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來到辦公室,迎面而來的是女秘書殷勤的笑臉,新來的男青年又在跟前臺姑娘臭貧。電腦一打開,有事沒事幾句“親愛的”躍然屏上,通常還伴隨幾抹紅唇。公司例會,工作兩年的區域副總終于得償所愿地獲準回國,中方員工代表按慣例要贈送禮物,表達離別之情,代表們均激情滿滿,在不到5分鐘的臨別會上說了不下10次“I Love You”,或是用手做出心形以表愛意,或是贈送毛絨愛心玩具。
午餐,某未婚男同事與已婚女同事玩起互相關懷的游戲,眾人做嘔吐狀,當事人一意孤行不懼言論滿腔得意。與此同時,高管與女助理的曖昧關系已是過期事實,無人再提。電話陸陸續續響起,許多只聞其聲未見其人的人主動自來熟,賣咖啡、賣廣告、賣保險的每一句稱呼都沾親帶故,擺明了要吃定你。
一天下來,平均被人叫了15次“親愛的”,6次“親”,8次“哥”,MSN上跟工作伙伴親吻12次,擁抱7次,聽到辦公室葷笑話3個。
時代變了。孤單的人不再可恥,似乎是辦公室不玩濫情才可恥。看著這么多人,對著一個個并不熟悉,更談不上喜歡的人熱情相迎,而表情和心態也沒有絲毫的尷尬和不自然,特別是這些充滿激情的話統統來自于素來以含蓄著稱的中國人時,辦公室戀情早已過時,并不真情亦不高尚的職場濫情時代已經開場。
高管的性泛濫
——大權在握的男人需要很多性嗎?
辦公室濫情,首推男高管與女下屬之間真假難辨的曖昧。
幾年前,女員工修成老板娘的故事在各大公司屢見不鮮,如今已經司空見慣,只是高管們的理智見長,多為處處留情,積極善后,很少真的因此而提拔女員工——即便提拔,也做得輕描淡寫,水到渠成,盡量不惹官司。
當然,拋開那些口頭性騷擾不算,上下級之間的性情之事并不見少。盡管職場性關系存在許多風險,但大權在握卻日漸老去的男性領導人永遠在冒險與年輕女性做出行為不端的事情,正如亨利·基辛格所言:“權力是最好的春藥。”
有好事的性學專家分析說,許多男性高管在年輕時因為樣貌平凡,或者出身卑賤,因此缺乏與女性打交道的信心,他們中的大多數二十出頭就結了婚。于是,風華正茂的時候,他們忙著讀書、打工,研究時政與經濟政策——他們—直在努力打拼,以期獲得成功并變得富有,絲毫沒有把時間和精力放在異性身上的想法。因此,他們也許沒有機會過不羈的生活,或沉醉于年輕一代所期望的狂野性愛中。但一旦這些人升至高位,自尊心就開始膨脹。自戀,并且開始放縱。這個時候,權勢就成為他們手中強大的新工具。一家在納斯達克上市的傳媒公司老板,就十分喜歡在同性朋友面前炫耀自己與手下女員工的性經歷,并且以女員工俯首帖耳、甘愿奉獻為榮。
任何—個正派的女員工都懼怕遇到濫情的高管,即便她略有姿色。那或許會意味著一次快速的脫穎而出,但也面臨風險,比如當她習慣了某種潛規則之后,會意識到這樣的規則其實是沒有任何底線的,而沒有底線的職場生命很難走得更遠。
但在辦公室濫情的時代下,男高管與女下屬之間的性情關系似乎發生了改變。不再是嚴陣以待的緊張氛圍,而是將曖昧當做一種友善的信號,雙方在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一次交談中盡可能把感情表達放大化,反而是在高聲廣播他們之間的關系坦蕩蕩。在許多公司都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年會或慶典,女員工多飲幾杯之后便投懷送抱,甚至會奉獻幾枚香吻也說不定。酒桌氣氛熱烈,無人干預也無人側目,宴席散去之后,當事人也沒有絲毫尷尬,仍然開懷放肆地走在一起。愛嚼舌根的閑散員工頂多是在宴后的頭兩天嘰嘰喳喳一番,然而這一點點些許的情愫,很快便在性情泛濫的辦公室司空見慣。就算是平常時日,男高管面對女員工的奔放示好,也并不感到心虛,反而欣然接受,偶爾摸一把胸部或大腿,似游戲般普通。
這或許還是與雄性激素脫不開干系。在強勢男人身上,野心與雄性激素似乎總是都很充沛。盡管為了滿足這兩方面的欲望需要耗費大量的金錢和精力,但擁有權勢的家伙們通常在這兩方面都取之不竭。是的,大家都是人,而人們的行為受本能影響的程度,的確遠遠高出我們許多人愿意承認的水平。
辦公室的濫情游戲——開口閉口“親愛的”
許多職場人士都時常面臨一種困擾:如何在第一時間與陌生的合作對象形成一種默契的關系?此時,再也沒有什么比感情付出更有用,但感情這東西往往看不見摸不著,倘若使用一種曖昧且親切的態度互相稱呼,便無形中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于是,“親愛的”就成為職場人士如今最慣常的稱呼,它更像是人際交往的潤滑劑,不分男女,老幼咸宜。起初看上去會很奇怪,甚至有點病態:許多連一句“我愛你”都吝嗇對家人說的人,卻使用著大量的肉麻詞匯面對他們同事、伙伴,甚至客戶。MSN上的濫情模式更是豐富多彩。“親愛的”、“親”、香吻、撒嬌等等,如果按從前的界定,現在每個人在MSN上的疑似情侶可以多不勝數。
動作上,以前被認為是性騷擾的,拍拍后背,幫異性整理衣服,或是捏捏胳膊等小動作都被真真假假地用來表達某人和某人的工作關系的親密程度。—個平時不茍言笑,在某公司做財務經理的朋友就和我抱怨說,他有個周五穿了件健身用的緊身T恤去上班,就幾乎遭遇了三四個女性同事的疑似“襲胸”,令他驚詫不已。但結果是,從那以后,他感覺同事對他的態度從之前的敬而遠之變成頗為親密。似乎無意的挑逗和有意的騷擾,對公司男女同事關系的改善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如果深究濫情的原因,不外乎有三:一是辦公室里的孤島效應。辦公室同事每天相對十多個小時,不管個性合不合,互相待見不待見,就像被困在孤島的男女一樣,無從選擇。要么一團和氣,朝來夕去;或者是反目成仇,日日煎熬;再有,就是大多數人現在的選擇,在辦公室里創造曖昧的氣氛,虛假的相親相愛,大家在互有情誼的氛圍中開開心心地來來去去,聚時多情,分也不會心碎,絕對是現代人保護自己,享受當下的哲學在辦公室里的絕好體現。二是情感干涸。這個世界再沒有三妻四妾的機會,真的穿梭在老婆和情人之間,又辛苦至極。女同事是距離最近的女性,跟她們有上一點牽絲拉藤的關聯,哪怕是假裝呢,在自己和眾人的想象中有某種發展的可能,屬于—種自娛自樂的小快感。現代人感情干涸,可以不用負任何責任,體驗一下或曖昧或浪漫的感情,讓自己生活得更加輕松愉快,何樂不為?三是虛擬世界帶來的真實便利。在MSN上親一親、要么用英語說個“我愛你”,畢竟不是面對面含義真切的表達,但這個表達可以給自己的日常工作帶來立竿見影的便利。
雖然一切都可以解釋,但坦白說,這種濫情的方式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夠接受的。辦公室濫情再流行,也要分場合,看對象。
去年《紐約時報》上的一篇文章詳細講述了對年長的人來說,被稱為“親愛的”有損他們的尊嚴。文章中說,這種甜蜜但帶有貶低色彩的稱呼形式總會讓年長的人感到惱怒。
文章引述了研究結果,說這顯示出這種侮辱性稱呼能帶來健康問題,特別是如果人們默默地接受了稱呼背后的態度時。
保守的商界前輩們仍然習慣認為“先生”和“女士”,“請”和“對不起”是日常交流中適宜的說法。倘若你非要用稱呼或動作“強奸”他們的職場意志,只會惹人生厭。 再見,辦公室濫情 8場景
是的,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對這種辦公室的濫情習以為常。如果你不喜歡,那就大聲地說出來吧,那將不會是你與人際環境格格不入的表現,而是成熟社會里,成熟職場人的自我選擇。
1.請別叫我“親愛的”
如今就連送咖啡的小弟都會說“親愛的,你的摩卡”,請問這3個字的存在是否意味著你我的關系僅僅限于虛偽的表象?
2.別碰我,我不需要“安撫”
好吧,我的唇邊有咖啡奶沫,我的領帶打得略有些歪,但我自己會第一時間糾正它們,用不著你的手上來摸摸這里,整整那里。如果你有這份細心,請拿回家對你最親近的人盡情使用吧。
3.不要在MSN上親吻我
當然不是因為怕女朋友不高興,僅僅是因為你的動漫香吻影響到我看電腦屏幕的心情。抱歉,我很忙,沒空欣賞如此廉價的紅唇。
4.不要在逢年過節時發曖昧的短信息
是的,作為通人情的職場人,或許我還能夠耐著性子忍受你在辦公室的胡作非為,但你絕對沒有權利打擾我的假日。
5.求求你,在聚餐時別給我夾菜
面對夠不著的菜,我其實真的可以站起來夾。
6.別在下班時對我說:“我會想你的。”
想我干嘛?我工作做得不到位嗎?
7.讓我幫忙修電腦,直說就行,真的不用做動作。
總是有女性,在需要幫忙的時候柔聲細語,肢體動作頻出,其實大可不必。即便沒有這些,男士們仍然十分樂意表現自己的紳士風度。
8.接受幫助之后請說“謝謝”,不用“愛死你”
其實我心里明白,幫個小忙真的換不來寶貴的愛情——別說愛情,連人情也未必能真的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