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刊第七期的封面故事《狙擊可口可樂》對于匯源和可口可樂收購案的報道和分析非常精彩。從可口可樂要收購匯源的消息傳出到商務部宣布審核結果,在歷時200天的過程中這件事一直是媒體、公眾熱議的主角。正如文章所說,民族主義、《境外投資管理辦法》法規的頒布以及行業格局的博弈,多方因素的交織讓這筆24億美元的巨額交易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在所謂純粹的市場環境中進行。

通過深入的細節調查報道和眾多方面參與者的采訪,貴刊的文章將這樁并購案從過多情緒化的道義爭論中剝離出來,更深入地呈現出復雜商業社會中的復雜人性,讓可口可樂與匯源的并購案能夠在豐富而理性的層面被展現出來。
同時比較難得的是關于交易背后的內幕事件的挖掘,讀者從文章中了解到在外界爭議甚囂之時,究竟匯源內部和利益相關方在做什么?這不僅是對朱新禮如何成就自身一個企業夢想的解讀,而且是揭示出商業利益驅動下,一場并購案的各方利益者如何試圖去操控或者推動事件向利己的最終結果發展的故事。
當然,從更為宏觀和理性的角度上來看,這場最終流于失敗的并購案僅僅是外資在華諸多并購案中的一例,匯源并沒有成為像強生收購大寶、SEB收購蘇泊爾那樣成功案例的幸運兒。
其根本原因并不能歸結于飲料行業的戰略特殊性或者并購數額,而是它所處的商業環境的特殊性。
可口可樂自身的“美國文化”乃至其作為美國影響力的象征在概念上已經遠遠超過了它作為一家企業在行業中的地位,因此當它打算去觸動一個民族性極強的市場時,其面臨的文化情感挑戰已經從事實上超越了商業常規問題的困擾。在中國《反壟斷法》正式實施后,這也是有關部門第一次對外資在華并購交易說“NO”,不過,政府部門似乎并不希望這成為對外商投資轉向的某種暗示。
事實上,在嚴峻的經濟環境中,全球貿易保護主義情緒涌動的時候,海外跨國并購都遭遇著更嚴格的監管。中國企業在海外雄心勃勃的收購計劃,也同樣遭受到嚴格的審核和阻礙;中國鋁業公司對澳大利亞礦石企業力拓的收購,五礦集團對OZ礦業公司的收購都遇到了不同的瓶頸。然而從經濟的良性運行角度看,貿易保護主義在此時應該引起特別的關注。
Gemag.com.cn讀者Aileen
讀了貴刊4月5日關于東星航空的報道,印象十分深刻,這是一個有血有肉且發人深省的故事。從蘭世立的個人經歷看,這無疑是一個悲情人物,一個窮小子靠著自己的大膽和獨特的商業邏輯躋身為中國富豪的一員,卻又在偏執和自負中投資航空運輸業,結果耗盡了自己的資金和信譽,拖垮企業并最終導致身敗名裂。貴刊在描寫東星危局的來龍去脈,蘭世立的個性、經歷方面解剖得十分清楚。
從文章中,可以發現蘭世立本人的許多致命弱點——海闊天空的吹噓、剛愎自用的決策,甚至包括挪用資金,也許還有賄賂官員等犯罪問題,這些都是導致蘭世立商業失敗的重要原因。在迅速發展的中國經濟中,蘭或許可以被看做一類人的代表。
在立體看待蘭世立本人以及東星航空的標志意義方面文章具有一定的理性思維,但是我認為貴刊在這方面還可以做得更多。文章中,我們看到了憤怒購房者的聲討、官員的職責、公安部門的調查拘捕、熟人對其個性的指責以及東星航空所犯的各種低級錯誤,這不由讓人有一種“痛打落水狗”和落井下石的錯覺,在這重重包圍中,我甚至感覺蘭世立非常可憐。
這不僅是一個人的悲劇,其中還攙雜了體制、政府、國有企業、受管制行業、商業大環境等諸多因素,人們可以從中觀察到改革開放30年來許多中國民營企業家所擁有的實際水平和種種無奈,以及它的塑造者——復雜的中國商業環境。至少有一個好處是,蘭世立用自己的命運告訴商業人士,做什么事都不能有過強的賭徒心理,必須控制風險。
北京讀者 孫力
更正
2009年4月5日刊《狙擊可口可樂》中,69頁最后一段中的“關鍵源的原料和生產基地已遍布是能說什么呢?”此處應為“關鍵是能說什么呢?”
特此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