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朱德庸來到北京,慶祝他的“漫畫二十年”,依然帶著太太和小孩。因為之前的緣由,我們的采訪也從他的小孩開始,打開話題。
對朱德庸的采訪,一直拖了整整半年。本來《絕對小孩2》上市時就已經預約了采訪。但朱德庸的一個理由讓記者不得不心甘情愿延遲時間:“兒子要高考,我想多照顧他!”理由很簡單,但是具說服力。
想快樂,別做四不像
“我們的采訪拖了半年,小孩升學考得怎樣?”我很八卦地看著朱德庸身邊的一個小男孩,個子不高,大概還沒長開,戴副黑框眼鏡,手里拿個DV機,聽我這么一問,有點不好意思。
“他考上臺大了,生物系,還不錯,要不也不會跟我來。”朱德庸的話里透著每個父親此時應有的驕傲和自豪。
但如果你真的以為他是位“杰出”的父親,那可就錯了。他曾因妻子懷孕自己鎖在書房三天三夜想不通。每次采訪,只要講到《絕對小孩》,他一定要表態:“我太太懷孕的時候,我完全沒有辦法接受,我想為什么會有一個小孩來呢,家里已經有我一個小孩了。”當然這次絲毫沒有例外,即使兒子“動動”在場。
我轉頭看向“動動”,他聽了反而笑得很開心:“沒關系的,我都習慣了,我也沒要求他做我爸爸,哈哈。”
朱德庸從不把自己看成父親:“不要把我當成你爸爸,要把我當成你的弟弟。”他不管兒子學習,甚至在上學期間幫兒子請假,帶他周游世界:“現在這個世界要人人都做獅子,但有些人天生是兔子,有些人天生是猴子,結果除了該是獅子的之外,其他都成了瘋子。對我兒子,我只是給他空間做出他喜歡的選擇。”
自閉讓我耳聰目明
生活中的朱德庸像個“宅男”,從不應酬,有空就在家里睡覺、畫畫、逗貓、聽音樂。想要讓他出門,除非用兩種事情誘惑他。散步和吃東西。
“我是一個很自閉的人,但自閉并不表示我智障。我喜歡在好天氣里觀察周圍的一切。因為當你是一個旁觀者時,你看到的周圍事情都特別清晰。比如我去逛精品店,我就發現精品店的人很好玩,女人都覺得‘我最美’,男人只有一個感覺‘我最有錢’。我就好像個雷達,雷達會用東西包起來,但是它對外面世界探測得清清楚楚。”
滿身雷達的朱德庸,在這個急速變化的世界里蘸著“醋”、點著“雙響炮”、偷窺著“澀女郎”,他用簡單的漫畫和語言“調戲”著整個都市,讓你看完悲涼,卻能發出會心的偷笑。
“其實社會的現代化程度越高,越需要幽默。因為原來以為自己無所不能,長大之后才會知道我能征服、能掌握的是那么少。我做不到、我失敗了,但我還能笑。這就是幽默的功能。”你以為朱德庸對這個世界很悲觀,他卻哈哈大笑著說:“我很樂觀,因為我都看透了。”
單身族、已婚族、上班族過后,這個老頑童又打算“戲謔”哪撥人群呢?
“我正在畫《大家都有病》,就像我剛剛說的,這個社會已經形成了一個很單一的價值觀,就是人人都做CEO,人人都當獅子王。其實我覺得心理疾病才是中國人本世紀最大的疾病。之后還會畫什么?我現在還不知道,我會繼續用我的自閉癥感受更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