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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

2009-12-31 00:00:00陳再見
短篇小說(原創版) 2009年10期

那個拿槍的警察叫我站好,腰也要挺直了。然后他又叫我轉過身去,我不依,堅持了一會。警察終于不耐煩了,他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我聽見他輕輕地和自己說了一句“時間不早了”。我的心就咯噔了一下。我知道我這一輩子算是走到盡頭了。接著警察把我重重地推了一下,我順勢轉過身去,跌倒在雜草叢生的地上。我聽見警察在咔咔地弄著手中的槍。一顆快速奔跑的子彈即將穿過我的胸膛。然后落在我的面前。在死之前,我或許還能看見它的表面帶著我體內的鮮血。

槍聲還沒響起,我就醒了。每次都是這樣,我總是不能在夢里聽到那一聲槍響。我揩了揩額上的冷汗,下床,洗臉,開電視,看新聞。來小鎮之前我是不看新聞的,來小鎮之后我每天必須看新聞。

我的房子是租來的,簡陋得連個門牌都沒有。這正合我意。這個小鎮的房子沒有地下室,否則我還愿意租住在地下室里。

房東是個中年婦女。走起路來像一只笨重的鴨子,不過這并不影響我對她的好感。她很和藹,和母親一樣的和藹。她看著我受傷的下顎,說,每月十號要交房租,不過拖幾天也沒關系,如果你實在沒錢的話。我說好。然后她就給了我一把鑰匙。鑰匙很小,還長滿了黃銹。從鑰匙的形狀我可以猜出鎖頭的形狀。那一定是一把很單薄的鎖。而我需要的是一把牢固的鎖。我就問,我能自己換把鎖么?房東疑惑著看了我一眼。說,隨便,不過哪天你走了,你最好把鎖帶走或打開,否則可要浪費一把鎖的。我驚訝于房東的幽默。竟笑了一下。我已經很久沒笑了,所以笑得有些牽強。

我的所有行李就是我的身體。第一天,我死死、地睡了一天,連飯都沒吃。等我醒來的時候,就感覺有點餓了。這時我才有時間環顧了一下房子的四周。我驚訝地發現。房間里竟然還有一臺電視機。我試著打開,竟然也打開了,還裝了閉路線,能收到幾十個頻道。我就香起了新聞。我從未那么用心地去看新聞。在我沒到小鎮之前,任何新聞都與我無關。在我到了小鎮之后,任何新聞都似乎和我有關。

第一件事,我給自己的房子買了一把大鎖。那鎖叫房東嚇了一跳。她笑著說,莫非你房子里有什么貴重東西。我搖搖頭說沒有。然后我就不吭聲了。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

需要說明的是,我是一個寫東西的人,來小鎮之前外界給了我一個很美好的稱呼叫作家。可是現在我寧愿人們只把我當作一個人就行了。正因為自己是寫東西的,所以我不太愛說話,包括一些看起來很有必要說的話。我寧愿用自己的筆來表達一切,一個小小的想法都可以寫上滿滿的幾頁紙,我卻不愿多說一個字。所以我來到小鎮的事沒有誰能聽到我一字半詞的解釋。我是逃出來的。

有人可能會以為我來小鎮是為了獲取寫作上的靈感,確實也有好多同行是這么做的。然而我不是。我的背后隱藏著太多的故事。我一時半會還不愿說給任何人聽,包括對我不會造成任何威脅的讀者朋友。

我走在小鎮破敗的街上,腦海里仍停留在剛才的夢境里。那個威嚴無比的警察,那把更威嚴無比的槍,像饅頭一樣把我的腦袋塞得滿滿的。五月的小鎮陽光猛烈,幾乎能把空蕩蕩的街道烤出火苗來。街上除了我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愿意在陽光下行走的人,并且走得那么的慢騰騰,看樣子像是在綠蔭下悠閑地散著小步,就差身邊沒有一個穿連衣裙的女人和一只活蹦亂跳的寵物狗了。事實上上述兩樣我都是擁有的,至少曾經擁有。

我在一個書店門口停了下來。書店的名字很怪,叫“一來”,卻吸引了我的目光。我想給書店取名的人一定是有點文化的吧,要不取不了這么獨特的名兒。我走了進去。我的身上全是汗,像是剛從水里撈起來的一樣。我想我的樣子一定很狼狽,要不然坐在柜臺里的那個肥胖的婦女不會讓我給嚇一跳。

我驚訝于書店里竟然有著不少的書,其中有好多是品味高雅的,只有像我這樣的作家才會去讀的書。我懷疑這樣的書在一個小鎮的書店里是否有一個好命運。它們擁有自己的主人么?有人愿意隨手翻動一下它們的扉頁么?然而我的懷疑是多疑的。眼前的一幕很直接的就把我的懷疑給徹底推翻了。

一個小女孩,十七八歲的樣子,她拿著一本很厚的書,半倚在書架上,旁若無人地閱讀著。那是一本什么書,我看不見,看裝潢是譯文出版社出的書,感覺很厚實。我走了過去,裝出在書架上找書的樣子。事實上我哪有心情看書,我只是想借機接近一下女孩,好看清她長什么模樣。我看見了,小女孩很漂亮,似乎和小鎮的落魄格格不入,又感覺只有小鎮才有資格擁有這樣純真的小女孩。

我沒有從書架上取下任何書來,并故意表現出一種煩躁的心情出來,還輕聲地埋怨了一句天氣。突然,小女孩扭頭看我,微笑著。然后問我找什么書。我擺擺手,表示自己沒找到。小女孩翻過手中的書,笑著問,不會是在找我看的這本吧?我才知道她看的竟是《巴黎圣母院》。我搖搖頭。我走出了書店。柜臺里的肥胖婦女又驚訝地看了我一眼。我不敢與她對視。我突然打了一個冷戰,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肥胖婦女是不是在我臉上看出了什么問題來了?我想我是中暑了。

我不敢在街上繼續逛下去了,似乎所有的目光都把我當成了調焦的對象。我回到租房里。閂好門。開電視,看新聞。

晚上房東敲開了我的門。房東的手里端著一甌東西,面上蓋著布巾,還隆起了一點。房東微笑著。她的臉始終是微笑的,那張臉天生就是用來微笑的,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我看著她,不知要說點什么好。她看出了我的窘態,忙說,沒什么的,今天是五谷節,我做了點糯米糕,就給你送了甌過來,你吃吃吧,說不定會很喜歡的。這下我更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我接過甌,還來不及說聲謝謝,房東就轉身走了。我只能聽到她噔噔噔下樓的聲音。房東在樓下開有一家雜貨店,從租住以來。我只看見她一個人,她有沒有男人?有沒有子女?這似乎又不是我該去關心的事情。我只要負責把自己藏好就行了。

正如房東所說,糯米糕真的很好吃,它讓我想起小時候母親做的桂花糕來。吃干凈后,我把甌洗了,然后拿著下樓,送還給房東。樓梯是術制的,好幾處已經被蛀蟲啃得溝溝壑壑了。我估計小鎮的樓應該都是這樣的木制樓梯,因為從外觀看,小鎮的樓幾乎都是一樣的格局,最高超不過兩層,皆皇長方形。房東第一天就跟我說了,這種樓叫作筒子樓。好詩意的一個名字。作為作家我對這樣的景物是比較敏感的。我曾多次想,要是我能夠平安無事地在小鎮住下去,說不定就能寫出一手超越自己以往成就的作品出來,然后還可以把小鎮打造成沈從文筆下的鳳凰呢。然而我越是往這方面想,我失落和驚恐的情緒就越嚴重。

我的腳步很輕,在木制的樓梯上幾乎沒有制造出多余的聲響出來。因此當我把甌從房東的背后送到她的面前時,我著實地把她給嚇了一跳。隨著房東啊的一聲叫,里屋鉆出來了一個人影,連問了幾句,媽,怎么啦?我也嚇了一跳。因為我看見從里屋走出來的正是我在小鎮的書店遇到的小女孩。而她竟然就是房東的女兒。小女孩一眼就認出了我,說了一句,原來是你。我笑了一個,算是回應。房東似乎驚魂未定,胸口急促地起伏著。看樣子她有心臟病。小女孩說,是的,我媽有心臟病。看我一副內疚的樣子,小女孩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沒事的,一會就好了。我舒了口氣,想說句道歉之類的話。小女孩突然又說話了。看樣子她很健談,即使面對一個身份未明的陌生人。小女孩說,我爸就是在門口出車禍死的,當時我媽就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的發生,卻什么都來不及做,從此我媽就再也經不起驚嚇了。這時房東平靜過來了,她拿眼看了女兒一眼,意思是怪女兒多嘴了,怎么可以對一個陌生人說這樣的事呢。小女孩就閉嘴了,朝我可愛地吐了一下舌頭,進屋里去了。

我突然感到這一家子雖然經受打擊,卻難以掩飾本來的幸福。我羨慕了起來。我想多說幾句話,表示我的友好。我問,你女兒上學么?看樣子挺聰明的。房東嘆了口氣,說,他爸出事那年就沒上了,現在她整天寫寫畫畫的,說以后要當作家,對了,問一句,作家是干什么的?年輕人,你知道嗎?我說我也不知道。然后我就轉身上樓了,轉身時我朝里屋深深地看了一眼。

作家是干什么的?我能不知道嗎?我又真的知道嗎?

施格嫁給我的時候,我就已經是那個城市里小有名氣的作家了,我作品占據了那個城市所有文學刊物的頭條,我走到哪總有人低聲下氣地要我談談寫作的技巧和秘訣。我就談了,我談得頭頭是道,雖然我知道那都是一些屁話,但它們卻很理直氣壯地從我口里吐出來了。我看見臺下有無數雙崇拜的眼睛在看著我,其中就有施格的一雙。這是我后來才知道的。

后來施格成了我的老婆。我問施格,你那么愛我是因為什么?施格說,因為你在臺上侃侃而談的樣子。我就樂了。我想是不是女人都喜歡那種高高在上口出狂言的男人。即使施格不說,我也是知道的。要不然,從農村來到城里打工的我怎么可能把如花似玉的施格搞到手呢?且不說她是市教育局長的女兒,就單一個城市戶口本子,就夠我攀爬一輩子的了。

我得感謝寫作,是它把我的命運改變了,從一個工廠里的打工仔轉化成一個知名作家。然后再轉變成教育局長的女婿,成了確確實實的城里人。我當然知道一切東西的來之不易。為了感恩,我始終把寫作放在第一位,那是我唯一會做的事情,是我唯一可以融入那個城市的法寶,也是我唯一可以維持身邊一切財富和關系的資本。

在和施格的愛情上,我想用如履薄冰來形容。我做不到像我鄉下的父親那樣,可以把我母親當傭人使,甚至不高興時還可以上前踹幾腳。相反,施格不高興的時候卻是可以拿我當出氣筒的,出完了氣,她還可以像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樣,打電話給她的局長爸爸,嗲聲嗲氣地訴苦。我當然只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站在一邊,等到施格把話筒遞給我的時候,局長岳父的責罵就撲耳而至了。我只能一個勁地是是是是是。我發覺我只會說是了。

讀者朋友,你說我會后悔嗎?作為一個作家,我會。當作為一個人,我不會。事實上,成為作家之前首先我必須是個人。

那段時間,我通宵達旦地寫作,像個苦行僧一般。剛沖好涼出來穿著蕾絲睡衣的施格看起來像天仙一樣的漂亮,在我面前嬌滴滴地踱來踱去。然而我卻目不斜視。我故意不與施格做愛,長時間的不做。我以為這樣就等于是在懲罰她的自大。事實上,我的想法太天真。有一天當我自動要與施格做愛時,我發覺我的家伙再也直不起來了。施格有外遇大概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外遇這個詞在城市里出現的頻率不低,幾乎就相當于農村里父輩口中的“播種”一詞。然而我畢竟是一個來自農村的人,外遇一詞對我來說跟對我父親來說是一樣的,它就像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稻谷結果卻落入別人的糧囤一樣,讓人接受不了。

那天,我跟蹤了施格。由于經常足不出戶的原因,我對那座城市的路還遠沒有施格和她的情夫熟悉。我竟然跟丟了好幾次。興許是祖先在暗中幫助著,好幾次,他們的車又主動地出現在我的面前。最后,他們在一個賓館門口停下來了。他們一左一右從雷克薩斯的車子里鉆了出來,爺爺的,竟和諧得仿佛兩口子。我真的就火冒三丈了。我握了握自己的拳頭,恨不得就能那樣握出一把手槍出來,然后一人一顆子彈,讓他們到地獄里逍遙去。我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證明我對施格已經沒有了所謂的愛,我不可以原諒她的所作所為,僅僅因為她是我的老婆。

走出車門的施格,竟連最基本的防范都沒有,至少也應該左右看一下的,好確定有沒有人跟蹤。然而她沒有,仿佛她就是跟著自己的老公一樣,理直氣壯。在她心里,我那會一定是在家里渾身發抖地寫著某個自認是杰作的小說的。她總是那么的自信。

我踢開他們的房間門的時候,施格正像一只小貓一樣被壓在他人的身下,她的臉上所表現出來的滿足和愉悅在我出現之后竟然還頑固地殘留著。我就那樣站在門口,整個身體仿佛化成了一團燃燒著的火。而他們只是不緊不慢地穿著衣服,似乎想換個地方繼續他們的偉大事業。我氣瘋了。我喊,施格,你也算對得住我。施格拿眼看了我一眼,她的文胸還沒穿好,露出了半邊雪白的乳房。施格說,你能給我這些嗎?語氣出奇的冷靜。

這冷靜的一句話結果就讓我相當的不冷靜了起來。我隨手抓起走廊口的垃圾桶就沖了過去。我砸完了施格,我再砸那個男人,一直砸到他們都躺在地上不動彈了。天知道我有那么大的力量,這也許還得歸功于我的祖先。

逃亡的路上,我才知道,我那天砸死的不但是自己的老婆,還有工商局長的兒子。一個是教育局長的千金一個是工商局長的少爺,我想我的逃亡僅僅是在給自己一種安慰了。

我已經記不清自己走過多少路途到過多少地方了。小鎮也絕不是我最后的一站,雖然我是多么地希望有最后的一站。

第二天,天還沒亮透的樣子,房東又把我的門拍得震天響了。我被那拍門聲嚇出了一身冷汗。我仿佛能看見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操著真槍實彈就守在我的門口。我不敢出聲。直到房東喊了幾聲小程。我才松了口氣。我跟房東說我叫小程,事實上我姓陳,至于名字,我想我這輩子再也不會對任何人說起了,包括你——我敬重的讀者朋友們。

我問房東有事嗎?

房東看樣子真的有事,只見一副為難的樣子。一會。房東說,年輕人,能幫我一個忙么?

我點了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是這樣的,我不想我女兒繼續那樣寫下去了,我看你是文化人,知書達理的樣子,我想請你幫我去勸勸我女兒,勸她別再寫了,好不好?

這樣的請求有點出乎我的意料。然而房東的表情卻是容不得我拒絕的。我也不忍心去拒絕一個善良的母親的一個善意的請求。我說,好吧,我試試看。房東很高興,笑著下樓了。我轉身來到窗口,透過窗口能看見整個小鎮的全貌。此時陽光也起來了,夏天的陽光起得早,也起得明亮,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可以將整個小鎮結結實實地擁抱住了。眼前的景象。突然讓我感覺很親切,也很熟悉。仿佛。我的童年就是在這里經過的。雖然這個小鎮在中國的版圖上與我的故鄉是相反的兩端。卻一點也不影響我作此美好的想象。

中午,我下樓買了包煙。我很少抽煙,買煙只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個成熟的男人。房東不肯要我的錢,她朝里屋努了努嘴,意思是要我進去。我進去一看,小女孩真的在里屋的桌上寫著什么,桌上還堆放著幾本翻開到某一頁的書。我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滿臉是突然打擾的歉意。小女孩沒有注意到身后已經多了一個人的存在,依然在專注地寫著。她的字跡很娟秀,密密麻麻的,爬滿了一頁又一頁。我突然被這樣的狀態給感動了。若干年前,我也和小女孩一樣,在村莊的板凳上,在工廠的宿舍里,迷信手中的筆就是最有力的武器,類似于警察手中的槍。而那密密麻麻的字又何嘗不是子彈,顆顆是飽滿的,滿懷著射擊理想大門的壯志。

我竟然涌起一股寫字的沖動。我已經很久沒寫,逃亡的日子,文字顯得是那么的渺小。然而看著小女孩專注的樣子,文字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巨人,與它相比,任何生物似乎都是渺小的。包括生命。

我說,給我一張紙好嗎?

小女孩轉過身,表情平靜,完全不像她母親那樣會被我嚇一跳。似乎她早就知道我就站在她的身后了。小女孩翻開自己的稿子,從中間撕開了幾張。遞給我,然后輕輕一笑。盡管光線灰暗,但我還是看見了她臉頰上呈現的淺淺的酒窩。

再給我一支筆好嗎?

小女孩就又搜出了一截鉛筆給我。

我轉身走的時候,小女孩說,寫好了給我看看好嗎?

我點了點頭。

我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把小女孩給的那幾張方格稿子都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反面也寫滿了。我不知道我寫了什么東西。寫完以后我大睡一覺。醒來時也是晚上了。窗外燈光點點。我努力回憶夢境,卻發現我竟然沒做夢,這可是我逃亡以來破天荒的一次。我再次去想象那個警察時,他就顯得有些遙遠了,他在我身后咔咔地撥弄自己的槍的聲音,也仿佛是隔了無數歲月傳過來的聲響。我的心情出奇的愉悅。我來到窗口吸了幾口小鎮夜晚的新鮮空氣。然后我拿上桌上的稿子就下樓了。

小女孩認真地讀著我的稿子,她是一個字一個字那樣讀下去的,偶爾有因為字跡潦草而看不懂的還拿過來問我。小女孩的母親顯然不知道我們是怎么一回事,以為我已經幫了她的大忙了,面帶微笑的,一邊做生意一邊扭過頭來看我們。

我說過我是作家,一個作家的文字是絕對有可能征服一個初涉文字的小女孩的。這點是毋庸置疑的。正當我看見小女孩的眼里流出淚水時,我更加確定了這點。

小女孩把我的稿子夾進了一本厚厚的書里,然后淚眼婆娑地望著我,久久沉默。我內疚于自己用情太深,以致把小女孩都感動了。房東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對著她的女兒說,小燕,你應該聽話,叔叔說的沒錯,叔叔是為你好。我看了房東一眼。知道她已經誤解了。不過我不想作任何解釋。我突然對眼前的這個流淚的小女孩產生了深深的愛意。我想抱一抱她,當然最好是她在哭泣的時候。她為我的文字而哭,至少說明她是真正能讀懂我的文字的人。

光陰如流水。這在小鎮的世界里更是如此。悄無聲息的,我甚至會把早晨當作黃昏,把黃昏卻又當成了清晨。我驚訝于人竟然可以把時間看得如此的平淡,它幾乎一點都不重要,我隨手就可以抓起一把,然后隨手又可以把它扔掉。

小燕有時會躺在我的懷里,我們一起看著窗外小鎮的天空。從早晨一直看到黃昏。直到夜幕降臨。小燕才偷偷地溜出我的房間,假裝是從外面剛回來的樣子。

我甚至忘了自己是一個逃亡的人,我經歷過什么,我從哪里來,我來干什么?我一覺睡到,哭亮,那個帶槍的警察仿佛也失蹤了一般,再也不在我的身后咔咔地撥弄手中的槍了。小燕不在的時候,我就寫自己的文字,累了就看一眼蔚藍的天空。小燕來了,我們就依偎在一起,悄悄地說著關于文字的話。

有一次,小燕突然問我,你從哪里來?

我著實被嚇了一跳,是的,我從哪里來?我說,我怎么就忘了呢?

小燕格格地笑了,笑得很開心。笑畢,小燕說,不管你從哪里來,以后你就別往哪里去了,好嗎?說這話時,小燕的表情肅穆,完全和她的年齡是不相稱的一種表情。

夏天很快就過去了,立秋那天,我看見一排大雁從小鎮的天空掠過。我這才想起,它們來的方向竟然和我來的方向是一致的。

房東看我整天無所事事,就問我想不想幫她的忙。雜貨店的生意在秋天開始好了起來,她確實也是需要一個幫手了,至少是需要一個男人的,可以卸貨裝貨。我很爽快地就答應了。當房東問我要多少工資時,我打斷了她,我說我和你們一起吃飯就行了。房東很驚訝,繼而開懷大笑,可以看出她對我的印象很好。

白天,我就在雜貨店里幫忙,小燕看著我忙碌的樣子,會時不時地給我送來一甌水。我喝水的時候,額上的汗水一顆顆地滴在甌里。我看見那汗水在甌里激起好看的水花。

晚上我繼續寫我的東西。當然小燕的敲門聲會打斷我的進度。和小燕在一起時,我是平靜的,而小燕卻逐漸表現出了不平靜。她不再滿足于和我依偎在一起,偶爾她會給我暗示,示意我把手放在她身體的某個部位。我每次都拒絕了。盡管她那剛剛發育起來的部位充滿了誘惑的力量。我清楚我是一個有病的男人。然而有一次,我卻發覺我的病在一念之間痊愈了。那天晚上有涼涼的風從窗口吹進。是深夜了,小燕仍沒有下樓的意思。她坐在我的身后,抱住了我,我能感覺到她正在褪去自己的衣裳。我突然想掙開。當然這種掙扎是無聲,是帶著一個男人致命的妥協的。一會,她的身體就完全貼在了我的后背上,我能感覺到那種由肉體傳遞過來的溫暖。突然,我的褲襠里就變得直挺挺的了。我的病就那樣好了。

我的病雖然好了,但我還是把小女孩拒絕了。不為什么,就因為我是一個逃亡的人,我的終點在遙遠的未知。而小鎮和小女孩恰恰是已經確定了下來的事物。

秋天里發生了一件事。那天,雜貨店門口停下了一輛警車。警車里下來了幾個警察。警察們表情肅穆,把房東叫到了一邊。我正扛著一包米進屋,回頭看了一下,頓時渾身就抖索了。我看見警察的褲腰處是鼓鼓的,可以想象那里面放的就是槍,而槍顯然是上了膛的,子彈歷歷可數。

警察問房東,你們這里有一個姓陳的租客么?房東搖頭。警察四處看了一下,就都上車走了。房東過來對我說,我還以為是找你的呢,還好你姓程,不姓陳。我爽朗地笑了一個,以此來回應房東的幽默。

晚上,正當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我的房門被踹開了,那把我買的鎖飛出了好遠,砸到了我桌上的稿子上。我還來不及作任何反應,就已經被七八只大手給壓住了。我試圖做出最后的掙扎。很快,一把槍抵住了我的額頭。緊接著,我聽到一聲恐怖的喊叫:老實點,不許動。我就不敢動了。我突然變得很輕松,仿佛心里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我笑著問,大哥,你的槍里不會沒子彈吧,電影可經常會發生這樣的事哦。那人哈哈地笑了,聲音大如洪鐘。幾乎整個小鎮都能聽見(又似乎是整個城市)。笑畢,他說,小子,要不試試子彈的厲害。我說別別別,我還有話要說。突然,另一個警察說,嗨,小子,現在還有心情寫作呢?說著拿起我桌上的文稿,往窗外一撒,稿紙就像大雁一樣在小鎮的天空里翻飛了。我的淚就流了出來。

突然,一只手拍了我一下。我看見我的稿件仍好好地堆放在桌上。我的手中還握住筆。你怎么在桌上睡了?是小燕。她看著我,又問,你剛才夢到槍了?你怎么知道?我問。語氣仍帶著驚恐。小燕格格地笑了。她說,你剛才念叨著兩個字。什么字?子彈。

當天晚上我就離開了小鎮,我步履匆忙,疾走如飛。我沒有向誰說過告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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