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的課堂才是師生發展的舞臺

高祥虎

幾天前看《魯豫有約》,節目采訪的是2009年春晚賺足了觀眾的驚呼和掌聲,并一夜間紅極一時的國際魔術大師劉謙。這位帥氣小伙兒的功夫的確了得,糊弄得現場百余名觀眾和主持人魯豫恨不得要去檢查視力。其中一個最“雷人”的節目是“猜飲料”。桌子上擺放著紅茶、可樂與咖啡三種飲料,劉謙將三種飲料用黑色擋板擋住,然后請一個女孩走到桌后,從三種飲料中選出一種并舉起。他說他早知道這個女孩會選什么,答案就在魯豫手中的紙袋里。那個女孩最終舉起了可樂,劉謙果真從那個紙袋里拿出了三罐可樂,現場一片嘩然!

當隨后劉謙為大家揭秘后,所有人哭笑不得。原來,那個黑色擋板背后貼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拜托,請選可樂”幾個字。別急,最絕的還在后面!大家可能在想,如果自己是那個女孩,偏偏不選可樂看他怎么辦?沒關系,“灑家自有妙對”——紅茶與咖啡的罐子已經被牢牢焊在桌子上,根本舉不起來!可嘆,那女孩被迫當了一回“托兒”。

“拜托,請選可樂!”這樣讓我們釋然一笑的一句話,幾天都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作為教師,不禁思考我們的課堂,回顧自己講過或聽過的課堂教例,相似的情景“紛至沓來”:如梳理學生的質疑問難,我們看到有些教師眼中只有自己的“可樂”,或生硬地直接“拿來主義”,或“不屈不撓”地委婉“逼出”。恍惚間,老師們成了神通廣大的魔術師劉謙,有的是“招兒”,讓你服從他的安排。再如有些老師怕課堂沒有按自己的預設來,提前與學生通好氣。學生則當教學中的托兒,共同幫老師來演好這部戲。一時間,課堂上“異彩紛呈”,學生的發言精彩絕倫,句句充滿哲理,流淌詩意,令聽課的教師瞠目。定睛一看,學生手中的文本,字里行間密密麻麻都是這樣的“經典臺詞”,沒有被指定發言的,不免有失落的唉聲,而眼睛卻快速找尋他處 “預約的精彩”。想到這里,腦海中不僅又記起那個在教育界流傳甚廣的“故事”——《西瓜請假》。一天,教育考察團要到某小學來觀摩教學,老師正在為一節語文示范課作準備。“明天,考察團要來參觀,為了給班集體爭光,給學校爭光,大家一定要認真聽講,積極思考,全力配合!明天,我們學習《葡萄溝》一文,上課時我會問:你們最愛吃的水果都有哪些?你們就踴躍回答,下面,我來布置一下:你說蘋果,你說葡萄,你說草莓,你說香蕉,你說西瓜,你最后說葡萄……”第二天,考察團來到了學校,觀摩活動有序進行,最后終于到了這節語文示范課。“大家最愛吃的水果都有哪些?”老師問道。“蘋果!”“葡萄!”“草莓!”“香蕉!”(短暫的冷場)“老師,西瓜請假沒來,我還繼續說嗎?”那個最后要說葡萄的孩子天真地問道。這樣的故事,我最早在一位北師大的教授講課時聽到,當時我們同為教師的學友,都會意一笑,因為故事的前半部分是大家見怪不怪的現象,只是有了故事最后的“包袱”——西瓜請假,讓故事惹人發笑的同時有了更多對教育的理性思考。

魔術或許有時需要托兒來娛樂大家,為什么在公開課時我們還需要托兒?我想無非是教師無法駕馭課堂教學,對課堂中生成的問題缺乏應有的教學機智,為了增加課堂的看點不得已而為之吧。但是,這樣產生的所謂“成功”的課能給聽課者留下什么?能給成長中的學生留下什么?看看我們一些名師的課堂,他們沒有任何托兒,卻把一節課上得妙趣橫生。這樣說來,請托兒只是教師教學不成熟的表現,是對自己教學的不信任。建構一個充滿活力的立體發展式課堂,作為教師必須要腳踏實地修煉自己的教學藝術,不能靠這樣的投機獲好評。再者,當我們教師告訴學生應該說些什么,不應該說些什么時候,老師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將與虛假重疊。是的,真實的課堂可能沒有導演好的課堂那么精彩。但是,真實的課堂才是師生真正發展的舞臺,是我們教學走向成熟的最好載體。為了自己和學生們的發展,期望——拜托,請別光選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