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口寫我心,不老王賣瓜,創作必須忠于自己
在文學界,他叫“方野”。在政界,他叫“翁詩杰”。這兩個名字屬于同一個人,這兩個名字在不同的兩個領域擁有同樣的成功。在耀眼的政治光芒背后,當翁詩杰成為“方野”的時候,又有著怎樣的情懷呢?
文學啟蒙來源于廣東“說書”
“方野”這個名字在馬來西亞、新加坡和香港的文學界都十分著名。用這個名字創作的小說《魔潭》、《逆流中的掙扎》獲馬來西亞“青年文學獎”和馬來西亞“全國華文寫作比賽”冠軍,《墻》獲香港當代文藝比賽優秀獎;短篇小說《夢魔的歲月》、散文《成長中的獨白》分別獲得馬來西亞“全國文藝創作比賽”小說組和散文組冠軍,小說《天倫同樂》則獲《光華日報》小說創作比賽冠軍。而這個名字的主人正是馬來西亞馬華公會會長、交通部長翁詩杰。
在全世界范圍內,熱愛文學的政界要人比比皆是,但是政治、文學“兩手抓兩手硬”的卻鳳毛麟角,翁詩杰無疑是典型代表。翁詩杰從18歲開始就以“方野”為筆名開始發表文學作品,并且“一發不可收”。對于走上文學道路的過程,翁詩杰是這樣自我描述的:“ 回首兒時的童真,總覺得‘說書人’的學問奇大。從民間的故事到章回小說,他似乎是無所不通,娓娓道來,且又風靡了多少聽眾。當時講粵語的‘李大傻’就成為了我心目中的偶像。而我的志愿若按事實直抒,應該首推廣播員。在電視尚未普及的年代,半導體收音機與《麗的呼聲》有線廣播便成為一般民眾的生活良伴。李大傻的‘講古’(說書)把我引進繽紛多彩的精神世界。從廣東的民間故事到《七俠五義》、《小五義》等俠義故事,這可說是我對民俗掌故與章回小說的啟蒙認識。”
其實早在翁詩杰3歲的時候,他經常跟隨父親去喝茶。父親手拿著報紙與朋友談論國家大事,當時只有3歲的翁詩杰,便對報紙產生了好奇心,剛剛認識幾個字就開始閱讀報紙。雖然母親不識字,可是翁詩杰從小卻從她口中學了不少家鄉話的順口溜。這種豐富的生活語言,就在這種“不正規”的教誨下一點一滴地累積起來。在城市長大的翁詩杰,不曾擁有小河、樹木、泥土陪伴他的童年,由于母親的管教,他的童年除了“群租屋”里不足10平方米的小屋,陪伴他的便是一架不斷發出聲音的有線廣播電臺,除了電臺里的“說書”,至今他還能興致勃勃地舉出多位六七十年代著名歌手的名字。
同時,電臺里的廣播劇也極大地豐富了他的想象力,讓他的思想任意遨游,為他日后的文學創作打下了基礎。事隔多年之后,獲得工程學士學位的翁詩杰雖然當上了工程師,可還在工作閑暇時間為大馬廣播電視臺中文戲劇節目撰寫劇本,這不得不歸功于他當年的“廣播情結”。有趣的是,童年聽廣播還“聽”來了一項意外收獲,就是一心二用的本領。翁詩杰可以一邊工作一邊思考很多其他問題,和翁詩杰聊天,他的手里還會忙著工作,互相絕不會有任何妨
礙。
五四文學激發創作激情
真正激發翁詩杰文學創作激情的正是在他人生最艱苦的階段。初中一年級,父親病故。他當時差一點輟學。得以繼續學業的少年翁詩杰渴求書本,然而書對于這個靠母親當洗衣婦來維持的家庭同樣是沉重的負擔。為了看書,翁詩杰學會了向高年級同學搶購舊書的本領。只要是書本沒有殘缺不全,半價的“二手書”乃至書價愈議愈低的“三手書”,他都會趨之若狂,為了能夠順利閱讀這些破損的充滿了涂鴉的舊書,修補書本也因此成了他一門煞費周章的功課。
在翁詩杰的記憶中,從古典章回小說、武俠小說到生平所接觸的首部西洋翻譯小說《愛的教育》,無一不是從別人的舊書堆里撿拾回來的。真正能夠讓翁詩杰滿足翻閱新書樂趣的,是一套以學校頒贈的書券獎換取得來的巴金的《激流三部曲》(即:巴金所著的《家》、《春》、《秋》)。正是這套書讓翁詩杰觸摸到了中國現代文學。家道的中落,生活的歷練,人情的冷暖,貧富的懸殊,無不使他對中國五四運動時期的文學作品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他閱讀了包括30年代曹禺的劇作、巴金的作品和魯迅的《阿Q正傳》以及大量中國優秀文學作品。這些文藝作品給了他深深的觸動,不僅激發了他文學創作的強烈欲望、培養了他深厚的文學功底,更讓他對人生有了深刻的領悟,讓他深深感受到“損不足而奉有余”這句話的涵義。那時的翁詩杰曾經有一個美好的愿望——“一支筆可以改變世界”。為此他飽讀詩書,辛勤筆耕,秉承“我口寫我心,不老王賣瓜,創作必須忠于自己”的原則,創作對他來說,任何體裁都離不開人,動機和背景都是不可或缺的。于是身邊的平凡人事、思想的剎那火花、人生的點滴體驗都成為了他創作的素材,并成就了一篇篇優秀的文學作品。
在政界將文學堅持到底
真所謂“腹中有書氣自華”,政界強者翁詩杰有著儒雅的學者氣質,而筆端卻鋒芒仍在,擲地有聲。深厚的文學根底和豐富的人生經歷,使他出口成章,詞鋒銳利。“大馬相聲之父”姚新光提到他最佩服、最欣賞的兩位演講者,翁詩杰就是其中之一。
現在全職于政治的拿督翁詩杰仍堅持文學不為政治服務;不過,翁先生笑言,自己對文學的愛好始終沒有減退,政治工作雖然讓他忙得不可開交,他并未因此擱下筆桿,多彩多姿的政治生涯,反而給了他活生生的寫作題材。馬來西亞和新加坡的報端仍然能不時看到翁詩杰的精彩評論。
2007年,翁詩杰出版《詩情杰語》一書,書中翁詩杰解剖了他鮮少外露的情感和經歷。在售書現場,翁詩杰脫下官袍還原成作家“方野”,他說他不排除將來繼續寫小說,通過小說向社會和人們傳達訊息。
政界和文壇,拿督和作家,這仿佛毫不相干的兩個領域,似乎不會有交集的兩個職業卻同時被翁詩杰擁有,也許正是因為走過了文壇再走進政界,當過了作家才當政治家的獨特經歷才造就了今日獨一無二的翁詩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