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愛丁堡的那天是7月22日,終于到國外了,感覺就像在高中畢業后,收到山寨大學的通知書,滿街亂跑激動地喊:“我是大學生啦!我是大學生啦!”到了蘇格蘭,這個男人穿裙子的鬼地方,男人穿裙子是不穿內褲的……為什么穿裙子的都是男的?
修煉“洋雞腿”神功
起初剛到蘇格蘭,我和我的同學們住在某大學的公寓里,感覺自己像一只剛剛從蛋殼里鉆出來的小雞,還被扒光了僅有的幾根絨毛,無依無靠。我到蘇格蘭煮的第一頓填飽肚子的飯是方便面,還是從國內帶來的,第二頓飯也是方便面。第三頓也是,第四頓……第七頓的時候翻箱倒柜地意識到方便面沒了。方才知道清初“閉關鎖國”的弊端,假如當時傳說鴉片缺貨,那些文武百官都不知道鴉片產自印度阿三們的手里,也不知道從哪里去進口。由不得我不換口味,跑到Lidl(超市的名字),買了5只雞腿,要2.9磅,折合人民幣30元錢。心里美滋滋地想,煮兩只雞腿來吃吃看,煮完后,那味道我還念念不忘,就像這兩只雞腿生前踩過很多雞屎一樣,讓我一蹶不振,吃的時間長了,總是一蹶不振,后來我就學會了一如既往地安慰自己,最初萌生了朦朧的愛國情緒,必竟是“洋雞”,不如國內的美味。
在國外,不像國內,我總自以為英雄,鎖上門,就可以“兩耳不聞窗外事,獨門修煉我神功”,因為以前我看電視劇,英雄們都是不用做飯的,而且也不去上廁所。后來我覺得餓了,也憋得慌,就知道自己不是當英雄的料,琢磨著,一定要找到和自己配合著做飯的人,這樣就可以不用總千錘百煉地在“一蹶不振,一如既往”間徘徊了。在國內,我一直是一個懶人,并且甘愿做一個懶人,從不主動去請求別人,包括女朋友,還很少和別人主動說話。國外的規則就是:不主動就會“挨餓”。我聯系了好多人,終于找到了一個大的“吃飯集團”。我們都是東北人,所以一起很合得來,我在組織里很賣力地干活,自那之后我就過上了溫飽而又快樂的生活。我比較多動,所以飯量也大,很少能吃飽,于是每次總是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把雞腿燉一燉。經過反復的“一蹶不振”,我驚奇地發現自己燉“洋雞腿”的功力大有長進,并且自成一派!
“古墓功力”睡小床
愛丁堡的房子大都是古堡的樣子,細細打聽它們都有幾百歲的高齡,直逼我國元謀人所住的那幾套山洞的年齡。與后者不同的是房子內部設計很現代化,基本上除了廚房和衛生間,都是鋪著地毯的,這點滋生我不愛穿鞋的壞習慣。我不穿鞋的時候是穿襪子的,但是隔壁的奧地利女孩在公寓里來回走,都不穿襪子,于是我就羞愧地感嘆,像自己這樣的小男人,尚不及奧地利女郎般勇猛剽悍的氣魄。我國之所以國力不夠強大,社會還沒有實現現代化,就是因為我們這些所謂“垮掉的一代”該光腳時還穿襪子……
我的房間在一樓,屋內有一個小小的床,床小到睡在上面,乍一看像浮尸。使用人至少要有小龍女睡麻繩一半的功力,非“古墓派”的我,每天半夜,要么從地上爬到床上接著睡,要么黑燈瞎火地從床底下找我的被子。
屋子的陽面有一扇大大的玻璃門,鑰匙就插在門上,門上面還貼著一張很醒目的黃色貼紙,警告的意思是:“你要是敢打開,被偷被搶,門衛大爺蓋不負責……”那時我很乖,始終沒敢打開那扇門。我的心就像一只蒼蠅,不停地撞著玻璃,卻始終沒能飛出那扇門。它對我的意義就是,下雨的時候,搬著一把椅子坐到門前,靜靜地看著被雨水洗刷后的古堡,就能聞到透過門縫流過來細細的清新空氣……
天晴的時候,吃過飯,我習慣一個人坐在公寓后院的椅子上曬太陽,撿小鵝卵石,有些時候,我看見很多鵝卵石堆得老高,猜想一定是有的人像我一樣無聊地坐在這里,想著事情,擺弄著石子……
傳統的愛丁堡
這里的公車很干凈,車上管理得也相當嚴格,公車上不允許吃午飯,也不允許喝咖啡,乍一看覺得缺少人文關懷,可是仔細想想誰也不愿意在車上抓著油膩膩的把手。公車是允許帶寵物狗上車,但是不允許狗兒們在車內大小便的。愛丁堡的公車大都是Lothian公司的——一個很傳統的蘇格蘭公司,公車的坐位全是很傳統的蘇格蘭紅藍格子,開車的都是蘇格蘭很傳統的大胡子司機,公車外面是很傳統的蘇格蘭“破古堡”……這里的舊房子,都是灰色的墻,整個城市,像蘇格蘭鬼天氣一樣陰霾,如果勤勞的蘇格蘭人能空出一些喝啤酒的時間來客串一下勤勞的粉刷匠,說不定蘇格蘭天氣會變得晴朗一些。當然,這是一個很糟糕的建議,我不能強迫所有的黑人都向邁克爾·杰克遜學習。
幾乎每天坐的公交車,都要經過那一條街——王子街。這條街的意義非常重大,是蘇格蘭的市中心,連接著城南城北的重要線路,就像一位風騷的姑娘,幾乎所有的公交車都要和她“有一腿”。我總埋怨這條街窄,窄到走著走著一不小心沒走直線就會穿過馬路。大街北面是一排排拼命賺錢的店鋪,賣衣服的居多,GAP、LEVI’S、TOP MAN、 HM……賣書和音響的店只有一個,客流量和商場面積尚不及半個TOP MAN,這就勾起了我蠢蠢欲動的求知心:為啥呢?為什么無論我走到哪里總是賣衣服的店居多?反復思考,才知道其實包括我在內的太多人實在太樂于把自己打扮得要比在洗澡時漂亮很多。不只是中國人,全世界的人都是這個樣子……
帶“大坑”的城市
王子街南面是王子公園,相比北面花枝招展的服裝店們,王子公園就顯得特立獨行。無論是,公園附近的NATIONAL GALLARY 還是 EDINBURGH CASTLE都是門可羅雀,荒涼得仿佛有待于西部大開發。回頭想想,其實也很合乎情理,因為假如我的好朋友想和我一起度過一個下午的時光,問我選擇去逛街還是逛那個王子公園,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其實有一個原因是,公園里稀有的男男女女全是成雙配對的,我的好朋友都是男的,女的朋友也決不會向我提出這樣的想法……
我忘記提起,王子公園是個“大坑”。國內的人都不敢相信,碩大的市中心有一個“大坑公園”,是的,我要告訴你那個大坑還很深。如果是在中國,我們勤勞的勞動人民,把眼前所有的大山炸倒,會把所有的大坑填平,展示一下人類創造力的主觀能動性。中國人會認為市中心有“大坑”是很“丟面子”的事情,當然,有些三級城市,看到我的文章后或許會特意地去挖一個大坑,叫“玉子公園”,“主子公園”什么的也說不定……
“幽靈城堡”轉一遭
我的家鄉是在東北平原,所以很少見到像蘇格蘭這種“波瀾起伏”的城市,本應該筆直的道路卻扭曲得如同芙蓉姐姐狂舞時的曼妙曲線。仿佛1940年希特勒轟炸的不是倫敦,而是愛丁堡——這座貌似扭曲,貌似“體無完膚”的城市,如果你覺得市中心只有一個“王子坑公園”的話,那就太小看愛丁堡了。也許你恍然大悟記起來似乎還有一座山,其實嚴格地說市中心有三座山。愛丁堡這位老同學似乎并不在意臉上有幾個青春痘,或幾道皺紋。城東有一座Caltonhill, 再向東不遠即是Holly Rood的Author Seat。最顯眼的還是王子街西面,那座怪石嶙峋的死火山,火山上坐著聞名不如見面,見面不如聞名的蘇格蘭命根子——愛丁堡城堡。
在St. Andrews day開放日,我有幸免費地參觀了一下,讓我抬頭看了半年的城堡,似乎所有的偉跡只有仰望的時候,才能體會到它的偉大,而俯視時卻感覺不到,所以我形容它為“見面不如聞名”。其實心底里,我很尊敬它。從這里我總結出一個道理,當你不擇手段地想尊敬一個人的時候,抬頭看他就行;當你處心積慮地想鄙視一個人的時候,站在他肩膀上看兩眼就夠了。這就是日常里人為什么會莫名其妙地喜歡或者討厭一個人的原因。所以關于愛恨情仇那些濫情的東西,我們肉眼凡胎確實顯得無能為力。
城堡里面的房子都是比大街上的古堡道行要深一些的古堡。蛇修煉的時間長了會成蛇精,兔子會變成兔子精,人也會變成人精,那么房子修行的時間長了,理論上是會變成“房子精”——愛丁堡城堡給我的印象就是一座房子成精了。
城堡里面有瑪麗皇后的蠟像,還有她的大臣們,所有的旅人都說這個房子充盈著怨氣。甚至有個好朋友問我:“我給你100磅,你自己一個人敢不敢在城堡里走一圈?”其實他提問的時候,我已經毛骨悚然了,也沒敢回答他。瑪麗皇后有一個漂亮的王冠,還有一個類似于水冰月變身用的亮晶晶的魔杖。我便聯想到這位蘇格蘭女王降妖除魔的傳奇歷史。我當時問導游,這個魔杖多少錢,導游說了一個很大的數,又覺得不對,怕我真給買走,于是他后悔說他不會賣的。我心想,你當什么真啊!
城堡內還有一個很大的監獄,那個監獄是最最陰森恐怖的地方,里面曾經關押過許多很著名的犯人,但是很抱歉,我有沒記住他們的中文名字,其實英文名字也沒記住。監獄的床位很不干凈,堆滿了塵埃。有的犯人真就像一條魚一樣,睡在麻繩網上。他們騙人,擺在木桌上的面包,我試過根本就不能吃,都是水泥做的,不能吃,你做的那么像干什么?錄音機里還播放著類似犯人們日常的對話,讓游人感覺身臨其境——還真會嚇人。
游了這么一番,感覺像國內的幽靈城一樣刺激。
城堡內還陳列著一些功名狀似的東西,里面寫著每一位戰死的蘇格蘭英雄,書頁已經略微有些泛黃、殘缺,我知道他們死了很久了。那些名字我也沒記下來,因為人太多了。我聽說蘇格蘭本地人很喜歡講他們打仗的歷史,雖然他們很少打贏過。我猜想一定是蘇格蘭人太注重傳統,士兵們打仗都穿著裙子。敵人們都會覺得穿裙子的男人好欺負,反而鼓舞了敵人的士氣……
這個城市并不是滿目瘡痍,而是千百年來愛丁堡人一直太崇尚天人合一的境界,不會刻意掩飾自己的傷疤,或改正自己的缺點,更確切說是特點。坐落在休眠火山上的愛丁堡城堡,就充分證明了這一點,那是蘇格蘭的魂,不只有鬼魂,還是靈魂。那些創造設計的人并不只是“勞動者”,更是自然的藝匠,他們讓愛丁堡成為一座鐘靈毓秀,人杰地靈的城市,他們讓愛丁堡城堡長在了讓人敬畏的山上,世代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