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那些希望移民,卻不愿到歐美國家感受被輕視待遇的人來說,移民非洲的性價比的確不錯。
有了點小錢,就想換本外國護照——30年前,第一批在改革開放中成長起來的中國富人養成的習慣一直延續至今。
于是,中國人移民歐美已成習慣,移民日韓的也為數不少,仿佛作為一種經濟實力和追求某種生活方式的體現。因此,無論在移民國生活得怎樣,總能招致羨慕。與此相反的是,大多數人并不會認為移民非洲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甚至懷疑這猶如一場殘酷的“發配”:除非是去掘金發財的,否則難道是為了支援第三世界國家建設?
事實上,移民非洲遠遠不似想象中那股可怕。所有那些有關饑餓。有關疾病,有關奴隸的記憶都完全有可能從移民的細則中抹去,剩下的則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美好生態和意想不到的生存方式。最重要的是,和生活在歐美的中國人總要為素質不高的國人背黑錨、遭側目的境遇不同,在非洲,你可以享受到百年前洋人在中國所受到的特殊禮遇。
那些去非洲的意外理由
中國人移民歐美的理由大多相同。但移民非洲就各不相同了。
梁文忠,京城一家餐飲企業的老總。13年前,他還在北京馬家堡附近的一個胡同里開“成都小吃”時,就把孩子從老家接來,寄讀在附近的小學。接下來的十年里,他為孩子的落戶絞盡腦汁。轉眼孩子就要讀高中,他不得不為孩子的將來犯愁,繼續寄讀顯然無法面對未來老家的高考,送回老家又無人照料。正當他一籌莫展時,媒體報道了北京大學醫學部招收“出口轉內銷”的“留學生”的新聞,他索性找到一家移民中介公司,付了2萬美元。一個月后,他從這家公司拿到了塞內加爾政府為兒子簽發的護照。3年后,他的兒子再參加高考將是以留學生的身份,僅僅需要面臨一門初中生水平的中文試卷,以及學校自己命題的專業科目考試。
梁文忠后來才知道,移民非洲的人并不少。這些人并非想象中到非洲尋求生計的“勞工”,相反他們具有一定的經濟實力——即使移民到撒哈拉以南非洲的一般國家,如果通過中介,他們收取的費用大致茌15萬到3萬美元左右。要是到埃及、南非等熱門國家,不但硬件條件要求更高,中介費用也在5萬美元以上。
和梁文忠的兒子一起拿到塞內加爾護照的還有甄妮娜,她可不是為了子女教育。這位32歲的時裝品牌代理商在法國留學時就開始代理法國幾家服裝品牌在中國內地的銷售。她屢次申請移民法國都遭到拒絕,加之未婚身份,以及在內地沒有固定的房產和投資。這些都成了她申請法國簽證的不良記錄。如今她希望獲得法國的“一年多次往返簽”也不大容易,每次到法國洽談業務,行程都不得不受制于簽證官。
甄妮娜的出行不便自從有了塞內加爾國籍就變得方便多了。在非洲,有眾多的原法國殖民地國家,法國政府對這些國家的國民進入法國多采用更寬松的入境政策,其中還不乏“落地簽”和“免簽證”。更方便的是,法國和塞內加爾都承認雙重國籍。甄妮娜以塞內加爾國民的身份再申請入法國籍,就只是時間和程序的問題了。
如果還以為中國人在非洲只有幾個鐵道兵、幾支醫療隊,那就說明你還停留在上兩代人的思維里。懷揣著“掘金夢”的很多中國人在近5年里蜂擁進入黑非洲。這些人中,更多的把自己的移民目的地選擇在蘇丹、贊比亞、烏干達這些傳統意義上的“赤貧國”。

烏干達維多利亞湖畔的拉凱區。去年,河北民企在這里建立了518平方公里。特許99年自主經營權的自由貿易區,成批的中國人到這里扎根。為了便于稱呼,在一些新開發的聚居地,當地人甚至用中國的城市名來給這里命名。隨后、贊比亞和尼日利亞也出現了類似的情形,而到今年年底,在非洲將有5個拉凱區一樣的,由中國人和當地人共建的自由貿易區。
相對以前遷到東南亞、美國、歐洲和澳洲的華人,被學者稱為“第三渡”的華人移民潮直指非洲。據官方統計有75萬華人在非洲工作或長期居住。與此前兩波華人移民潮主要依靠個體行為不同。國家推動和市場導向在“第三波”移民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中國臉就是通行證
移民遷往歐美和澳洲的富人往往會被國人披上“祟洋媚外”的外衣,而身處異鄉,
他們又很難進入到主流社會。
在非洲的中國移民不會遇到類似的尷尬,反而鐫刻著愛國的印記。李安山,北京大學國際關系學院教授,華僑華人問題的權威研究者。在對比了世界各地華僑之后,在其《非洲華僑華人史》一書中多次提到非洲華僑華人在近代、現代和當代的愛國意識明顯強于其他地方的華僑華人。《華傳路》,一家宗教傾向性頗為濃郁的境外華文報紙,在對百萬非洲移民進行調查后不得不承認:“相對以前(遷往其他地區)的華人,往非洲的新移民的特點是他們都很愛國,也能對祖國盡忠。”
非洲的華僑華人,其財富數量雖普遍遠低于其他地區的華僑華人,在那里卻受到意想不到的尊敬。
劉煜是改革開放后第一批移民非洲的企業家。從販賣紡織品到采掘礦石,從嘗試石油產業的終端到覆蓋整個石油產業鏈,如今他已經是南非鼎鼎行名的石油大事,盡管他的國籍是毛里求斯,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在南非的業務拓展。“在非洲。我從不避諱我是華人。非洲人對華人印象很好。華人身份能對我的業務有幫助。”劉煜任接受《商界時尚》采訪時說了一句話很形象的話:“在非洲,中國人的臉就是通行證。”他還說,這句話在非洲很流行。
胡介國從1986年開始定居尼日利亞,15年后他被正式任命為非洲歷史上第一個華人酋長。酋長是所在部落或地區的“天然統治者”,有著超出常人的地位和特權,在國家政治生活中舉足輕重。每當胡介國出現在當地公共場所,前呼后擁,鈴聲開道,人們紛紛彎腰跪地,頂禮膜拜。此外,他還是總統的特別經濟顧問,負責幫助尼日利亞國內中小企業的發展。
宋金剛要是換在國內,最多算是京城里普通白領,他到非洲還是近十年的事情。因為他的工程隊打通了赤道幾內亞的交涵主干道而受到總統辦公室的特別關照,而總統到他的辦公室做客更如同家常便飯。即便是宋金剛下屬的中國雇員也可以豪不避諱地戲稱總統的綽號“村長”,這反而讓總統開懷大笑。2007年,赤幾總統選在國慶節當天舉行盛大儀式,授予宋金剛“赤幾獨立大十字勛常”。
而更多的普通華人在非洲享受到的是來自民間的實實在在的尊重。這種尊重有著深刻的政治和歷史原因,已經植根于非洲人的血液。徐承志是中石油在蘇丹頌工程的外派人員。在非洲的5年單,他和他身邊的普通中國人在與當地人交往時\"寸刻體會著“當異國貴族的感覺”。
非洲也能炫富
沒有到過非洲的人,想象中的非洲一定是干旱的荒原上只有一棵枯樹,饑餓的兒童身邊圍著虎視眈眈的烏鴉。徐承志在到達蘇丹后才發現,這里不僅自然風光美麗,城市街道整潔干凈,物資供應也很豐富,就如同在國內換了—個城市生活。
“有時候唯有高溫和干燥才能提醒我,生活在非洲。”他和附近幾個中國公司的辦公電話依然保留的是北京網通6921號段的號碼,他們隨時能到幾家中餐館吃到正宗而便宜的川菜,在家里收看實時的中文電視節目、閱讀當周的兩三份中文報紙,甚至在當地的業務往來和飲食起居都主要靠中文解決。華人一般在當地都選擇聚居。
而對于那些已經生活在非洲多年的人來說,選擇定居似乎比回國更加愜意。
林嶺岳夫婦1999年隨公司外派,2007年他們曾動過回國的念頭。后來他們就發現自己患上了“回國綜合癥”,不但腦子里還停留在上世紀的國內,觀念很難趕上時代的步伐,生活起居很難再和這個城市融合。最重要的是北京的房價和生活成本太高,原本理想的“國外掙錢國內花”在這里早已不是什么討巧的辦法了。幾個月后,他們最終選擇繼續定居赤幾。
這些年,他們目睹了當地華人的增加,當地的生活也逐漸中國化。2008年,林嶺岳與幾家華人合作共建了住宅——在已經有些規模的華人社區邊上包下一片樹林,稍加平整再交上一小筆錢就拿到了當地的開荒證,然后請當地工人建房。房子建成之后,他辭職在自己樓下辦了一家專門服務華人的商店。
有錢人到了非洲。生活一定不會如此這般“原始”。
不要以為只有生活在東京或是紐約才能體現你是富八。國際人力資源咨詢公司“ECA國際”近日進行的一頌調查顯示,對海外移居者來說,最能體現購買力的城市在非洲。津巴布韋的首都哈拉雷已經取代了奧斯陸和東京名列榜首,安哥拉首都羅安達緊隨其后,進入前五名的還有剛果(金)的首都金沙薩。奢侈品專賣、豪華酒店、貴族學校,這里應有盡有。要在這些城市專門服務富人的社區里炫富,一點也不比在華爾街對面的布魯克林高地里容易。
如果有人說要到非洲頤養天年,不要以為他在癡人說夢。南非的太陽城、佛得角的圣瑪麗亞海灘,或是塞舌爾的任意一個島嶼,都是令歐美人銷魂的度假地。只有那些億萬級富翁才取決定把自己的“第二居所”安排在那里。
編輯 潘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