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教學用書》應該如何用

《莊子》故事兩則(人教版義務教育課程標準實驗教科書《語文》九年級下冊第5單元)之二《莊子與惠子游于濠梁》，主要是寫莊子與惠子輕松閑適的一場辯論。對于這場辯論，人教版《教師教學用書》給了我們許多有益的提示，現摘錄兩段:

從邏輯上看，莊子其實并不應該輸，只是他沒找準方向，以至給惠子留下了可乘之機。惠子最初的發問是這樣的:“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這里暗含有這樣的判斷:惠子能夠知道莊子“非魚”。因此，莊子完全可以這樣回敬惠子:你既然可以知道我不是魚，我當然也可以知道魚快樂。

…………

結尾處，在惠子巧妙地援引莊子的反駁建立起符合邏輯的推理后，莊子似乎應該無言以對而就此認輸了。可是他卻又返回爭論的起始，借偷換概念而避重就輕地將惠子的發難化解了。知道魚快樂。所謂偷換概念，指他把惠子說的“安知”，理解成“哪里知道”或“怎樣知道”，而惠子的本意卻是“怎么(能)知道”。

筆者以前曾聽過幾次本文的公開課，在上課前也在網上閱讀了本文的一些教學設計和課堂實錄，一是都翻譯了“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和“子曰‘汝安知魚樂’云者”中的“安知”的意思;一是都提出了“你認為這場辯論誰是贏家”的問題。這說明了這兩個問題的重要性，但讓筆者覺得遺憾的是大多數教師都是直接告訴學生答案;有的教師雖然有所引導，也不過是將引導表層化，沒有讓學生享受到“思辨之樂”。

【片段一】

為讓學生切實理解莊子偷換“安知”這個概念，筆者從一個幽默故事入手:

“一個小學老師溫習昨天教的減法。他說:‘比如說，如果我哥哥有5個蘋果，我從他那兒拿走3個，結果怎樣?’”

我略微停頓:“你們猜結果怎樣?”學生雖然心中早有答案，但他們知道絕不會是“2”這么簡單，所以都好奇地等待下文。

“結果，有一個小孩舉手了，他說:‘我哥哥肯定會揍我一頓。’”我說出結果。

“這個小孩真搞笑!”……學生在笑聲中紛紛評價。

“課文的莊子也如此機敏”，我趁熱打鐵，“大家可以看一看這兩個句子的‘安知’的意思”。我在黑板上板書了“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和“子曰‘汝安知魚樂’云者”。

有學生很快答出前一句中“安知”的意思，而對于后一句的“安知”，學生開始忙著去查資料書。這時我馬上制止了學生的這種行為，讓學生聯系下文來推測:“把‘我是在濠水的橋上知道的’中的‘濠水的橋上’換成一個疑問詞并發問，變成了‘你是在哪兒(哪里)知道的?’所以后一句的‘安知’是哪兒知道或哪里知道的意思。莊子變換惠子‘安’的意思，是故意為之，邏輯學上把這種現象稱為‘偷換概念’。剛才那個小幽默中也偷換了概念，老師問的‘結果怎樣’很明顯是‘蘋果還剩下多少’的意思，屬于數量關系的范疇，可是孩子卻把它轉移到未經哥哥允許拿走了他的蘋果的生活邏輯關系上去了。從邏輯學的角度看，這是不允許的。”

【片段二】

其實莊子在這場辯論中也可以不用偷換概念的。惠子最初的發問“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可以怎樣回答。我給學生布置了任務。

“‘你不是魚’是惠子的肯定判斷，按著惠子的推論，誰來反駁一下?”看到學生感覺無從下手，我這樣引導。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是魚?”生答。

“換成陳述的語氣，退一步講。”我說。

“你不是我，卻知道我不是魚。”生答。

“再把‘我’和‘魚’聯系起來。”我進一步引導。

“我不是魚，也可以知道魚的快樂了。”生答。

“連起來就是‘你不是我，卻知道我不是魚;我不是魚，當然也可以知道魚的快樂了。’”生補充。

“假如是莊子親自說，該怎么表達?”我問。

“莊子曰:子非我，而知我非魚;我非魚，我亦可知魚之樂矣。”學生答。

…………

教師人人都有教師用書，上面供我們參考的東西都一樣，但是教師要具有主觀能動性，應該有靈活運用的能力。只有這樣，我們的大腦才不會成為“教師用書思想的跑馬場”，而是讓它真正成為我們備和教的得力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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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李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