一些藥品,另一方面常請外地的專科醫生前來會診。但張聞天得知后卻表示,不要為他搞特殊,只要服用最普通、最常用的藥品就可以了;無錫的醫師水平亦很高,不必過多麻煩外地醫生。當請外地醫生來給他會診時,他堅持不要公家多花招待費用,而由他來承擔。每次換用新藥時,他總是問醫務人員,這藥貴不貴?中醫處方上開了點人參。他如數交款。有些常用藥物,為了減輕國家負擔,他還專門叫上海的親屬買了寄來或帶來。就是一只常放針藥的小冰箱也是他自己買的。冬天來臨,警衛員為他裝了一只取暖爐,到醫院領了一副刀閘開關。他知道以后,第二天就叫人原樣買了一副送還給了醫院。
1975年11月2日,張聞天病情嚴重,被送進醫院搶救,并請來上海、南京、蘇州等地的醫生會診。此后又多次會診。但張聞天卻說,只要診斷明確了,治療都是一樣的。今后不要那樣興師動眾。病情稍有好轉,他就要求把醫療隊撤掉。他總是說,我沒有什么貢獻,這樣做,對不起黨和國家。他在病痛面前從不流露悲觀情緒,對醫療不講任何條件,從不說我要什么,我要怎樣。
1976年4月,張聞天連續幾次發病,十分危險。他意識到將不久于人世,對妻子說:“我不行了……別的倒沒什么,只是這十幾年沒有為黨工作,深感遺憾。”他一再重復:“我死后替我把補發給我的工資和解凍的存款全部交給黨,作為我最后一次的黨費。”為此,他還和妻子寫了合約:
二人生前商定:二人的存款,死后交給黨,作為二人最后的黨費。
后來,根據張聞天生前的遺囑,妻子為他上交黨費4萬元。1981年6月,妻子又向少年兒童福利基金會捐款4萬余元。
張聞天曾說過:“歷史最公正,是非、忠奸,這一切,歷史終將證明,終將作出判斷。”歷史的風雨裹雷挾電,大浪淘沙般沖洗著一個個匆匆過客,也更加閃映著那橫亙天際而九死不悔的璀璨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