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簡直是地獄!”喬·布魯克斯罵道。喬今年20歲。他使勁兒把小屋門插好,脫下濕透的風(fēng)雨衣。“但現(xiàn)在颶風(fēng)也奈何不了我們啦!我把所有的門窗都給插好了。”
喬的爸爸威廉·布魯克斯贊許地點點頭,他正坐在燒煤的爐子旁抽著煙。他和他兒子住在這個小島上已有半年了,而且他們是島上的唯一居民。透過他們漁舍的窗子,便可看見不遠(yuǎn)處的陸地。
“兒子,來,坐在火邊暖和暖和。”威廉·布魯克斯長著一臉灰白胡子,即使說話也看不見他的嘴。“天氣雖然不好,但對我們來說卻是再好不過了。”
“爸爸,你這是什么意思?”喬擦著臉和胳膊問。
“我來告訴你。今天我要去約翰遜那兒取回我的賠償金,為了六年牢獄之苦。”
布魯特·約翰遜的食雜店就在漁舍對面的岸上。小店雖說孤單地立在沿海的街道上,但由于店里的貨品充足,花樣繁多,所以顧客們不論遠(yuǎn)近都喜歡光顧。
“一下午我都在用我的雙筒望遠(yuǎn)鏡觀察著約翰遜的商店。”威廉·布魯克斯解釋道,“通常,他會在周末走很長的路,把一周掙的錢存入銀行,可他今天沒有。”布魯克斯指指天,“感謝老天爺!眼下這筆錢對我們很有用,我們?nèi)ジ氵@老家伙一下!”
喬·布魯克斯愣愣地望著他爸爸。“難道你忘了我們的快艇還在碼頭維修嗎?莫非我們要游泳過去嗎?”
“正是如此。”威廉·布魯克斯微微一笑,“大家都以為我們會老老實實地坐著。我們就乘上個月漂來的劃子過去。回來后我們再把它沉到海底,這個主意怎么樣?”
午夜時分,威廉和喬·布魯克斯把雙人劃子推進(jìn)了海里。從漁舍劃到對岸正好順風(fēng),當(dāng)然啦,你得摸清楚大海的脾氣。迎著洶涌的波濤往回劃那才叫危險呢,不過那樣爺兒倆的借口更大一些。
父子倆一直朝對岸劃去,手不停地抹著臉上的雨水。不到半小時,他們就已經(jīng)把小船停靠在了食雜店的小路旁。
颶風(fēng)淹沒了所有聲響,父子二人大刀闊斧地破門而入。布魯特·約翰遜的臥室位于食雜店的頂部。父子倆急匆匆地來到地下室,用撬杠打開了一扇門,兩人眼前一亮:保險柜。“打開它對我來說易如反掌,”威廉·布魯克斯說道,“把工具遞給我。”
布魯克斯擺弄著鋼柜,臉上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這時他突然聽到背后傳來啪噠一聲響,好像有人打開了手槍的保險。他一轉(zhuǎn)身,看見布魯特·約翰遜站在過道里,手里握著左輪手槍。說時遲,那時快,威廉·布魯克斯一手抓起那把四角大鑰匙,使出吃奶力氣朝老人砸去,布魯特·約翰遜呻吟著倒了下去。
“爸爸,我想他死了。”
“嗯,這倒有點兒出乎意料。可現(xiàn)在他至少不能往警察那兒跑了。況且他也是罪有應(yīng)得。”
不一會兒,父子二人就開始把美金裝進(jìn)塑料袋里。
“我們還要到上面弄點兒吃的,把劃子弄沉之后,我們就真的與外界隔絕了。快艇要下周才能修好呢。”
他們二人拿了好多吃的,然后又回到了波濤洶涌的海邊,他們想把小船推進(jìn)海里,可是一浪高過一浪的海水又把它給拋回了岸邊。“我們到礁石附近試試!”威廉·布魯克斯迎著怒吼的狂風(fēng)喊道。在巖石的遮擋下,他們一米一米地在海中向前移動著,差一點兒撞到暗礁上。小船劇烈地?fù)u晃著,似乎每一個大浪都隨時會把它掀翻。威廉和喬·布魯克斯竭盡全力同大海的威力抗衡著。他們自己幾乎都不敢相信,他們的小船在兩個小時后居然“哐當(dāng)”一聲靠到了小島上。兩個人都累壞了,一回到小屋,他們便把裝滿美元和生活用品的袋子往地上一摔,一頭扎到床上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早上,喬·布魯克斯被他爸爸如雷的呼嚕聲給吵醒了,他覺得渾身哪兒都疼。他蹣跚地來到窗前向外張望著。大海依舊浪濤滾滾,雨已經(jīng)停了,那是什么?喬揉了揉眼睛。他看清了,一條警船正從岸邊徑直朝小島駛來。
“爸,快起來!”喬使勁地?fù)u了搖威廉·布魯克斯的肩膀。
“你要干嗎?讓我好好睡一覺吧!”
“你看呀,警察來了!”
威廉·布魯克斯一咕嚕爬了起來。
“媽的!你快去看看那條小船是否還在灌木叢后面藏著呢。要是昨天把它沉下去就好了。然后你再去修屋頂,記住就好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一樣。”威廉·布魯克斯把裝美元的袋子放到了他的床底下,把偷來的食品擺到了架子上。警船已經(jīng)靠岸了,不一會兒有人敲門。
“早上好,布魯克斯先生,您看上去似乎沒睡醒啊!”康諾斯警官帶了兩名助手走了進(jìn)來。
“是啊,可在這大風(fēng)天里誰又能睡踏實呢?您有何貴干?”
“開門見山地說吧,布魯特·約翰遜昨天被搶劫后給人殺了,在他的地下室。”
“真恐怖,可憐的布魯特。”
“別裝蒜了,布魯克斯。您想向他報仇,這大家都知道,因為他起訴您襲擊了加油站。您蹲完監(jiān)獄又回到這里,這點大家卻不明就里。”
“我喜歡這個地方,況且我和布魯特·約翰遜和解很長時間了。”
警官在電爐上方的貨架上拿起一袋咖啡舉在手里。咖啡袋上貼著一個大大的價簽,還有約翰遜食雜店的名字。
“您看,我跟約翰遜已經(jīng)和好了。”威廉·布魯克斯說道,“誰都可以證明,我定期從他那兒買東西。上周我居然還到他那兒大采購了呢。之后我的快艇就送去維修了,颶風(fēng)也來了。幾天來我們一直老老實實地待在這兒,因為我只有一條船,所以我昨天不可能上岸,如果您懷疑我的話。”“會搞清楚的。我們可以搜查一下您的房間嗎?”
“不行!這已經(jīng)足夠了,我有我的權(quán)利!”
警官心情沉悶、步履緩慢地走回海灘。他有種感覺、,他剛才發(fā)現(xiàn)了十分重要的線索。但他自己還確定不了那到底是什么。“我敢肯定布魯克斯在他屋里藏著東西,”他對手下說道,“不僅僅因為他粗暴地把我們拒之門外。可沒有借口,沒有什么提示,我們也沒法弄到搜查令呀!”
三個人登上警船,解開纜繩。警官突然打了個冷戰(zhàn),如同太陽被厚厚的云層給遮住了一樣。
“你們馬上返回漁舍,”他急切地說,“把父子倆看起來,我去搞搜查令。”
“可是,長官,以什么名義呀?”
康諾斯神秘地笑了笑,說:“我常常替我太太買些零碎東西。約翰遜去世那天我還光顧了他的食雜店呢。在我付咖啡錢時他對我說:‘您運氣真好,從今天起咖啡減價了。今天晚上我要把所有價簽都換掉。’
“而威廉·布魯克斯屋子里咖啡包裝上貼的是新價簽,比原來便宜一美元。也就是說,他昨天晚上到岸上見過約翰遜。僅憑這點,我們就有權(quán)拿到搜查令。”
(責(zé)編:小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