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力市場大門口,遇到一家三口,他們站在剛剛從陰霾中鉆透出來的陽光下,啃著一種黑顏色的餅干。他們的女兒十八九歲,很瘦,說:“媽,你帶的水呢?”
他們來自山東濰坊,一年前,他們來到杭州郊縣富陽。父親在一個地方做鍋爐工,月工資一千多元;母親在城區一家政公司做鐘點工,工資有九百多元;女兒在城郊一家小超市當營業員,工資有八百多元。
“既然都有工作,為什么還要找工作呢?”我問。那母親說:“我們想在一起。”
“你們不是在一起的嗎?”
那母親說:“丈夫在春江,我在城西,女兒在城北,我回家燒好了晚餐,總要等到晚上七點鐘他們才趕到,飯菜都涼了。”
我知道他們的意思了,他們想找的單位,最好離得近點,這樣就可以不用等到飯菜涼了。
一個多小時后,我從人力市場出來,又遇到他們一家三口。三人的工作全部找好了,是一個鞋廠。我善意地提醒,鞋廠的工作氣味難聞,對身體有毒。
“一家人在一起總比有毒好吧。”這回是那位父親搭的腔。他女兒在打電話,似乎是打給小姐妹的,很高興,“我和爸媽工作找好了,一個廠的……”
呂靜靜//摘自2009年3月21日《解放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