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斌：男人、硬漢和父親的三重角色

高 橋

后來,房子斌憑借王長喜這一角色,獲得了當年的百合獎最佳男演員獎。

在最近熱播的電視劇《冷箭》中,房子斌飾演彭浩一角,彭浩作為劉前進的戰友,幾次被人懷疑是內鬼,為劉前進分散了許多懷疑者的注意力。有的時候,彭浩看上去是個信仰堅定的好人,有的時候,他又像個心機深沉的壞人。去年8月份,雖然諜戰劇已經扎堆電視熒屏,但一聽《冷箭》的制片人是俞勝利,房子斌還是毫不猶豫地接下此戲。

兩個男人的告別

彭浩這個角色本來是留給一個一線男星。俞勝利準備這部戲長達兩年,他希望《冷箭》是央視平臺播出的最好的諜戰劇。劇本出來,俞勝利發現事先想好的那個一線演員實在不合適,只好忍痛放棄,彭浩一角落到房子斌頭上。房子斌平常很少看電視,所以對這一題材還保持著相對的新鮮,他把《冷箭》劇本拿給家里的每一個人看,甚至包括負責清潔的阿姨。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家里人一致認定《冷箭》是諜戰劇中的難得好戲。電視劇播出以后,房子斌慶幸自己的選擇。

在戲中,彭浩幾次被冤枉是國民黨特務,在最危機的時刻,甚至被關了禁閉,只等槍決。拍這場戲的頭天晚上,俞勝利給房子斌和黃志忠發信息,說他期待著這場兩個男人的告別戲。兩人當即通了電話,約定當天晚上不商量怎么演,全憑明天現場碰撞火花。第二天戲的精彩程度,卻遠遠超乎兩人的預料。在現實生活中,房子斌、黃志忠兩個人都畢業于中央戲劇學院。黃志忠是91級,房子斌是95級,房子斌在學校的時候就聽過這位師哥的大名。拍戲期間,兩人有一次差點溺水身亡。房子斌以前覺得拍戲都是假的,這次落水讓他感到觸目驚心,一條人命差點就在他眼前沒了。因為這次落水,房子斌和黃志忠成了出生入死的兄弟。兩個人一拍完戲,就找機會喝酒,就像在戲里一樣,房子斌和黃志忠既是同志又是對手。他們約定,戲里如果一個人演得太冒尖兒,另外一個人就把他給摁下去。

在《冷箭》中,房子斌唯一的遺憾就是當時自己太胖了。《冷箭》在云南邊遠山區拍攝,氣候陰冷潮濕。房子斌有哮喘病,他使用的氣霧劑含有激素,所以看上去比較胖。在平常生活中,房子斌是個標準宅男,癡迷于烹飪和美食。《冷箭》的拍攝地交通不方便,他一有機會就給大家做雞吃,后來一算,竟然吃了四十多只雞。不拍戲時,房子斌常在家里做烤鴨,烙薄餅,還會用杏釀酒。房子斌生長在北京的一個大家庭里,因為孩子太多,只有表現好的孩子才會被重視,所以他從小就愛動腦子。房子斌說,演員跟廚子一樣,食材就像劇本,而烹飪過程就像表演,火候、味道就像語氣和動作,要拿捏得準,這樣做出來的東西才像樣。

與高峰導演的五次合作

房子斌現在是國家話劇院的演員,他曾與話劇界的大腕兒林兆華合作過三部話劇:《故事新編》《理查三世》和《囊中之物》。在《理查三世》中,林兆華先讓演員們在臺上做游戲,一番大汗淋漓的捉迷藏、躲貓貓之后,再把理查三世的陰謀放進游戲,看他們在陰謀中還能不能玩兒得盡興。林兆華是房子斌表演方面的領路人。房子斌說,如果沒有與林導演合作的三部戲,他什么也不是。

在電影方面,房子斌也有一位特別的老大哥。他與高峰導演合作了五次之多:《王長喜來了》《禁獵區》《在那遙遠的地方》《黃河喜事》《趙尚志威震五常堡》。高峰每次都給房子斌很大的發揮空間。在《王長喜來了》中,房子斌飾演王長喜,從一個成天跟在放映隊員屁股后的放羊娃,變成了一名真正的電影放映員,背著放映機,走遍了大小村寨。五十多年的放映生涯,讓王長喜見證了中國電影的每波潮流。電影的結尾是房子斌自己設計的,他對此特別滿意:放了一輩子電影的王長喜要退休了,他的徒弟請他到豪華影城看電影。那場電影放的是張藝謀的《英雄》,銀幕上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老頭竟然睡著了。王長喜的心中最愛,還是當年的“電影初戀”——《柳堡的故事》。后來,房子斌憑借王長喜這一角色,獲得了當年的百合獎最佳男演員獎。

在《在那遙遠的地方》中,房子斌飾演王洛賓。在戲的結尾,劇本上寫的很簡單,王洛賓要走,姑娘讓王洛賓別走,然后配上煽情的音樂。但房子斌認為這樣的戲有點干,于是就在臨別之際,把寫給她的一首歌唱給姑娘聽。戲播出以后,電影頻道的反饋稱觀眾反映很好,但也受到了一些專家和家屬的質疑。房子斌跟高峰保證,后面的戲,他一定好好演,把損失找補回來。每逢高峰導演的戲,房子斌永遠不問條件、待遇,背包就走。

如果說高峰導演像一個憨厚的大叔,那么在拍電影《美人草》的時候,導演呂樂帶給房子斌的,則是一種來自法國的紳士氣質。在現場,呂樂最大的特點就是客氣。他從不大聲講話,甚至對場工都極為溫和。比如鏡頭里出現了一只沒用的箱子,他不會像其他導演罵罵咧咧,而是帶著商量的口吻對場工說:“可不可以把箱子拿走?”許多人質疑舒淇不適合演云南知青,房子斌辯解說,他們曾經走訪了上百名當地知青,這些知青來自天南地北,逐漸形成了一種特別的普通話,乍一聽跟臺灣普通話還挺像。舒淇并不是人們想象中的嬌小姐。在戲中,舒淇堅持不化妝。《美人草》大部分在越南叢林里完成,那里的天氣特別陰冷。一場救火的戲中,舒淇舉著一個干笤帚苗救火,那場戲拍了整整一天,舒淇救了無數次火,她的臉被烤得幾乎蛻皮,卻沒有叫一聲苦。

戲里硬漢,戲外慈父

去年,房子斌參與了劉惠寧導演的家庭戲《好好過日子》,劇中房子斌扮演陳瑾的弟弟建偉。建偉是他表演生涯上的一個重要突破,徹底顛覆了以往老好人的苦情形象,變成了一個叛逆、不服輸的年輕人。劇中,房子斌有大量騎摩托車的鏡頭。他不僅駕駛技術超群,還要騎6種不同的摩托車。房子斌在拍戲之前,根本不會騎摩托車,為了在短時間內把自己變成摩托車高手,房子斌在片場一有空就苦練駕駛技巧,摔倒了就爬起來再練。在拍前幾場騎摩托車的戲時,他一上場,大家就開玩笑說:“二把刀又上場了,大家可得躲遠點。”大家嘴上那么說,可是實拍的時候,一群人都在旁邊保護著他,生怕摔傷。功夫不負有心人,沒過多久,房子斌已經可以熟練駕駛各種摩托車了。

在《好好過日子》殺青的前一天,房子斌突然在賓館的洗手間里滑倒,摔傷了頭部,被人送到醫院之后,縫了16針。第二天上午,房子斌硬是頂著還沒愈合的傷口拍戲,為了避免穿幫,導演反復讓攝影師調整角度拍他的特寫。本來房子斌的戲應該在室外殺青,但演員一般都不愿意在室外拍自己的最后一條戲,因為在空曠的環境殺青,氣氛會有點冷清。后來劉惠寧導演讓工作人員把設備全都搬到室內,主動將房子斌的最后一場戲改在室內殺青,這讓他特別感動。

談起過日子,房子斌最大的變化發生在他做了爸爸以后。以前,房子斌不太關注周圍的人和事,現在女兒一哭,他就特別想知道她是餓了,渴了,還是哪兒不舒服了。女兒帶給房子斌另外一個變化是,他對名利看得淡了。以前房子斌只想著掙錢,希望能讓家里條件好些。有了孩子后,房子斌忽然覺得快樂最重要,因為只有自己高興,時時讓家里有一個積極的氛圍,孩子才會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美好家庭。

女兒不僅給房子斌帶來了心態上的改善,她甚至給房子斌的生活帶來驚喜。有了孩子以后,房子斌開始戒煙戒酒,每天早睡早起,還時常去健身房鍛煉身體。他原來喜歡喝茶,裝修時特意留出了一間房子作為自己的茶室,現在隨著女兒玩具的增多,他的茶室慢慢地變成女兒的游樂場。房子斌特別不希望女兒長大后,每天拖著拉桿箱,變成上各種各樣的輔導班的小奴隸,所以現在只要一有時間,房子斌就盡量帶著女兒到處去玩兒,甚至買菜也要拉著她一起去。因為房子斌住的小區里人太少,只有兩三個同齡的孩子。房子斌盡可能地給孩子創造條件,讓她多接觸外面的世界。

本文圖片由名和星和演藝經紀公司提供

責任編輯/馮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