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頭上冠以六十有二的年齡時,伴隨著些許失落。失落了什么?哦,青春不再有,朝氣不再有。隨之而來的倒是多了些回憶、多了些淡然。
“耳順”之年雖不像孔夫子所言凡事皆能做到耳順,且已是“劍老無芒,人老無剛”,但至少對命運(yùn)的把戲已懂得大半。
年逾花甲雖不一定似《老子》四十一章所云都可“大方無隅,大器晚成”,且已過春秋鼎盛之期,但起碼對世事和事理皆已洞察并醒悟了不少。
“耳順”之年雖不一定如《孟子·盡心上》所說“觀于海者難為水”,且欲至遲暮之年,但畢竟是歲月開始加快速度的時日,故常發(fā)出“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感嘆。
年逾花甲雖不一定是《詩經(jīng)·大雅》的作者那般“雅人深至”的高雅之人,且大都從工作崗位上“引退”,但似乎仍愛慕另一種虛榮,譬如頭銜、名字上報等。
“耳順”之年雖不一定像《世說新語·規(guī)箴》所說“桑榆之光,理無遠(yuǎn)照”,且依然愛賞桑榆晚景,但若抱有“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的雄心壯志,卻依然可以做到退位不退志。
年逾花甲雖不一定是《容齋四筆》(卷十)所描述的王逸少(羲之)那樣“抗懷物外”,且念念不忘“莫嫌老圃秋容淡,且看黃花晚節(jié)香”之動人詩句,但愿身體力行地保持“黃花晚節(jié)”,以老氣橫秋之勢、傲骨嶙峋之態(tài),靜觀人間冷暖、世態(tài)炎涼。寧靜美是老人一種特有的美。這種美或平和、恬淡、憂思、寵辱不驚,或純樸、潔凈、慈祥、不沾染一世陳俗。可惜已是前瞻后顧的歲月,因為回顧似已占了優(yōu)勢。
從春到秋,這是自然的法則;從幼稚走向成熟,這是人生的軌跡。也許人生就是不能過多地渴求,還是知足常樂、隨遇而安為好……