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樹的心事
一棵樹,春天里是嫩綠,芽與葉都嬌羞地嶄露頭角,醞釀著勃勃生機;夏日的豐盛雨水里開始茁壯,穿暗綠的盔甲,是勢不可擋;秋天來時它也只能卸掉一身戎裝,單薄黃衫抵不住涼意漸深;終于還是披一身雪白華發,在寒冷的冬里等待下一個春。
(每一棵樹都會有這樣的時刻,當太陽游走到恰當的角度,它便好似擁有一顆會跳動的心臟。
它似乎四季靜默,可其實它是一個執著的表演者,給你看它的不同顏色不同姿態,給你看它在朝夕的變化里用怎樣優美的節奏演繹生命。
嗅覺給我的禮物
我知道有一種病,患者會忘記呼吸,只能依靠呼吸機得到氧氣。我很為他可惜,不為他隨時岌岌可危的性命,而是感慨他將錯過多少美味的空氣。
當黃昏來臨,走在漸漸變作灰色調的天空下,鉆進鼻孔的是四面八方涌來的飯菜香,我仔細辨別著對同伴說一句:炒雞蛋,鹽放多了呢。然后一陣嬉笑。可其實那些香總讓我恍惚記起小鎮里的炊煙,裊裊婷婷,飄著各家的等待。
在雨后,我迷戀過泥土微腥的樸質;經過新修葺的草地,撲面而來總是新鮮的草的漿液的味道;一朵鮮花,一鍋熱氣騰騰的湯,一個輕輕路過一頭長發飄著潘婷洗發水味道的女生……似乎時時處處,我像只貪婪的小狗,自覺不自覺間便獲取了這些美味的空氣。
當陽光傾瀉在寫字臺上,我會合上手中的書本,閉上眼,那是溫暖安全的味道,融融的撫動臉頰撫動鼻腔,似乎我的身體里也折射出七彩的虹。
在暖陽來臨之前……
在北方的小鎮,清冷的冬日早晨,窗玻璃上總會結滿白色的霜花。我習慣于呆呆地盯著它看,從不諳世事的孩童到如今已可行走江湖的女子,對它的癡迷竟未減半分。因為霜花不是一抹單純的白,它的紋理之間有故事。
似乎是月夜下的一片森林,靜謐里隱藏大自然的秘密,偌大的熱帶樹葉下或者掩著一只小獸,在悄悄吮吸著月的光華。
似乎是一只靈動的鳥兒,振翅在暗夜的風雪里,它像無畏的勇士,等待著朝陽升起,讓溫暖的光撫摸每一根羽翅。
只是,霜花會融化,暖陽像遲早要落下的幕布,一分一毫地慢慢掩蓋我所專注的那出戲那幕場景。不過沒關系,在整片玻璃恢復透明之前,就著水汽寫一句:謝謝觀賞。
就這么有些頑皮有些可笑的自娛自樂,卻是一份無法替代的小小歡喜。
我和《花刊》的美麗情緣
遇見《花刊》算是偶然。
初中時最喜歡的雜志是《中學生博覽》,三年陪伴下來填滿了書架的一檔格子。想要給它寫稿子的心愿自那時便有,卻懶懶到去年才落到實處。收到嘉琳編輯的回復時發現是《博覽》的另一本刊。《花刊》,一個名字已經輕輕觸動我,我想象這是一個飄著香味兒寫著繽紛又藏著淡淡憂傷的小匣子。
第一篇過的是玄幻稿。樣刊到手時有小小驚喜,和我的想象一般契合。有梔子迷迭雛菊丁香,像一座花園,每一朵花上的露珠便是一個故事。
然后就是擠出更多的時間,期望自己的故事能變作那些花朵上的露珠。自然有時如愿,有時只能做在空氣里揮散的小水滴。不過,做小水滴也是快樂的。
后來和《花刊》逐漸熟悉,我能感覺得到編編們越來越信任我呢!當嘉琳編輯對我說,希望我能寫一部關于吸血鬼傳說的長篇時,別提我有多開心了。經過和嘉琳的幾次溝通和大大小小的修改之后,《黑色永夜城》的城門終于輕輕開啟,等著好奇的人去一覽那些神秘的哀傷。
就在開城的同一天,嘉琳編對我說了幾個假設句:假如你把自己的生活和對美的感悟表現出來,你會怎么寫呢?假如,假如。我很認真地給出并不高明的建議,然后發現自己掉進了圈套。于是,便榮幸地接過這個任務,就讓我這棵“草”伴著花兒們臭美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