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時間段的社會、經濟熱點事件,在老朱的職業抉擇中都有鮮明的影響,靈活不光是指隨機應變,勇于回頭有時也是一種策略。
老朱的故事不算另類,卻讓人聽起來很是津津有味。采訪北京義工聯時與他結識,后來才聽說原來他曾經做過16年法官,當過律師和文化傳播公司的總經理。關于轉行,他不是順風順水的精英派,也不是滿頭是包的淪落派,可是算得上孜孜以求。他的立場很普羅大眾,代表著每一個為了更好的生活、更接近的理想、更炫目的成就感而打拼的職業人。
從庭上“精簡”到庭下
老朱的大名叫朱為孺,他喜歡大家叫他老朱。老朱大學學的是漢語言文學,1986年,他進入家鄉浙江金華的法院工作。從民庭書記員開始干起,做到代理審判員,1991年成為刑事審判庭的審判長。
“我很喜歡這個職業,像所有有志于某個職業的人一樣,我希望自己能再提高,當時有去讀研修班的想法。2002年,正好碰上了政府機構精簡。“當時單位也鼓勵大家下海或者另謀發展,對離開的人有不同的政策,我能夠得到8萬元補貼。如果我想留肯定能留下,但是原先就有繼續學習的想法,況且那個時候我已經想象到了自己退休時候的樣子。”本來就有點心生去意,8萬元又加重了離開的砝碼。“我那個時候拿上錢,可以說兩眼一抹黑就來了北京。”老朱說。
到了北京以后,老朱放棄了讀書的打算,到朋友的律師事務所做起了律師。“從法官變律師,從庭上到庭下,都在司法系統里面轉。觀念上的落差卻特別大,甚至比我后來做文化傳播公司總經理的變化還要大。法官是國家機器,他代表了法律,他的權威是不可置疑的;律師則是服務業者,是為當事人提供法律服務的,你服務的好壞關系到當事人的利益,也關系到你的收入。”
從律師清道夫到業務開拓者
為企業做法律顧問其實是個閑能閑死、忙能忙死的差事,后來老朱就讓自己忙得一天工作16個小時。“我做法律顧問跟事務所其他人不一樣,我搞了套自己的辦法。”老朱每星期都跟企業的主管聯系,定期去了解企業的狀況,還給企業做法律培訓。一開始是給正副經理做。后來又給中層干部做。老朱還要根據法律條文為公司修改規章制度,“有些公司規定女性職工在多長時間內不能懷孕,要簽承諾書,這種規定在法律上根本是站不住腳的,簽了也是白簽,她要真懷孕了你能不管嗎?這種官司一打肯定會輸,公司制度里面存在很多這樣的漏洞。”
用積極的方法和工作態度,三年時間,律師老朱為事務所新發展了78家新客戶。說到后來離開事務所,老朱有點無奈,比較“官方”的說法是“大家理念不合”。其實是看不慣初級律師和助理律師被嚴重盤剝,他選擇了主動離開。
從總經理到義工
與老朱的相識源于一次對北京義工的采訪。來北京前,老朱就在零零星星地做義工,來北京之后。因為做義工認識了不少朋友,還當上了北京義工聯的會長。
離開事務所前,老朱在為一家名叫倡愛文化傳播的公司做法律顧問。這家公司的老板是個美籍香港人,通過吸引美國各種基金會的投資做各種公益項目,像央視播放的濮存昕、彭麗媛、成龍等明星拍攝的艾滋病公益廣告就出自這家公司之手。老朱接到了這位老板的邀請,讓他做這家公司的總經理。“大家本來就是朋友,她的普通話不太靈光,又是搞藝術的。對商業行為不太熟悉,所以我就決定去幫她。”與此同時,老朱領導的義工聯也在發展壯大,有自己的網站,有定期的活動,職業化公益和非職業義工的工作都進行得有聲有色。
進入2008年,老朱的職業生涯又受到了全球經濟危機的影響。“融資變得困難了。我們接受的都是美國不同慈善基金會的投資,一個項目的投資包括拍片成本、工作人員的薪資成本,有時候合約里會注明給我們10%的利潤,這就是整個公司的運轉經費和收入來源。經濟危機對我們的影響不言而喻。”從去年年底開始,總經理老朱向老板建議降低公司的運作成本,他本人也提出不再領取薪水。現在公司如果有要處理的法律事務,老朱也還是會去幫忙。不過大多數時間里,他又干回了自己的老本行,“現在在為四個公司做法律顧問,還在忙活一點義工聯的事情。”
在外人眼里。普通人老朱的轉行經歷不免有點被動。不過老朱不這么看,他覺得不管外部的影響如何,只要決定是自己做的,自己就是主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