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外出,天公不作美,竟下起了瓢潑大雨,我被淋成了落湯雞。在外打工的母親是否找到了遮風避雨的屋檐?想到母親,淚水悄悄地浸濕了我的雙眼。
瘦小的個子,臉龐爬滿皺紋,雙手結滿厚厚的老繭,背有些駝,這就是生我養我的母親。50歲,大半輩子啊!母親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罪。我真是難以想象啊!按說母親應該好好休息了。而50歲,為了供兒子讀大學,我的母親卻背上行囊,從山東老家出發,踏上北去的列車,開始了打工的漫漫日子。生活的鞭子,不,是我這個負擔,竟逼使母親同十幾歲、二十幾歲的農村姑娘一樣成了“打工妹”。
記憶的潮水瘋漲、蔓延,再次開啟了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為了供我念高中,家里的兩只老母雞也賣了。每每聽到人家念書的孩子為了增加營養喝奶粉、葡萄糖時,母親的臉就會騰地一下紅到耳根,緊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那是秋末的一天,天剛蒙蒙亮,母親竟出現在我的宿舍。一看見我,母親顧不上凍得發紫的臉頰,結了一層霜的白發,一邊遞給我一個沉甸甸的包一邊對我說:“這是30個雞蛋,2包豆奶粉,你好好補一下身子。”我留母親休息一會,她卻怕耽誤我學習,便急匆匆地走了。直到母親的背影消逝得無影無蹤,一個疑問才縈繞腦際:母親哪來得這么多錢?晚自習時,叔叔來找我,說母親病重,讓我趕快回家。從他的口中得知:原來母親步行60里地到縣城,她竟偷偷地去醫院賣了400ml血。從縣城回家的母親顧不上吃飯便上坡種地,體力不支使原本瘦弱的她暈倒在了田間地頭……病床上的母親昏迷中告訴家人:“不要讓娃回家,別誤了他的功課……”聽著聽著,淚水再次模糊了我的雙眼……
兒行千里也走不出母親的視線,我不知曾牽引過母親多少淚水?在外的母親,您還好嗎?打工的日子總是“陰雨天”。每次來電話時,母親總是說活不累,工資很保險。開始我信以為真,后來從跟母親一起打工的嬸子口中,我才明白了真相。原來母親每天烏蒙蒙時便起床,步行到6里外的市場,去給蔬菜公司裝菜,一干就是一天。為了節省每一分錢,咸菜饅頭便成了母親的“可口菜飯”。有一次,干完活后雇主不給錢,母親竟跪下……打工在外,母親沒睡過一個囫圇覺,沒吃過一頓飽飯……母親打工掙的錢,浸透著她多少的血和淚,訴說著她無盡的苦辣咸……記得我曾問母親她這樣付出圖什么?她說:“兒女有出息,再苦再累我也心甘。”樸實的話語竟是博大母愛的最好詮釋,世間再華麗的詞藻也顯得那般蒼白無力。
我的大學路是母親用心血為我鋪就的,踏著母親走過的足跡,我大步向前,我知道終有一日曙光會沖破陰霾,發出耀眼的七彩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