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戰爭中的精神游戲

孟 巖

伊拉克戰爭期間,英國記者鮑勃·威爾頓(伊萬·麥克格雷格飾)從一個叫林恩·卡薩迪(喬治·克魯尼飾)的美國老兵身上發現了重大新聞線索。卡薩迪自稱20年前曾在美軍的一支秘密部隊中,接受過讀心術等特殊精神訓練。這種精神訓練法,目的是讓人擁有讀心、穿墻、隱身、預知未來等超能力,甚至盯著一只羊看就可以把它殺死。現在,訓練法的創始人比爾·迭戈(杰夫·布里奇斯飾)不知所蹤,鮑勃為了這條轟動的新聞奮不顧身前去尋找真相,他跟隨卡薩迪在伊拉克經歷了一系列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故和事件。

《以眼殺人》自今年相繼亮相威尼斯、多倫多電影節以來,吸引了各路記者和影迷期待的目光,不光因為幾位主演:喬治·克魯尼、杰夫·布里奇斯、伊萬·麥克格雷格、凱文·斯派西都赫赫有名,黑色幽默的風格也令人好奇。有評論稱“影片講述了一個有關伊拉克戰爭嚴肅題材的故事,卻輕松有趣,給人娛樂。”

故事來源于真實歷史

本片根據英國《衛報》專欄作家喬恩·羅森的暢銷同名小說改編而來,小說的原型取自一段真實到不可思議的歷史:1979年,美軍挑選精銳人才培養出了一支專為反恐而設的秘密作戰部隊,這個部隊完全拋棄當時特定的軍事理念和訓練方式,采用反常規的精神集訓法。不用體能強化,不用打斗,更不用武器,憑借“思想高于一切”、“意志力堅定不移”的方針,通過各種奇特的方式產生戰斗力。按照設想,在這種特殊的精神培訓之下,士兵可以擁有穿墻、讀心、預知未來等能力,或者用眼神殺死一只羊。這就是“以眼殺人”(The Men Who Stare at Goats)說法的由來。

喬恩·羅森的書探索了美軍在新時代的軍事理念和超自然現象的潛在軍事用途。他搜集了故事中主角的一手材料,跟隨這些奇怪的活動密訪了好幾年,將所整理的諸多素材匯聚于書中。書里揭秘了大量內幕,并對這支部隊在伊拉克如何生活、為何有100多支山羊被秘密放在北卡羅萊納州的秘密軍事基地及美軍和這個秘密部隊與美國邪教組織“天堂之門”有著何種關系等問題一一詳述。

喬恩·羅森甚至采訪了美國前陸軍中校吉姆·錢農。此人越南時期正在軍中服役,詳細研究過軍事理念和戰略技巧,他認為應該采用一種更為安全的方式與敵人戰斗。在對哲學、武術、精神世界、情感療法、心理學和各種超感經歷進行研究之后,吉姆·錢農把心得和成果寫成戰略手冊。喬恩·羅森說,一些軍中要人相信錢農的研究能夠對美軍戰略和作戰方式產生重要影響。

黑色幽默

改編后的《以眼殺人》選取了較為單一的故事線索,將背景設置在“9·11”事件發生后的伊拉克。一個只想挖到頭條新聞的記者赴前線,與一個老兵不期而遇,獲得寶貴線索,兩人結伴在飽經戰亂的伊拉克沙漠開始一段瘋狂的冒險。

導演認為,表面上看影片講述的是美軍中一些思想古怪之人,試圖用精神力量打敗敵人,實際上這還是一部公路電影。兩個在生活中迷失了自我的男人,在一段瘋狂之旅中關系發生了奇妙的變化。公路片和軍事題材的基調在該片中貫徹始終,自然荒誕的風格使得影片笑點頻發,意外迭出。編劇在原作基礎上,在人物造型、劇情、對白方面做了一些有趣的改變,將原著中嚴肅的歷史事件演繹為一個荒誕的幽默故事。在伊拉克,伊萬·麥克格雷格飾演的記者鮑勃·威爾頓和喬治·克魯尼飾演的老兵林恩·卡薩迪駕駛著汽車,行駛在塵土飛揚、一望無際的沙漠中。卡薩迪的神經質令二人事故不斷,比如他一邊開車一邊盯著天空,美其名曰“驅散烏云”,結果車陷進了沙坑;他還撞死了一名被伊拉克武裝分子綁架的平民,類似事故在影片中層出不窮。于是,沙漠公路之旅變成與劫匪搏斗的槍戰場面,只是這場激戰不夠純粹,夾雜著戲謔荒誕的成分,陰差陽錯的偶然性扭轉了局面。

在訓練營中,杰夫·布里奇斯飾演的比爾·迭戈訓練士兵的方法也荒謬至極,笑料不斷。為了訓練士兵的心靈感應能力,讓其蒙上雙眼,快速駕駛著吉普車穿越障礙物,結果司機把車開進了人群;為了鍛煉士兵的意志力,在一聲“你可以穿墻”的命令促使下,一名士兵兩眼凝視前方朝墻壁飛奔而去,結果必然撞得頭破血流。比爾·迭戈自己則為了顯示控制意念的能力,從屋頂跳下,結果摔斷了腿……而這組神秘隊伍中功力最高的是喬治·克魯尼飾演的老兵林恩·卡薩迪,他是精兵中的精兵,自稱絕地武士,這個稱號靈感來自《星球大戰》。由于一系列荒唐的舉動,他和鮑勃·威爾頓在伊拉克深陷危境,可他信誓旦旦地說,一切危險都能通過精神的力量擺平。

非典型喜劇

《以眼殺人》是一部看起來有點莫名其妙的影片,當中有戰爭、科幻、喜劇甚至是記錄等諸多元素,有人稱之為

是一部非典型喜劇片。影片的故事荒誕不羈,有了幾分“寫意”的感覺。而這樣一部荒誕的黑色幽默電影能夠網羅到喬治·克魯尼、凱文·斯派西和伊萬·麥克格雷格等演技派大腕兒組成超級陣容,應該歸功于劇本的強大吸引力。喬治·克魯尼說:“我很喜歡這樣的故事,雖然它的票房并不被人看好,畢竟黑色幽默和諷刺并不那么招大眾喜歡。不過,這個故事里有荒誕、有胡鬧、有惡搞,甚至還有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東西。和哈斯洛夫一起拍電影很有意思,這種感覺我在以前和科恩兄弟拍片時也有過,可能黑色喜劇都是這樣一種感覺。”

影片由美國煙屋電影公司和英國廣播公司共同投資制作,于2008年10月開拍,2009年年初拍攝完成,外景地主要選在美國新墨西哥州。為了盡量還原原著中所描述的封閉式特訓營,攝制組在郊外山區搭建了一個仿軍事基地,所有演員也都提前進組進行軍事化訓練。

該片導演格蘭特·哈斯洛夫是好萊塢導演界一位不折不扣的新人。此前的作品僅僅是10年前的一部名為《等待伍迪》的短片。據說這部短片是獻給大導演伍迪·艾倫的。不過,此人之所以能在好萊塢混跡多年且經驗豐富,完全是由于好友或者說是合伙人喬治·克魯尼的幫助。兩人曾在事業上互相幫助并合作多年。作為演員,哈斯洛夫是克魯尼的御用班底,曾出演過《晚安,好運!》《愛情達陣》等片。在與名導史蒂文·索德伯格合伙經營的第八區電影制片室關門大吉之后,哈斯洛夫與克魯尼聯合成立了煙屋電影制作公司。該公司于今年早些時候一同并入了財大氣粗的索尼娛樂。

這部從頭到尾都充滿了荒誕氣息的黑色幽默片,會讓很多人不由自主地想到這方面的大師級人物科恩兄弟的作品,較近的《閱后自焚》便能給觀眾靈感。這一點,導演哈斯洛夫也毫不避諱地表示過,他在成為導演之前便非常喜歡科恩兄弟的作品,并且深受影響,甚至稱這兄弟倆是自己的啟蒙老師。而顯然,好友克魯尼的主演,則給了哈斯洛夫極大的支持,尤其是其他幾位主演的加盟,更說明了克魯尼的號召力功不可沒。

有趣的題材加上諸多搞笑橋段,雖然片中都是一幫男人,沒有女主角,也吸引了大批影迷和同行的關注。而對那些黑色幽默的鐵桿粉絲來說,該片也是不可錯過的選擇。

責任編輯/胡曉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